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選擇
解決了醫院的怪事，眾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方岩大聲抱怨，今天給他帶裝備的煤車師傅堵車堵了半個多小時，搞得他都遲到了。
陳夕好奇，這三線小城市居然也會堵車？還以為他放鴿子了呢。還好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這地方又沒多少人，基本上沒人會注意到他身上扛了個大柱子，不然太惹眼了。
陳夕對方岩抗的這東西異常好奇，問方岩：「這是什麼？」這麼大根柱子，就是掄起來砸下去常人也受不了啊。
方岩笑道：「這些都是祖傳的，這叫『天柱』，沒啥稀奇的，用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用力揮動就可以產生很強的電流，很有破壞力的。」說完還朝空中揮了揮，虎虎生風。
接著方岩指著纏繞在身上的鎖鏈道：「這條鎖鏈也一樣，有特殊的磁場，被捆住的人基本只能發揮肉身力量，無法接觸外在能量，跟符真人的那張符紙效果差不多。」
提起這個符許氣的鬍子都快翹起來了，一臉肉疼道：「差遠了！我這可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寶貝，用一張少一張，現在就剩兩張了。這事得你賠！」后一句是給張星說的，張星一臉訕笑。
陳夕見他似乎不願意多說，也不再問。
忽然，符許又問張星：「對了，你跟了這隻讙幾個月，它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張星說：「對啊，我當時也奇怪，為什麼長這麼大，而且還傷人。」
夏明突然問張星：「你除了會鬼道附體之外，還會什麼？」
張星老實回答：「就只會這個，我不太聰明，道法我都學的半斤八兩，更別說別的了。再說了……」說著雙手朝自己身體比劃了一下，「像我這樣的，能學什麼啊？還好鬼道術能借用他人之力。」
夏明突然原地站住：「不對，不對。」
陳夕問：「什麼不對？」
夏明反問道：「我好像聽見了三種聲音，一個是讙，一個是小星招的鬼，那另一個是什麼？而且剛剛離開醫院的時候我就總感覺有人在暗中觀察。但是仔細去聽又沒發現。看來那人的能力比我還在我之上！媽的，看來是被人耍了！」
所有人都停住腳步，方岩道：「那現在我們再趕回去看看？」
「不用了，你就算回去別人也早走了。」
符許抬頭看著漫天星辰道：「有點意思，看來我們有對手了。他們應該在做著什麼實驗，難怪異獸會狂化。」
眾人都不知道他說的對手是誰，陳夕不確定地問：「是異人嗎？難道時空裂縫被打開了？」
符許沉思了一會兒道：「可能是當年溜進來的一批人，好了，別想這麼多，我們時間還有的是，慢慢跟他們耗就是了。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自然會來找我們，狐狸尾巴總會漏出來的。」
回到倉庫已經是凌晨3點，累了一天的眾人倒頭就睡，就像符許說的，時間還有的是……
……
四周一片黑暗。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出現了一條通道，通道周圍的兩面牆上能微微看清一些巨型籠子，似乎有什麼活物就在這些籠子里。
一個手提公文包的年輕男子走在通道上，腳下的皮鞋踏在寂靜的走廊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周圍傳出陣陣低吼，一雙雙紅色的眼睛睜開，看著面前走過的男人，突然一雙眼睛里閃出恨意，飛撲上前想要把眼前之人撕成碎片，但是剛碰到柵欄，鐵籠上就會激起電流瞬間將它逼退。籠子里的動物只能瞪眼看著男人走過。
通道盡頭是一個寬大的房間，燈光明亮，四周數十個顯示器正在播放著各國的各個時期的重大新聞。一名滿頭白髮一身唐裝的老人坐在中間的沙發上。拄著根黑色拐杖正津津有味地看著。
男人走進來，靜靜地站在老者後面。
「第二次世界大戰以美國、蘇聯、英國、中華民國等反法西斯國家和世界人民戰勝法西斯侵略者贏得世界和平與進步而告終……」
「我國首隻克隆羊誕生……」
「智能領域快速發展……」
「R國智能機器人獲重大突破，能模仿人類表情……」
「M國創新型機器人，可實現行走彎腰等複雜動作……」
「AlphaGo屢戰屢勝，人工智慧超越人類還有多久……」
「今天上午，國外反人工智慧遊行正在……」
男人望著顯示屏上跳動的新聞一言不發，老人似乎才剛剛發現男人的到來，笑眯眯地回過頭對他說：「小雲，你看，人類不愧是我們創造出來的種族，總是在重複我們的錯誤，你說要是有一天他們創造的這些人工智慧反而與他們為敵，那該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老人看起來行將就木，聲音卻是中氣十足。
男人沒有回答他，而是恭敬道：「老爺子，組織從世界各地又運回一批異獸，今晚就能入庫。」
老人皺眉問道：「這次怎麼這麼慢？」
男人解釋道：「原本計劃是每半年運送一次，但是最近海關查的嚴，一直聘請的那個司機在半年前也因為發現了秘密已經被處理掉了。這次換了個新司機，還不熟悉，所以……」
見老者不說話，男子緊接著說：「另外之前跑失的32號已經找到，在城北醫院，被符許收走了。」
老者眼中精光一閃，恨恨道：「哼，無所謂，秦王那等人物都做不到的事他以為他能做得到不成，我倒要看看他拿什麼抵擋異人大軍！那邊還要多久才能突破？」
男人說：「是，女媧當時封印的結界異常頑固，不過這幾年已經有鬆動的跡象，相信再過幾年，那邊就能打通了，到時候小規模的軍隊出入應該沒問題。」
「好，那就再等一段時間！強化人那邊也要抓緊測試，至於實驗對象，這不是有現成的么？也是時候讓他知道我們的存在了。」
老者說完，陰森一笑。
男人明了，彎腰鞠躬說：「是，我這就去辦。」說完，男人退出房間，關上了門。這片空間再度歸為平靜，就好像從來沒人來過一樣。
男人走後，老人閉上眼睛，喃喃道：「終於要開始了……」
……
「滴滴噠噠嘟嘟噠葫蘆娃，啦~啦啦啦~」
「誰啊？誰的手機響？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陳夕在模糊中喊了一句，下一秒突然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忙把手機拿起來，一看，已經早上9點了，再看周圍，符許等人正鄙視地看著自己。看來他們早就醒了。
捂著頭想了半天，昨晚的經歷猶如一場夢，不過看見夏明臉上的創可貼，角落裡裝著只小貓的籠子，又知道這絕不是一場夢。梗著脖子道：「看什麼看，沒聽過這麼懷舊的歌啊？」就在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滴滴噠噠嘟嘟噠葫蘆娃，啦~啦啦啦~」
「噗嗤！」方岩端了碗面正在吃，聽見這聲音，終於憋不住，麵條從鼻子里噴出來了……
陳夕一臉黑線的接起電話：「喂，哪位？」
電話另一頭：「陳先生，您好，我是華夏旅遊公司的HR，經過我們的集體討論，您的面試已經通過，請問您什麼時間合適來上班？」
陳夕一愣，看向旁邊的符許。他正翻著布袋清理自己的符紙，剛才電話里的聲音他也聽見了，見陳夕望過來，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隨自己心意就好。
陳夕無奈，環顧四周，看看不遠處正調試修理木頭人的墨逍遙，一旁張星正拿著藥膏幫夏明上藥，夏明齜牙咧嘴道：「哎喲，臭小子你不會輕點啊？」。
「陳先生，陳先生，您有聽見嗎？喂，喂。」電話那邊聽不見陳夕的聲音，連續催促了好幾遍。
陳夕清了清嗓子：「咳。那個……」忽然覺得氣氛不對，發現大家視線都圍了過來，就連墨逍遙那冰塊臉都抬頭看了一眼，原來他們都聽見了，耳朵還都挺靈的。
陳夕心裡一笑，雖然才認識不到一天，不過卻有種相處了很久的感覺，自己好像就應該屬於這裡。
故意大聲對著電話說：「不好意思，我有更好的選擇了。謝謝！」
說完一陣痛快，不自覺得意氣風發，你們有眼不識金鑲玉，昨天對我愛理不理，今天我讓你們高攀不起！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突然道：「對不起，陳先生，拿錯電話了，不好意思，我們找的人不是您，祝您生活愉快。嘟……嘟……嘟……嘟……」
陳夕瞬間石化，再看看周圍，冰塊臉依舊在修他的木頭人，方岩似乎被面嗆的更嚴重了，夏明一個勁「哎喲」「哎喲」的慘叫，應該是張星又戳到了他的傷口。老神棍直接把地上的符紙一劃拉全裝進布袋裡。
「天啊！」
陳夕心中吶喊，順勢倒在床上，默默流下了眼淚。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不對，沒有床，昨晚是直接睡在地上的。想到這，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
符許踢了踢陳夕的屁股，說了聲：「走了。」
陳夕不起身，用無比失落的語氣道：「去哪兒？我現在哪兒也不想去，就讓我靜靜的待在這兒吧！」
「你不想覺醒你的能力了？你們幾個，也一起來吧。」符許喚完幾人，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陳夕一個鯉魚打挺……沒起來，趕緊翻起身，邊跑邊叫：「你不早說！」
其餘人也都收拾收拾跟了出去。
陳夕跑到符許身邊，興奮地問：「怎麼弄？怎麼弄？」
符許看著他，忽然道：「我還以為你要答應呢，心裡還有些失落來著。」
末了斜了他一眼：「沒想到是找錯人了。」
陳夕撇撇嘴道：「我倒是想答應，你也得讓啊，我還怕你殺我滅口呢！」
符許一愣：「我不是給你眼神了嗎？讓你自己選擇，只要你守口如瓶，我自然也不會採取強制措施。」
陳夕也是怔住了，突然破口大罵：「靠！你那個眼神難道不是說你要敢答應我就解決了你嗎？」
「啊哈哈哈哈哈……」身後跟來的幾人都忍俊不禁，夏明放聲大笑起來，忽然牽動了傷口，又蹲在地上「哎喲！」「哎喲！」。
符許無奈地搖搖頭，帶著陳夕等人來到一處小溪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