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可算來了
見到落入場中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群一陣騷動,圍觀的看客紛紛議論,「這是誰家的少年?」,「小小年紀膽量倒是不小。」,「這小子能行嗎?」,「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那窮奇妖獸見人落入場中,並未著急進攻,它雙目緊盯著少年,繞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彷彿在試探獵物的實力,行至背後,忽然猛的發力向那少年撲去,人群一陣驚呼,少年聞聲側身一躲,那妖獸撲了個空,轉身又齜牙咧嘴的朝少年撲來,少年喚出佩劍,利劍出鞘,執手一揮,一陣強波襲向妖獸。那妖獸被猛地一擊,頓住腳步,卻分毫未傷,繼而張開那對巨翅,對著少年一番猛烈攻擊,少年執劍擋住攻勢。
二者在台上斗得不可開交,葉晨在台下看得提心弔膽,只盼著夏青空趕緊出場降伏這妖獸,不然這般打下去小天怕是要敗下陣來。忽然人群又是一陣驚呼,只見妖獸的一隻巨翅被砍了下來,咕嚕落地,然而不出所料,不多時其背上又長出一隻新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台下的看客看得實在糟心,捶胸頓足,紛紛吐槽道,「這妖獸還能不能降了,再這麼下去老子都沒耐心看下去了!」
台上,二者仍在對峙,小天抬頭看看一眼那懸在空中金光閃耀的寶盒,又定眼瞧了瞧對面的妖獸,眉頭一鎖,若有所思。妖獸趁他不備又發起新一輪攻擊,葉晨急得在台底下驚叫了一聲:「小天!」,小天驚覺一個翻身躍上其背,又往它背上踏了一腳,直上高空,一劍劈開了那懸在空中的寶盒。台底下驚叫連連,「怎麼把那寶盒給毀了!!」。
只見寶盒被劈成兩半,裂開的盒中落出一物,由小變大,竟成了跟台上那隻窮奇一模一樣的妖獸。底下的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怎麼還有一隻!!!」,更讓人驚奇的是,剛剛還在台上廝鬥的那隻妖獸竟憑空幻滅了。片刻,眾人才紛紛醒悟,「原來這才是真身。」「剛剛那只是個分身啊,怪不得打不死呀。」。
看客們眾說,唯有葉晨震驚不語,「這,這迷局怎麼被這小子給破了!!!」她在心裡暗道,「難道.……難道……他是夏青空?不對,不對,那天他分明穿著雲澗的校衣,這到底怎麼回事!」葉晨此刻心亂如麻,事情好像脫離了她的掌控,讓她分外不安。
場上小天還在與那窮奇廝鬥,但卻明顯弱下勢來,那真身不比剛才,果然是要兇悍許多,渾身猶如鐵甲一般,堅韌難破。好幾個回合下來,雙方都有些筋疲力盡,小天更是被打得臉上掛了幾處血痕。那凶獸卻毫不怠屑,奮進全力做最後的撕殺,雙翅一震,飛騰而起,一隻利爪將小天壓在身下,張著血盆大口向他咬去,情急之下葉晨顧不得許多,向台上喊道:「小天,看它頸處!!!」,小天聽到葉晨的喊聲,定眼一瞧,那凶獸的鎖骨與頸部連接之處,有一塊軟處,他忙持起手中的佩劍用力刺去,頓時一股鮮血從中噴涌而出,那妖獸本能的向後退去,仰頭嘶吼,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它痛苦的在空中撲騰了幾下,終於落地,倒在那已被它的鮮血染得殷紅的斗場上。
葉晨這一幕看得心驚膽戰,著實為他捏了一把汗,仍舊心有餘悸之時,剛剛好屏氣凝神的看客發出陣陣歡呼。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觀戰台上傳來了一道聲音,人群又立馬安靜下來。隨後一個身穿紫袍的仙人從台上走了下來,身後跟著幾位道骨仙風的道長。
台下的弟子們見了幾位仙人,紛紛作揖,原來那人正是青山掌門洛雲飛,跟著他後邊的分別是雲澗掌門聶英誠,還有一個女道長,看起來年紀輕輕,應該是密林長女沈懷秋。其餘幾位,便是青山的長老。
聶英誠走過聶子銘身旁,臉色一沉,似乎這雲澗未來家主的表現讓他頗為不滿,察覺到父親的不悅,聶子銘把頭埋的更低。
幾人走到小天跟前,小天向他們作揖,道:「見過洛掌門,見過幾位前輩。」
洛雲飛:「不必多禮,俗話說得好,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不知這是哪個世家的弟子?如此出類拔萃,年少有為」。
小天:「洛掌門過獎了,晚輩夏青空,師傅是一隱世修仙的道人,在落雲仙山的一處小觀裡帶我們師兄弟幾個修仙,算不得什麼名門正派。」
此話一出,擠在人群里的葉晨聽得一愣一愣的,真他媽操蛋!搞半天這少年竟是夏青空!虧她在這裡躊躇滿志的等半天,原來他早就出現了。「小天」「青空」「青空」「小天」,這倆名字翻來覆去不就是同一個意思嗎,都是同一片天!小說前章的已經寫了太久,她腦子裡記得的夏青空是他青年的模樣,現在想起來當年他初出茅廬,偷溜下山不正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嗎!
場上,洛雲飛回道:「既不是個名門正派的的弟子,也能有這般修為,著實不簡單。老夫這迷局設有數年之久,不少名門子弟,隱士高手都來過,也沒能破得,想不到今天竟然被你這初出茅廬的少年給破了,真是難能可貴的曠世奇才。」
夏青空:「前輩嚴重了,晚輩只是碰巧贏了,並非什麼曠世奇才。」
洛雲飛:「哦,那你給我講講,你是怎麼識出這妖獸的真身?」
夏青空道:「晚輩以前聽人說過,世間有妖物,能化出分身,與人搏鬥,百傷不死。今日看那妖獸,經歷千刀百砍,仍是不滅,便有所懷疑,只是不知其真身藏匿何處。方才與其分身搏鬥之際,發現它千迴百轉也踏不出這場上的金圈,又瞧那頂上的寶物,奇光異彩,金光閃耀,看著就是個稀世珍寶,誰也不敢損之分毫,我想如若有真身,那麼最安全的不過是藏在這寶物里了。」
聽完這話,站在後邊的聶英誠似笑非笑道:「果然心思縝密,洛兄你今日得此奇才真是可喜可賀。」
洛雲飛面露笑意,他繼續說道:「想當初我也是小派出身,一人遊歷天下,有幸得了老掌門的指點,才得了這般修為,我看你和我年輕的時候頗為相似,今日你又破了我這迷局,真是天定的緣分難能可貴,我這裡有一顆靈珠,今日便贈予你,它可助你提升修為,願你早日得道。」
夏青空忙擺手道:「不不不,使不得,這麼貴重的禮物,晚輩不能收。」
洛雲飛:「有何不可,修行之人也是看仙緣,這珠子也是我近日所得,你又此時出現,我看這其中也有些機緣。」
一旁的聶英誠看不下去,勸說到:「仙都都這麼說了,豈有不收之理,反正收著也是自家的東西,但收無妨,你說是吧洛兄?」
聶英誠說著看這洛雲飛,嘴邊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夏青空不好再推遲,只要接過那珠子道:「多謝洛掌門!」
聶英誠調侃道:「還叫洛掌門呢,過幾天就該改口了。」
這話聽得夏青空一頭霧水,只見那洛雲飛轉向眾人宣佈道:「今日這迷局已破,我洛某人也遵守我的諾言,將我那寶貝女兒洛雪兒許配給夏青空。」
「啊!!!!」夏青空不明所以,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
旁邊的聶英誠看他一臉煞白,問到:「怎麼?你有什麼問題嗎?」
夏青空吞吞吐吐道:「洛掌門,洛掌門要把女兒許配給我???」
聶英誠:「不然呢?洛掌門這迷局就是為了他女兒婚配所設,你既然贏了,自然是你,要不然你以為底下那些世家弟子們在擠破腦袋爭什麼呢?」說完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自家那不爭氣的兒子。
夏青空這回終於想起來,剛剛上場破局的確實都是些英年才俊,半個年紀稍長老者都看不到,原來他們都是來搶著結親的。
「可我.……可我……」
「可你什麼?」聶英誠似乎嗅到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順勢挑撥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回事!!」
夏青空誠實的回答道:「確實不知。」
聶英誠趁機添油加醋道:「你若不知,為何擾了這局,現在局勢已破,你又反悔不娶,你讓洛掌門的顏面往哪裡放!!!」
洛雲飛此刻面部鐵青,極為難堪,他強忍著情緒冷聲問到:「那你現在知道了,我女兒你娶是不娶!」
夏青空聞言立馬鞠躬道歉,「承蒙掌門錯愛,婚姻乃大事,晚輩——」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旁邊的聶英誠以耐不住性子攪和道:「你這意思就是不不娶咯!!!好你個膽大包天的毛頭小子,你以為我們青山的大小姐是誰!你想娶就娶,想拒就拒的人嗎?也不瞧瞧自己打哪裡來的,人家看得上你已是萬幸,你還有臉拒婚!要是這事傳出去,我們洛小姐還有什麼臉面。」
這事本來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私下解決就是夏青空配不上洛雪兒便是,然而被聶英誠這麼一鬧,場下議論紛紛,讓洛家更是顏面無存,洛雲飛氣得「哼」了一聲甩袖就走,聶英誠緊追其後。
「前輩,這珠子?」夏青空舉著手裡的珠子在後邊叫了一聲,既然讓青山丟了顏面,他也不好再拿別人的珠子。
那洛雲飛停住腳步道,瞧了一眼旁邊小人得志的聶英誠,對夏青空說道:「我洛雲飛說一不二,送出去的東西便送出去了,沒有收回來的理,再說這珠子是我對你修為的讚賞,並不為其他,你若送回來便是對洛某人的羞辱!」
聶英誠這狗腿子還不忘附和道:「我們盟主深明大義,不與你計較,你趕緊拿了這珠子滾出青山,永遠也別踏進來!」,說完又趕著追上洛雲飛的腳步。
夜幕降臨,看客們紛紛散去,這屆的仙盟大會可謂是精彩至極,特別是青山掌上明珠洛雪兒被拒婚這事,鬧的滿城風雨。八卦群眾們全然忘記了競技場上那些精彩激烈的比試,只記得當時洛家被拒婚時仙盟盟主洛雲飛臉有多黑。以往高高在上,孤傲冷艷的青山大美人洛雪兒也有今天,真是讓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心頭大快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