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邊境告急
好不容易安全下山,她坐在馬車上撫著自己有些泛紅髮燙的臉頰,掀起帘子又看了一眼下山的人潮。
腦子就像中了王奕凌的病毒一般,宕機中。
回到屋中,不顧儀態的蹺了個二郎腿躺在躺椅里,滿腦子還都是梅林的一幕,還有高僧說的蘊涵深意的話語,什麼煩擾的事都交纏在一起,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王奕凌又為何就出現在寶應山?為何就像奔著她去的?那為何會知道她的行蹤?高僧說的姻緣究竟是誰?還有那些亂七八糟高深莫測的語言,究竟又是什麼意思?
一大堆的問題想不明白真是煩得很!怕會變成無解的問題,一直在腦袋中循環播放。
「小姐,夫人來了。」青玉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小聲說道。
鄭莜然趕緊從躺椅上半坐起來,將之前抖動的二郎腿放下,裝作端莊的模樣坐的端端正正。
「嘎吱…」厚重的木門被推開,趙雪一臉不悅的提起裙擺跨過門檻走進屋內。
「母親,您怎麼來了。」她心虛的將目光轉向別處。
「哎…」趙雪伸手示意婢女們退下,輕嘆了一口氣,端坐在鄭莜然一旁的椅子上。
「你這是又去哪裡野了?」
「母親,我就是去寶應寺祈福,我這不是很快就回來了嘛。」鄭莜然撒嬌道。
「莜兒,我不是不讓你出去,你這身子都沒有好全,要是受寒了怎麼辦?本就身子虛弱要好好將養著才可以繼續為你夫婿誕育子嗣。」
「母親這葯我都按時在喝,何況我以後也不會再有子嗣。」
「你再胡言什麼!」趙雪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將桌上的茶盞震的不斷抖動互相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我和他就差一紙休書了,怎麼可能以後還會和他有孩子呢。」鄭莜然有些畏懼的放低了聲線念叨道。
「你和廣陵王是陛下賜婚,豈是一紙休書就能了結的?莜兒,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要總耍自己幼稚無理取鬧的性子,母親並不能護你一輩子,你早晚還是要回王府去的。」趙雪收斂了下自己剛才失控的情緒,語重心長的耐心和她談心。
「我不想回去…」鄭莜然才不想管什麼以後,只想顧好當下,當下都過得得過且過的,哪裡還能奢望完全摸不著的未來。
「莜兒,這就是你的使命,無論你想與不想,母親也捨不得你,可是這就是註定的命。」
「使命?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今天怎麼都和我提使命這個詞呢?」鄭莜然若有所思的輕輕自言自語道。
「莜兒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鄭莜然尷尬的擠了個笑容掛在臉上,簡直比哭還難看。
「這段時間並不是關著你,只是想讓你養好身子,你啊,看看自己這段時間瘦的,弱不經風的模樣,母親看了心疼。」
「好,知道了母親。」
原因為趙雪定是來興師問罪的,都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沒想到沒有挨罵,反而收穫了滿滿的暖意。
趙雪又關照了好些話,鄭莜然都一一敷衍著答應了下來,她這才滿意的先離開。
鄭莜然像泄了氣的皮球,剛才強裝的端莊賢淑樣也是累得慌,還是躺著蹺著二郎腿放鬆自己,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半點模樣與氣質。
幾日後,鄭莜然日日窩在房中不拘小節,不修邊幅的如同往日般發獃愣神,想了幾日該想的問題依舊想不明白,不該想的到是想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論。
另一頭的承恩殿中,陛下怒氣沖沖的在龍椅前不斷踱步,將手中上報著邊關告急的奏摺狠狠的扔在地。
「陛下,我們將寧壽公主才嫁去柯酆國和親不過短短兩三個月,柯酆竟然最近派兵屢次騷擾邊陲,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不少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還請陛下出兵討伐。」兵部吳尚書察言觀色揣著不安的心諫言道。
「陛下,我們以禮相待還將陛下的親生公主遠嫁和親,柯酆此次確實欺人太甚!」孟宰相出來諫言。
「那你們的意思都是讓朕出兵?」陛下壓低渾厚的嗓音試探道。
「陛下,一開始和親也就是為了兩國可以友好相處,能夠讓我們養兵蓄銳,可是邊關情況危急,柯酆的三萬人馬的優良騎兵日前突然調動至兩國邊境的綏棱鎮以外三百里處紮營,怕是近日會有大動作啊!」孟宰相也是擔憂的很。
「陛下,柯酆的新王本就是弒兄奪位之卑鄙小人,生性喜怒無常,昏聵殘暴,奢靡無度,搞得自己國內民不聊生,生靈塗炭,這樣的君王也並沒有議和的必要,否則大正的天威何在?陛下的顏面何在?當下該是派兵討伐迎回公主。」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結論難得出奇的一致,都贊成出兵。
陛下也是為了此事煩惱了好幾日,這連連的邊關信報攪得他是心煩意亂,焦躁得很,每每聽見邊關信報一顆心就揪著。
「來人,傳朕旨意,柯酆率先損毀兩國友好盟約,對邊界百姓燒殺搶掠,實乃人神共憤,朕不忍邊關百姓顛沛流離,家破人亡,特率七皇子廣陵王前往平叛。」
陛下剛一說完,底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
「陛下,老臣覺著廣陵王年輕氣盛怕是不妥,不如還是派安將軍前去平叛最為穩妥。」兵部尚書諫言道。
「陛下,微臣也覺著廣陵王殿下並不適合平叛。」一直沉默不語的鄭謙也出奇的出來反對。
「不必多言了。」陛下伸手示意道。「廣陵王之前本就帶兵駐紮於綏棱鎮,對邊關事宜也了解透徹,手裡還有兵符號令邊境駐紮的三軍一萬人,朕對他有信心。」
也不知道陛下心裡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大臣們也參詳不透這隻生性謹慎的老狐狸心裡究竟會想什麼,看陛下心意已決,也便不能多言。
這一萬人的軍隊去和三萬人的優良騎兵對陣,人數差距懸殊,此行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