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魔狼刃
天邊銀白色的明月緩緩轉動即將爬到天空的正中,午夜即將來臨。
地面上,血紅色能量翻湧,與天空中那皎白的圓月形成鮮明的對比。
地面上血色能量翻湧來去,漸漸消散,潔白的月光下可以明顯見到一個直徑千米的大坑出現在剛剛血色翻湧的地方,大坑深有百米,甚至最底下水流滲出,漸漸匯聚成潭。
然而更讓人在意的還是安靜的躺在大坑中那成千上萬的屍骨,那些屍骨中有人有獸,密密麻麻,只是大坑表面一層就有上萬具之多。
這些屍骨都以失去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安靜的躺在地面之下,唯一的陪伴恐怕就是他們各自手中的兵刃了。
大坑中光芒一閃,雷行出現,剛剛他感應到身後力量洶湧的一瞬間便快步躲進了裝逼塔中,如此才算是逃過了一劫。
望著這瞬間出現的大坑,不等雷行驚訝,便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上萬具屍體,這一下內心中剩下的就只有驚恐了。
只是坑洞表面便密密麻麻怕能有上萬具之多,可想而知,大地之下又會埋葬著多少白骨。
「吼。」
一聲怒吼聲傳來,感應到雷行在次出現,貔貅快步來到大坑邊緣,血紅色的雙眼緊盯雷行。
然而只是望了坑洞一眼,貔貅的身軀竟然開始接連顫抖,那是在害怕,是發至心靈深處的恐懼。
如小山般的身軀顫抖不停,貔貅仰天一聲長嚎,開始轉身而逃。
於此同時,這一刻天空中的明月到達天空的正中,午夜來臨,零時零刻。同樣是在這一刻,月光照射在白骨之上,天地間猛然一顫,整個世界開始變換了樣子。
天空中明月不在潔白,一絲絲紅色攀附在上,眨眼間明月整體一顫盡變猩紅。
猩紅色的月光照落而下,大地換了樣子,山清水秀皆以消失,林木青蔥更是不見。轉而赤紅色的大地出現在腳下,鮮血流淌遍布大地之上,有些更是匯聚成河,涓涓而流。
嘶吼聲,喊殺聲,兵刃碰撞聲,漸漸而起,片刻間充斥整個世界。
猩紅色的月光照射下,雷行見到,坑洞之中那一具具白骨開始掙扎而起,同時奇異的一幕更是發生在這些白骨身上,血肉開始瘋漲,眨眼間一具具白骨便化作一個個活生生的存在,更有盔甲衣物憑空出現覆蓋在身軀之上。
遠方號角聲起,更有一聲怒吼聲傳遞整個世界。
「今日歸來,在戰輪迴,護我家園,大軍集結。」
聽見這個話語,所有白骨神情一正,快速排好隊伍,向著聲音傳遞而來的方向,開始快步奔跑而去。
一聲輕鳴起,一隻金翅大鵬破開猩紅色的土地,振翅飛向天空,猩紅色的月光下,大鵬雙翅一展遮攏天地,直接覆蓋月光讓此地陷入一片黑暗。
雙翅在震,龐大到無邊的身軀,化作一抹流光向著號角發起之處,疾行而去,仔細望去,雷行可以明顯見到,大鵬的脊背之上站滿了人,這些人皆神情肅穆,眺望遠方,滿臉決然。
強大的氣息從這些人的身體中散發而出,皆是強橫無比,威壓整片天地,甚至立於最前方一人,周身所散發而出的氣息導致空間不穩,片片開裂,露出裡面漆黑的虛無。
地面之上億萬具白骨掙扎而起,從猩紅色的泥土中翻湧而出,來到地面之上,月光下這些白骨皆開始生長血肉,披掛盔甲。
「小兄弟,站那麼高幹什麼,大軍開始集結了,還不趕緊前去,小心等下晚到,大帥罰你板子。」
坑洞之中,一名身披普通鎧甲手中抓著一桿長矛的老者,笑著對天空中振動雙翅的雷行笑著道。
老者眉須皆白,雙眼混濁,臉龐之上一道傷疤從左眼起直到右下顎,面容如果沒有傷疤的存在到可以算是俊朗。
老者身材消瘦,身著一身粗布麻衣,右手抓著一桿銹跡斑斑的長矛,左手抓著一個酒壺。此刻,正抓著酒壺仰頭喝酒。
望著這名老者,雷行滿心疑惑,道。
「您好,您這是準備征戰嗎?」
抓著酒壺的雙手一僵,老者望向雷行,混濁的雙目緊盯雷行,片刻后,微微一嘆,低聲開口。
「原來是後來人啊。」
「小鬼,世界如何了,跟老夫說說,老夫還真是很想知道呢?」
低頭沉思了一下,雷行疑惑道。
「世界,世界很好啊。」
聽聞這話,老者暢快大笑,一把拋出手中的酒壺,丟給雷行,道。
「小鬼就憑你這話,咱爺倆喝一個。」
接住拋來的酒壺,雷行搖了搖,感受著其內滿滿的酒水,笑著一飲而盡。
一口飲畢,雷行臉色漲紅輕咳了幾聲,酒水太過辛辣如刀子一般,一口飲下,更是如同飲下一口刀片,這些刀片刺破嗓子,直達胃中。
在次輕咳一聲,看著手中吐出的點點鮮血,雷行眉頭不由得鄒起。
老者見此哈哈大笑,道。
「小子,可以啊,我這酒可不是普通的烈酒,這是採集大補猛葯,再加以妖獸內丹,泡製而成。」
「普通人喝上一口,不說立刻爆體而忘,身軀也會毀壞大半。但你喝了,卻只是咳出幾口鮮血,這體魄不錯。」
苦笑的比劃了一下中指,雷行在次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水入腹,火辣辣的疼痛感在次傳遍全身。
雖然如同億萬柄小刀在割裂自己的身軀,但雷行也是可以感覺到,身軀在進一步的變強,彷彿每柄小刀劃過,劃去的都是自身那微弱的不住之處。
老者含笑望著雷行在次吞咽下一口酒水,滿臉疼痛扭曲的表情,笑著道。
「小子,發現了。這酒確實可以讓體弱者身死,但同樣的也可以讓體強者更強。」
「老爺子,你這是在跟誰聊天呢,聊的這麼開心,號角已響,大軍開始集結了,在不去大帥恐怕又要罰您老光著屁股繞著軍營跑了。」
一名身軀強壯,手中抓著一桿長槍的男子望著老者笑著開口。
聽見男子的話語,雷行一愣,隨後猛然一顫,驚呼道。
「他看不見我,那這酒壺。」
老者抓起那銹跡斑斑其上已經滿是暗紅色的長矛,笑了,道。
「小子,我們終究不同,我早已死亡在這裡,天人永隔,已是兩個世界之人,雖然在次站起但終究是重複著以往所發生的事,最終埋骨之所不外乎還是此地罷了。」
聽聞此話,雷行心中巨震不已,按照老者的話說,他們之所以站起只是為了重複著以前發生的事情嗎?最終依舊會魂葬此地,被同一人,同一地所埋葬嗎?這是否有些太可悲了。
「老哥,為何會如此,就連安息都不能讓你們安息嗎?」
雷行望著這天地間,猩紅血月所籠罩下,那從地面之上密密麻麻不斷爬出的骸骨,心中少有的有了一絲悲涼,低聲開口。
望了一眼天空中那綻放光明的血月,老者以手摩擦戰矛,笑了,道。
「心有不甘,戰意未滅,在加以外物的影響,自會如此。」
老者說著抬起戰矛指向天空中的血月,接著道。
「小子,看見天空那猩紅色的血月了吧,那裡面有著一把兵刃,就是那把兵刃的存在才會如此。」
「此刃名為魔狼刃,世間但有心死者,無人配稱傷心人。傳說,魔狼出,血海現,神魔泣,天地亂。此刃每次出現必是世間大地為之流血之時。」
「唉,然而即是強大如它,終究難逃可悲二字。魔狼,天地大悲之物。」
聽聞老者的話語,雷行抬頭向著天空望去。
天空中一輪圓月高掛,只是此刻這輪圓月卻是猩紅色的,整體更是散發著妖異的紅光,普照這片大地。
望著這妖異的一幕,雷行都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什麼東西彷彿要復甦了一般,那種嗜血、狂暴的感覺不停的在侵蝕這他的內心。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雷行心驚開口。
「魔狼刃,當真恐怖的存在啊,發起威來竟然能改天換地。」
「發威,小子,你想多了。」
老者嗤笑一聲,開口道。
「它只是存在於那裡罷了,只是靜靜的存在便以影響了天地。它一旦發起威來,那場面簡直不可想象。」
老者說著苦笑搖頭。
沉思了片刻,雷行心中一驚,那個外表鳥語花香的世界中之所以邪物遍地,是否就是因為魔狼刃的存在,畢竟雷行剛剛就感覺到望向天空中的血月時,身體中一股狂暴嗜血的衝動彷彿要衝出身體,釋放而出。
然而更讓人驚悚的還是老者的話語,它只是安靜的停留在那裡,便影響了這個世界,可想而知如果他真的發起威來,又會是如何的恐怖,光是想想,雷行便感覺毛骨悚然。
「老哥這魔狼刃究竟是何物打造而成,才會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一反常態,聽見雷行詢問,老者一臉怪異且複雜的表情望著雷行,低聲道。
「何物打造而成,哈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聲音激動臉色卻是悲涼。
大笑聲不止,片刻后,老者才算止住笑聲,站起身來,低聲道。
「小子,相逢即是有緣,但此刻緣已盡,老頭子我也該征戰去了。」
話落,老者起身,漫步而行。
看著老者離去,雷行大聲喊道。
「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
「我啊,只是一個老兵罷了。」
話落,老者揮手大笑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