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夜襲
這段時間,整個常寧城從寧靜轉成了群情激昂之態,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議論著邊關之事。
鄭莜然得知消息后也是夜不能寐,日不能安,每每盼著新的消息,卻又害怕新的消息,最新的戰報都送至了承恩殿,外人的人知道的消息永遠是很滯后的。
「小姐,您也別急,王爺聰慧定不會有事的。」
鄭莜然傻傻的倚靠著窗框抬著頭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望了許久,一言不發。
「我雖不懂戰爭軍事,可我知道他處境艱難,寧壽公主被殺祭旗,他定自責內疚得很,畢竟是他沒有救出這個身陷囹圄的妹妹。」
「公主確實值得惋惜,這般的青春貌美、身份也尊貴卻慘死異鄉。」青玉也感嘆道。
「公主的死只能怪那些蠻夷,王爺定是不想的。」
「現在柯酆勾結了周圍的弱小國,一舉奮力進攻,綏棱鎮已是在死守,被攻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可陛下對公主的死還要他的困境都冷漠的很,也沒有任何行動,我擔心他會扛不住。」
想到這些現實問題,真的是煩惱的很,王奕凌的處境只會比她想象的更加艱難,而她卻無力幫他。
「小姐,我們在這裡急也無用啊,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歸來。」
「也只能但願他能平安歸來。」
……
硝煙四起的邊陲綏棱鎮,軍民同心協力一同護守城池,柯酆的阿布勒率六萬大軍駐紮在城外5裡外的黑龍溝,而城中算上老弱婦孺也不過區區三萬人,還有許多士兵在之前已經受傷,更是毫無縛雞之力,這無異於以卵擊石,只能死守著城門。
王奕凌一直在圍繞著邊境地勢圖,看著圖上兩軍的位置愁眉不展。
「王爺,斥候來報,柯軍的主帥阿部勒正在和副將商議著將準備總攻。」閔哲行色匆匆的跑進他的房中。
「硬拼怕是機會渺茫,城中士兵百姓已堅守許久,怕是已疲累不堪,陛下那裡卻遲遲未有音訊,此次也只能放手一搏了。」王奕凌的眼神一直在地圖上流竄。
「不知王爺有何高見。」
「夜襲,你帶一隊先鋒隨我前往黑龍溝,帶上火油火石,他們送我們如此「大禮,」我也該好好回敬才是。」王奕凌一想到寧壽公主的事就恨的咬牙切齒。
寧壽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雖平日里並無交集往來,可終究是血濃於水,阿部勒還挑釁的將寧壽的遺體裹著草席拖於馬後,跑到城下叫囂,王奕凌也是痛心疾首,卻要為城中百姓考量,忍著痛依舊死守著城門。
「王爺此事不妨交予屬下,您是統帥,擅自出擊太過危險。」
「我親自去,將寧壽的遺體搶回來,也算給苦命的衛良人一個交代。」
乘著夜色正濃,王奕凌帶著一隊先鋒出了城。
這個黑龍溝,地形和字面上意思一樣,就如同一條盤踞在黑土地上的盤龍一般,王奕凌小心翼翼的躲於樹后,有夜色的掩護,觀察著大軍的動態。
軍營門口有兩隊人持劍不斷的巡視,營帳區中支起許多大帳篷,裡面燈火通明,士兵們不間斷的來回巡查,戒備森嚴。
「閔哲,你帶兩三個人去東翼的東北角,那裡防守鬆懈些,把那裡點燃,先不要用火油,我乘亂溜進去,盡量讓火勢越大越好。」王奕凌輕聲說道。
「是。」
閔哲悄悄地按王奕凌的話照做。
王奕凌就地脫去自己身上的衣衫,換上前些日子從柯酆士兵屍體上扒下的帶血軍裝,這種時候也別管晦不晦氣了。
「你們留在這裡,我單獨前去,天快亮了我若還未出來,你們就用火油箭射擊。」
「是,王爺。」
王奕凌一個人偷偷靠近營門,待東翼起火后,那所被點燃的營帳該是堆了些雜物,火勢越來越猛,火光衝天,本就神經緊繃著的士兵們一下子慌了神,紛紛前去救火。
王奕凌乘著眾人不備一下子溜了進去,這個營帳區大的很,也不知寧壽會在哪裡,按慣例主帥的營帳一般都會在中心位置,王奕凌也只能誤打誤撞的直接往裡面深入。
東邊的火勢逐漸被控制,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了。
「真是怎麼好好的起火了。」
「這裡雖然冷寒,大概還是乾燥吧。」
路過的士兵議論道,他慌不擇路的急忙鑽進身旁的帳子里,裡面燈火通明脂粉味撲鼻,一女子背對著他脫去自己身上的男裝樣式的外衣,漏出裡面純白的單衣,一聽見響動回過身去正巧和王奕凌四目相對。
「啊!」女子急忙拉起半脫的衣衫,扯著嗓子驚聲尖叫。
王奕凌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捂住她的嘴,可還是為時已晚,她的喊叫已經驚到了外面巡視的士卒。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無意誤入。」王奕凌只想著捂住她的嘴,卻沒發覺兩人的姿勢曖昧得很,他一手扶住她的腰枝,一手捂著她的嘴,兩人緊貼在一起。
「小姐出了何事?」帳外的士卒詢問道。
王奕凌對著她瘋狂的眨眼示意。
她掰開王奕凌的手掌,對著帳外喊道。「沒事,我在更衣瞧見了一隻老鼠罷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待帳外的士卒走遠,王奕凌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才察覺到兩人這尷尬的姿勢,立馬向後退去,別過頭去不再瞧著她。
「你究竟是誰?雖然穿著軍服,可這樣貌並不像柯酆的模樣,我也從未見過你。」女子拿起一旁擱置的小彎刀緊握在手中。
「我就是柯酆的人啊。」王奕凌故作鎮定的辯解道。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否則我喊一嗓子你就明白是何後果。」
眼瞧著這女子已經起疑,也只能編個理由來搪塞過去。「是,我並不是你們的人,我只是大正的廣陵王身邊的一個小士卒,自從隨著王爺入宮見到了寧壽公主,就對她一見傾心,可是君臣有別,如今公主香消玉殞,我只是想將公主的遺體帶出去好生安葬。」王奕凌裝的一往情深的模樣,眼含著眼淚,儘力讓謊言聽著完美些,感性些。
女人大部分都是感性動物,越是悲慘越是有機會打動她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