第七十七章 守夜
陳夕還是第一次進道觀，感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電視里見的多是大型的雕塑，還從沒見過這麼小的……
他指著泥塑問夏明：「小明，這是不就是三清道尊啊？」
夏明剛要點頭，顯擺顯擺自己的知識，符許就插口道：「別亂說，這是老子，這是黃帝，這是張角。」
這時，從山下跑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還沒等陳夕幾人反應過來，他們就衝進了道觀。
高個子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道：「還好……趕上了，不然……就……回不來了。」
矮個子用手不停拍著胸口道：「你……你跑這麼快，也不等等我，」
「誰讓你腿那麼短……」
「你是師兄，不應該幫幫師弟嗎？」
「轟隆！」
一道雷聲伴隨著閃電在遠處炸響。
「啊！」
前一秒還在拌嘴的兩人被雷聲嚇得瞬間抱在一起，忽然他們覺得氣氛有點不對，轉頭一看，發現在道觀正廳里，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再一看自己姿勢，趕緊互相推開，不好意思地對慧心行禮道：「掌教，我們回來了。」
慧心點點頭道：「清風，明月，你們回來的正好。」
這時張星端著個裝乾貨的簸箕走了進來，看見兩人驚喜道：「清風師兄，明月師兄，你們回來了？」
兩人見到張星也是叫道：「小師弟？你怎麼在這兒？」
張星將簸箕放下，拉著他們給陳夕幾人介紹道：「這是我清風師兄，這是明月師兄。師兄，他們都是我朋友……」
高個子的清風對陳夕道：「我們平時比較鬧，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還沒等陳夕他們說話，張星就道：「師兄，掌教說讓你們去找葯了，你們弄到葯了嗎？」
矮個子的明月聞言道：「你師兄出馬，哪有辦不成的事？」他將身上的包袱取下，放在桌子上打開，一股濃烈的中藥味瀰漫開來，原來裡面裝的是好幾種草藥。
明月得意道：「為了保證這些葯完好無損，師兄我可是拼了老命跑回來的。」
慧心看了看這些藥材，滿意道：「很好，你們去把丹爐搬出來清洗一下吧，這場雨來得正好，煉丹所需的無根水也有了。」
幾人點頭應是，紛紛準備去了。
夜晚，吃過晚飯後，一切準備就緒，眾人待在一處偏房內，房中堆滿了柴火，眾人圍在一鼎一人高的丹爐旁，看著慧心將所需的藥材和異獸血液一一放在地上擺好，不過這樣的壞處就是房間里已經站不下那麼多人了，陳夕等人被擠到門口。
夏明納悶道：「現在雨停了，怎麼不出去外面煉？」
夏明也道出了眾人的心聲，特別是陳夕，跟其他人不一樣，他跟風詩雨可以說是半路出家，對這些東西都沒怎麼接觸過，陳夕可是非常想看看丹藥是怎麼煉出來的。
慧心說：「煉丹途中不能有人打擾，待會你們都出去吧，這裡有符真人和我守著就行了。」
清風明月失望道：「啊？師父，我們也不行嗎？」
慧心對他們說：「你們在這也只會礙手礙腳的。」
一邊的符許沖陳夕他們揮揮手，沒好氣道：「趕緊走吧，有什麼好看的，把火燒起來，把東西丟進去，煮一段時間就行了，跟熬粥沒什麼區別。這火要燒到明天的，你們看一會兒就會厭倦了。」
聽符許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而且人還必須時刻守在丹爐旁為其添加柴火，不僅要進行單調而枯燥乏味的工作，還要忍受房裡的高溫，這事情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聽見符許說要燒到明天，張星問：「還要這麼久啊？」
「這都算快的了，你看人家書上寫的不是七七四十九就是九九八十一天的，這算小兒科了。」
張星對慧心道：「那我可以留下吧？我還能幫你們看火。」畢竟事關他姐姐的生命，張星也想出一份力。
慧心搖頭道：「不用了，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他叮囑張星，「記住了，千萬不要讓人打擾到我們。」
陳夕總覺得他話裡有話，這裡就他們幾個，他們即便再鬧騰也不會去打擾他們煉丹吧？陳夕跟著幾人退了出來，將門關上。
出了門，陳夕問張星：「小星，剛才慧心道長說的是什麼意思？」
張星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掌教很多時候做事天馬行空，誰也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
這時墨逍遙冷靜道：「可能晚上還要來人，他是想讓我們幫忙阻擋吧……」
方岩一拍腦袋道：「難怪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要說那些話呢！」
陳夕也猛然記起慧心曾經說過，到了晚上就有需要他們的地方了，再聯繫期間的種種，他對身邊的風詩雨道：「看來慧心道長有跟你一樣的能力，能預知未來。」
眾人皆是點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風詩雨道：「不太一樣，我感覺到他不止是預知，他還一直在引導我們做些什麼，操控未來的走向，而且連細節處都很清楚，這個我是做不到的。」
風詩雨曾說過，她的能力就像是在看一本記載著未來事件的書，她能預見未來所發生的事情，但是無法做到改變，因為她不知道這裡面的因果關係，所以想通過做某件事來讓事情朝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是很難的，有可能會造成更多不想看見的結果。
打個比方就像有個人在今天註定是要出車禍的，你知道這個結果，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你可以回到過去阻止肇事車輛車撞向他，但是最終的結果他可能還是會被其他的車輛給撞倒，甚至原來他可能只是輕傷，在改變了時間線之後他就進醫院去了。
就像蝴蝶效應，你根本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會對後面產生多大的影響。
清風明月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明月悄悄對清風說：「他們在說啥？」
清風眯著眼睛想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
陳夕對眾人道：「既然道長這麼說了，那晚上真有什麼變故也說不定，我們還是警惕些吧！」接著他又對風詩雨說，「你先回屋休息去吧，有事的話就躲起來。」
風詩雨點點頭，她是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她相信陳夕會保證她的安全，她也要盡量不給陳夕添麻煩。
風詩雨對陳夕輕聲道：「你也小心。」說完徑直回屋了。
待得風詩雨離開，夏明攬住陳夕的肩膀，賊忒嬉嬉地笑道：「你可以啊……」
陳夕白了他一眼道：「齷齪！」
夏明依舊拿腔作調道：「你也小心~~~」
聲音到後面拉得細長，陳夕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罵道：「滾！」
方岩大手在夏明後腦勺上一拍，道：「別噁心人了。」接著又對眾人道,「今晚大家就一起守夜吧！」
夏明捂著腦袋道：「還要守夜？本來今天就沒怎麼睡覺，還跑了一天的路，我都困的不行了。反正就算要戰鬥也輪不到我，我還是回床上去吧！」
夏明說著抬腳就走，方岩拉著他后衣領把他給拽了回來。
方岩哼道：「你還得留下來給我們報警呢！再啰嗦就把你丟下山去，據說山裡有很多不幹凈的東西的。」
夏明唉聲嘆氣道：「我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一號。」
幾個大男人的夜晚是無聊的，清風明月和陳夕他們在空地上擺起了桌子，一個個坐在馬紮上借著煉丹房發出的亮光下棋打牌。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好一陣了，陳夕他們也沒有去打擾慧心和符許煉丹，只是能從屋裡不斷走動的聲音判斷，他們也沒有休息。
晚上山裡是非常冷的，再加上下過一場雨，估計現在氣溫連10℃都不到，地上都快結霜了。不過陳夕後背就是煉丹房，從裡面傳來的溫度讓他感覺很舒適，他披著外套和張星靠在一起，不斷打著哈欠，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我跳馬，將軍。」清風將棋子落下。
夏明皺著眉頭，抓著棋子搖擺不定。明月背著手在一旁道：「把車拉回來。」
清風揚了揚下巴道：「嗨嗨，觀棋不語，觀棋不語。」
就在夏明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一條路落子時，忽然猛地轉頭看向遠處的山路，大耳朵不停地抖動，確定了之後才道：「都醒醒，來人了！」
話音一落，方岩幾人都從馬紮上站了起來，一旁打坐的墨逍遙也睜開雙眼。
聽見動靜陳夕瞬間驚醒，身邊的張星揉了揉眼睛道：「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沉穩地將棋盤收好，馬扎合上，嚴陣以待等了老半天，才看見有幾個人影出現，明月向前一步道：「來者何人！」
清風朝明月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好好說話。」
明月揉著屁股道：「你們是誰？」
那邊一個人喊道：「別，別開槍！」
當他走到近前時，陳夕才開清他的面目，這不是送他們過江的老沈嗎？陳夕詫異道：「老沈，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