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歷史如何嬗變,不管時代如何變遷。自愛國詩人屈原投江的那天起,古人紀念他,現代的我們同樣紀念他,我們將這份紀念換化成了節日,以歡聲笑語迎接端午,人們賽龍舟、吃粽子、喝雄黃酒、掛艾草和菖蒲等,祈福端午安康。
夏家的粽子每年都由千初媽一人搞定,粽子餡料豐富,粽子包得結結實實,一個頂倆,夏千初每年只吃一個就已飽飽的了。
每年端午前夕,小區物業都會組織端午活動,比如包粽子、製作粽子手工藝品、筷子插水瓶、瞎子敲鑼等一系列安全係數高的遊戲,參與者人均有獎,千初爸媽每年都會帶回洗衣液、洗潔精、抽紙等等便宜的禮品。
沈嘉許很不幸排到端午這天加班,可他又是幸運的,因為他有夏千初,今年她陪他過。夏千初備齊好一切,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向醫院的方向騎去。
夏千初踩點過去的,到住院部剛好十二點,沈嘉許直接帶她去了辦公室。夏千初趕忙上菜,粽子、鴨蛋、芽豆配蘸水。沈嘉許從包里掏出一個羊毛氈的小粽子,「小初,這個送你,端午安康。」
「好可愛啊!哪買的?」
「我做的,喜歡嗎?」
「喜歡!可我沒給你準備禮物耶!」
沈嘉許抱住夏千初輕聲說道:「你就是最好的禮物!」說完低頭吻了下去,夏千初嚇壞了,忙推開沈嘉許,「別!我們在醫院呢!萬一你同事突然闖進來看到了不好。」
「現在是午飯時間,不會有人來的。」說完預要吻,夏千初又問:「萬……萬一病人呢?」
「沒關係,我鎖門了。」吻了下去,好吧!那就吻吧……
端午過後就意味著沈嘉許的生日快到了,夏千初在端午節前就尋思著送沈嘉許什麼禮物好。她生日時,他親手木雕了三隻貓送她,她感動得一塌糊塗。她也想親手做個什麼給他,讓他也感動感動。
夏千初和譚月過閨蜜夜的那天,她在商場皮革製作體驗館買了一套錢包的材料。譚月看得稀奇,重重地拍著她的肩呵呵笑著。
「What's funny?」
「你還會針線活兒啊?!」
譚月滿滿的嘲諷,夏千初不想丟了面子,她無恥地回答道:「廢話!我曾經可是練過葵花寶典的人,那針嘩嘩嘩使得利索得很!這點活兒so easy。」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夏千初抖了抖她美麗的眉毛,再次無恥地說:「那是!」
「看來你很喜歡沈嘉許。」
「此話怎講?」
「以前任飛過生日,還有我和朱易辰,你都是買現成的東西送。如今到了沈嘉許那兒就是親手做了,你個見色忘友的傢伙!」
「好啦,你過生日我親自做一個送你。」
「不要!要來的東西不值錢!沒有意義!哼……」
「嘖嘖嘖……小醋罈子。」
夏千初一把勾住譚月脖子,她們一戳我一下、我撓你一下,像三歲孩子似的歡歡喜喜地走了。
如果「打臉」能成立門派的話,門主之位夏千初當之無愧。她從小大大咧咧,像極了男孩子,她根本不懂女紅,更別說葵花寶典了。就上次送沈嘉許的小香囊,還是在劉女士的監督指導幫助下完成的,劉女士功不可沒。
這次的皮革錢包比香囊難度加大了,夏千初堅定地相信她能行,她沒求助任何人,看著視頻照著做。她的的確確完成了,她歡呼雀躍,她自我感覺良好體驗了一把考取清華北大時的喜悅,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
沈嘉許的生日是周四,夏千初周三就到P.cake(Personal cake)定製好了蛋糕。鮮奶蛋糕內夾水果,蛋糕面上有一對手牽手的情侶,男的穿著白大褂,女的穿著連衣裙。除此之外,蛋糕面上還插有心型巧克力片和奶油玫瑰雕花。一個8寸的蛋糕,足足花了夏千初二百四十九塊大洋!夏千初咒罵這些黑心的商家,自己做哪要得了這麼多錢!如果朱易辰在的話,說不定他會做一個比這更好的免費送她。可惜……他不在。
夏千初提著蛋糕出了店,她又低頭看看小票,二百四十九,二百四十九,嘿……四捨五入不就是二百五了嘛?!什麼意思?說她是二百五咯!她癟著嘴,餘光掃到店門口的那盆開得正盛的紅色小花,它們迎風歡笑,像在嘲笑她似的,她走過去一腳踢翻了花盆,咳咳兩聲趾高氣揚地走了。
夏千初和沈嘉許來了個完美的擦身而過,沈嘉許臨時接到急診手術,前腳剛踏進手術室,夏千初後腳就出了電梯。她才剛經過護士站,一個護士就說:「沈醫生剛去了手術室。」
「什……什麼?他去手術室了?」
「是的。急診手術。」
「Oh no!」
「什麼時候能結束?」
「這我哪知道。」
手術!夏千初最怕聽到這個詞,等待手術結束,就好像是一場不知終點在何方的馬拉松長跑……
夏千初獨自一人去吃飯,隨便逛了逛,期間沈嘉許沒有聯繫她,她突然生出想放棄這份感情的念頭,這種突如其來的孤單確實讓人不快。
早些年就聽聞外科醫生是最忙的,吃飯狼吞虎咽,不是跑手術室就是看病人,走路帶風,基本找不到人……他們無暇顧及自己的生活,更難照顧自己的家庭。
夏千初回到住院部,獨自一人坐在樓梯間的台階上,看向窗外不遠處燈火通明,霓虹燈閃爍不停的鬧市,那兒是溫暖的,不像這兒冷冰冰的。
夏千初給沈嘉許發了條簡單的信息:「我在七樓樓梯間。」夏千初玩著手機漸漸有了睡意,蚊子大軍時不時突襲下她,左拍拍、右拍拍、蹬蹬腳……她實在撐不住了,慢慢閉上了眼。
手術室在M層,等於是一樓和二樓的夾層,普通電梯是不停靠的,只有專用電梯停靠。沈嘉許出來后,刷卡開了樓梯間的門,大步流星地往七樓跑,他邊跑邊猜,她還在嗎?還是她已經回去了……她還在,雙手抱著胳膊,頭靠在欄杆上睡著了。
沈嘉許單膝跪了下來,心疼地看著她,她俏美的小臉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真是太對不起她了。他喚醒了她,她半睜半閉著眼,抬手扣了扣臉,「額……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我非得被蚊子抬走不可!」
沈嘉許湊前抱住了她,她頭擱他溫暖寬厚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只聽他滿腹歉意地說:「對不起,委屈你了,對不起。」
夏千初抬手拍拍他,昏昏噩噩說:「沒事,生日快樂。」接著合上了睡眼。
「小初,走了,不在這兒睡。」
「嗯……你……去換衣服,我……在這等著……我再睡會兒……」
「我不換衣服了,我們走。」
「嗚……不要!我要睡覺!睡覺!」
「好好好,睡覺,我背你。」
夏千初昏昏欲睡的點點頭,咣的一下倒在沈嘉許背上。沈嘉許小心地背著她,手裡提著蛋糕上樓回了科室,回到辦公室拿了鑰匙背著她乘電梯去了停車場。
幸好深夜患者們都休息了,醫院安安靜靜,否則沈嘉許非得被不知情人士誤以為是醫生準備解剖屍體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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