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彈壓江山,別是功名。
這件事,在這個世界的傳訊陣法的傳輸下,迅速在齊國引起了轟動,一些暗暗戀慕王子勛的女孩,則是心都要碎了,有人想要去殺了溫婉,只不過,她的家裡人不可能答應這種事。
一些女孩直接哭的梨花帶雨,表示想要去看看溫婉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
尋音城,杜遠王府,管家王雨去了練功室,把消息告訴給了正在打坐的王越訓。王越訓笑著聽完后說到:好小子,這次出去玩,居然找到了一個媳婦兒。
不過,這小子居然收心了,挺好,不過,那個在池州的神秘人也沒消息,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王越訓喃喃道。「王雨!」王越訓喊了一句。
「老奴在!」王雨應道。
「讓王恆去餘慶城守著吧,照顧好那一家人,再帶些禮品吧,我杜遠王獨子定親,豈能那般寒酸!」王越訓吩咐道。
「老奴知道了」王雨應道后便退了。
這件事對於杜遠王府的下人是一件很有衝擊力的事情,以後的主子要多一人了,能進到這種府里做下人的,對於他們家裡也算是很大的改善。
因此,都拜託人給池州那邊的親戚說明,讓去拜訪一下。一些與杜遠王有關係的人也都差人給溫淵一家送禮,再來拜訪一下王越訓。
其實,這件事,之所以會這麼轟動的原因,則是因為,王越訓是天人,天人壽延千載,而且到天人後就很難死了。而王子勛這般天資橫溢,若是再修成了天人,那就是一門兩天人了。
齊國目前六十三州,數十億人才九個天人而已。而現在送禮結善緣的話,畢竟大人物是要臉面的,你今後的日子也將會很好過的。
齊京皇宮,順清宮,內總管李無憾邁著緩緩的腳步走近一個身著金龍紋錦繡河山圖樣紫袍的兩鬢間些許白絲的中年人。
「無憾啊,出什麼事了?」那個男子感到身後的李無憾來時,淡淡開口了,語氣中有些疲憊。
「皇兄,是杜遠王世子王子勛定親了。」李無憾回道。
「哦,是朝中哪位大臣啊?」李無恆淡淡道,只不過語氣中的失落之意都未加掩飾。
「並非姻親,而是那個池州的溫婉,今日正午,王子勛在緩池邊見到了溫婉,兩人相談許久,隨後王子勛便去定親了。」
「溫淵和許蕊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嗎?」
「我去看過,天人並未感應出他們的境界,應該只是普通人,在附近也沒查探到強者的氣息,但我並未出手試探。」
「王子勛此行沒出意外吧?」李無恆坐在岸邊,手指敲著地面,淡淡問道。
「沒有!」
「什麼時候完婚?」
「四年後。」
「王越訓去過池州嗎?」李無恆眯著眼,保持著敲擊的姿勢問道。
「不曾去過。」李無憾回道。
「傳旨吧,就說,才子佳人,結定良緣,此為大喜,四年後,在齊京舉辦婚禮,朕為他們賜婚。」李無恆淡淡說道。
李無憾頷首應道。
「最近諸國間沒有什麼事了吧?」李無恆問道。
「大事也就原國的土匪發生了衝突,呂、宣兩國的摩擦以及劉國立了太子,是七皇子劉言。」
「呂、宣兩國的摩擦終究只是小摩擦而已,翻不起浪花,原國也太欲蓋彌彰了,那麼多大軍剿不滅一些土匪?用這種方法準備禍亂我齊國與宣國的民生,著實可憎!
對了,聽說,楚鳴山將近天人之限了?」李無恆的語氣透著無奈。
「就這幾年的事情了,兩年前在楚國見到他時,他已經行將就木了!」李無憾的語氣中有點悲哀,縱然是壽延千載的天人也會大限將至,這是他也會走到的一天。
「楚國下一任皇帝會是誰呢?」
「不知。」
「許酒呢?他又在做什麼?」
「探子之前剛報過,他帶著那兩個隨從在定州遊山玩水。」
「遊山玩水?」
「是的。」
「啟撫大將軍還是執意那樣嗎?」
「不曾悔改。」
「唉!」李無恆停下了敲擊的手指長嘆一聲。李無憾心裡有些疑惑,但並未多問,而是直接退去了。
李無恆手扶著額頭,眺望著遠方的天邊,身形顯得極度蕭瑟。
定州,齊雲山霧海,白茫茫的霧氣被黃昏時陽光的照映折射出了朦朧的美感,如同被黃昏織就了一層淡黃色的薄衫輕輕的覆蓋住。天邊的晚霞也把那片天空渲染成了橘紅色,與這裡的霧氣交相輝映。這整片天地的祥和美好不似人間。
許酒身後的那個老者,看著眼前這種遲暮,遼闊的景象,嘴裡喃喃一句:「遲暮之年啊!」心想自己不知不覺也到了人生的最後了,幾年前承蒙許酒的救命之恩,因此在這幾年一直守護著他,為報救命之恩,只是,自己終究是老了,不能再陪著了。沒想到,隨後老者身體便一陣顫抖,護體罡氣帶動渾身的罡氣,噴涌而出環繞於體外,將老者的身形包裹。
許酒看向晚霞的目光也定格在了老者的身上,那個中年漢子更是直接目不轉睛的盯著老者的身影,這是他最感興趣的。
老者一步接著一步的慢慢踏在了空中,乾瘦的身形漸漸飽滿了起來,臉上的皺紋也消失了,身體上原來的疲憊感也轉變成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朝陽,剛毅感。老者抬手一滑,一道波紋便從掌中向著四方擴散而去,盪開了霧氣以及其他阻隔,向著這方空間盡情炫耀自己的強大。一種得償如願的情緒波動與那道波紋絞合在一起,向遠處宣洩而去。
真玉宗內閉關的真泛天人,以及真玉宗的其他天人和定州內以及附近幾州的天人們都感覺到了一個新天人的出現,以及那道波紋的得償如願的情緒,不過,並沒有人選擇出手打散。
首先,他們肯定對方應該也是宣國人,其次,他們晉陞天人時,也是極度欣喜若狂,這種得償如願的感覺,任何一個晉陞天人的人都值得體驗。
天人,何謂天人?弘武大帝當初那部修行法門,對於其他境界都有較為詳細的講解,唯獨對天人的介紹是天人就是天人。
後面有人也做過對天人的解釋知天時,順天命,成天人。還有其他很多解釋,但天人的數量還是極少,縱觀整個世界,天下六百州,共五百餘位天人而已。要想成就天人,不僅僅是要靠天賦,更要靠機緣。
「多謝公子成全!」相貌已經恢復成了中年人的老者落下來彎腰執禮道。老者在成就天人時,也明白了這幾日許酒為何這幾日日遊山玩水。
他之前以為是公子念及舊情,想讓他在生命最後的時光能夠好好的欣賞一下世間的繁華。沒想到,公子居然是想要讓他成就天人,之所以,沒有提前說明是擔心他心裡有執念,越有執念,越想成就天人,反而越難成為,譬如李無恆。
「不必客氣,夏伯,這是你的定數。」許酒扶起了老者,看向遠處的又翻騰而回的雲海與重新聚回的霧氣。
「杜大哥,你也快了吧?」
那個漢子點了點頭,並未說話,許酒伸出手掌,翻來覆去仔細端詳。
「天人啊,自從弘武大帝后,世上成就天人者有數萬之多,可終究都會走到生命的盡頭,劉溫,楚鳴山都是這般。君朝解體后,自立為王者不知凡幾,但所創立的國家長久存世者,又有幾個呢?
九千年前,付國被李氏篡位取代,三千年前,區國被楚國蠶食易主,六十多年前,衛國被原國吞併。如今,我宣國已經是大興之兆,國富民安,兵強馬壯,當世存世一百一十三位天人。天下大勢,就是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宣國又能做這江山共主多久呢?數萬年後,還是要分崩離析,太陽亦有朝暮,白天黑夜自有輪迴,這才是真正的大勢啊!」許酒看著天邊的落日,嘴裡輕輕道,語氣充滿了感傷。
「公子,你想的太遠了,恐怕當年的弘武大帝也未能想到君朝可以持續十多萬年吧。公子的大才智才能做真正的天下之主,以後的事情,我們也管不到,公子何必介懷呢?當下之事,才是最重要的,公子不必感傷。」宮長永勸慰道。
「千古悠悠六百州,折殺多少英雄?世間俊傑羨帝王。縱然得天下,都付一時中。萬物自在定數內,霧海長看夕陽。勸君莫要再爭命。上天有衡量,何必為此狂?」許酒淡淡的一字一句說出,語氣滿是落寞,蒼涼悲哀的情緒瞬間籠罩了在場眾人的心頭。
遠處而趕來的一些想要查看情況的天人也聽到了這闕詞,他們看到三人時,就知道了三人的身份,一些天人也下來打招呼,他們之前雖然在意許酒,許酒是目前最有望成為太子,繼位大統的人,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宣國國君的人,平時自然有所了解。
但許酒的隨從倒不是很在意,畢竟當今聖上的親信也是天人,他們不成天人也就沒資格和人家競爭。沒有成就天人的人是不會知道天人與其他人的差距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