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倒霉的一日
做了一個接著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夢境,夢境中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真實,那一幕幕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一般,就像在看電影一般似乎在看著別人的故事,只是那個人明明就是自己的模樣啊。
夢裡的自己和王奕銘在花燈節偶然相遇,後來又在一次宴會中又遇見了王奕銘,兩個人彼此相談甚歡,一次次的見面中彼此有了情愫,兩人在月老廟系著紅絲帶,下一個場景在湖畔相擁相依,後來卻不知何事,接下來的場景明顯壓抑的很,鄭莜然變得鬱鬱寡歡終日以淚洗面。
再接下來鄭莜然走到了一處湖泊旁,那個湖很大很遼闊,微風拂過吹起了陣陣漣漪。
鄭莜然黯然神傷望著這片湖面,想著也是王奕銘的身影,也不知和白露青玉說了什麼,她們就離開了湖畔,湖畔就只剩鄭莜然一個人形單影隻,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將她措不及防的推入湖中,湖水是那麼冷那麼可怕,她不斷的掙扎卻只能緩緩的沉入池中,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你去和蓉兒說一聲,本王今日有急事無空前往,明天再去找她。」王奕凌背著手披散著濕潤的髮絲垂於背後,站在門口壓低聲音吩咐著閔哲。
「是,屬下告…退。」
閔哲話音還未落就聽見房中的鄭莜然扯著嗓子尖聲叫喊。
王奕凌擺了擺手示意閔哲先行離去,轉身邁進卧室。
鄭莜然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她驚恐的坐起身抱著自己的雙腿,回想著剛才夢境中出現的那一幕幕真實卻又迷離的畫面。
難道那是真正的鄭莜然的記憶?那她的溺水並不是想不開殉情,也不是失足,她是被人迫害的?
「莜兒沒事了,不用害怕了。」王奕凌坐在她的床榻邊摟過她,不顧她濕漉漉的長發,讓她倚靠著自己的肩膀。
「有人推了她,她才會死。」鄭莜然眼神痴痴的,嘴裡低聲念叨著。
「莜兒,你在說什麼?」王奕凌聽不懂她口中重複念叨的話是何含義。
「我要去千里池。」鄭莜然完全陷入剛才的夢境中,她一定要去探尋個真相,剛才自己夢到的究竟是不是鄭莜然最後的記憶。
鄭莜然掀開被子,正要起身卻被王奕凌一把拽住。
「你去千里池做什麼?不許去!」王奕凌劍眉深蹙,嘴角微沉,緊緊拽著鄭莜然。
「我看到了那日我墜湖根本就不是意外,也不是自己跳的,是有人將我推下去的!我一定要去看個清楚!」鄭莜然試圖掙脫王奕凌的束縛,可王奕凌的手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
「你想起來了?」王奕凌抬眸帶著失落瞧著她。
「我想起了一部分,我一定要去確認下我看見的千里池是不是真正的千里池!」鄭莜然焦急的恨不得能有個任意門,一下子能到千里池去尋求真相。
「小姐,薑湯好了。」青玉端著碗熱乎乎的薑湯走了進來。
「給本王,你先下去!」王奕凌接過薑湯,仍燙手的很。
「要去可以,把薑湯喝了,濕衣服雖然已經給你換了,可是頭髮仍未乾,你這麼出去勢必要著了風寒,你是想讓我找大夫來給你瞧瞧給你扎針是吧。」王奕凌將薑湯遞到了她的面前。
「別別,我最怕那明晃晃的銀針,我喝就是了。」鄭莜然連忙擺手,接過那碗燙手的薑湯,吹了吹就一口氣喝完,頓時覺著渾身的寒意都被驅散了一般,熱乎乎的。
「坐下,我給你擦擦頭髮。」王奕凌拿起一旁準備的棉帕輕柔的擦著她濕濕的青絲。「你今天是怎麼摔進池中的。」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先是碰見了你的寵妾,又想羞辱我一番,後來我讓白露去尋何管家要減了黃希的吃穿用度,白露沒走多久我就被人推了下去。」鄭莜然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氣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可想想卻又后怕不已。
「那你可看清是何人所為。」
「隱約瞧著是個侍婢,沒看清是誰,我要看清了我現在就去把她也推下去,讓她嘗嘗溺水的滋味!」鄭莜然激動的站起身憤慨不已,可一站起身王奕凌仍在擦拭的頭髮扯的她疼痛不已。「啊啊啊!」鄭莜然趕緊坐下揉了揉拉疼的頭皮。
「別亂動,本王已經將王府封閉,徹查每一個人,定給你這個機會。」
「你的府里壞人也太多了,說不準下次我要換成怎麼個死法。」鄭莜然其實心裡想到一個人,那個王府中最恨她的人,也不知是第六感還是純粹討厭她,總覺著和黃希脫不了干係。
「那個黃希究竟是什麼來頭,是不是有你當靠山這麼目中無人,估計想要我這個位置想了許久了吧。」鄭莜然挑眉故意試探道。
「她是太子送來的,原是太子府上的樂姬。」王奕凌冷冷的說道,手裡依舊不停的給她擦試著秀髮。
「原來有太子當靠山,你是不是寵幸過她了?」一個樂姬如此蠻橫當真僅靠著太子的庇護?
「你說呢?」王奕凌停下擦拭的動作,挑著眉貼近鄭莜然,一臉的壞笑。
「我…我怎麼知道,敢這麼趾高氣揚的肯定也有你的原因,果然都是渣男、大豬蹄子!」鄭莜然推開他,生氣的坐到妝台前。
「大豬蹄子?」王奕凌不解道。「莜兒這是吃醋了嗎?」王奕凌並未生氣反而有些得意欣喜。
「沒有,你們這裡的男人除了我大哥都是渣男,各個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也不嫌累,你趕緊去心疼下你的寵妾,可被我氣得不輕,氣壞了怕你心疼。」鄭莜然低下頭假意挑選著發簪,試圖掩蓋自己的不悅。
「好了,不和你逗笑,我並未碰過她們倆,她倆是什麼路數我心知肚明。」
「切,我才不信呢,她們如此囂張會沒你的原因?那你把她們休了趕出府去,她們該沒上皇室宗牒了吧。」鄭莜然轉過身,目不轉睛細瞧著王奕凌,等著他發話。
「她們是沒上宗牒,可是…暫時還沒到動她們的時候,我留著她們還有用。」
王奕凌的一番話徹底惹惱了鄭莜然,侍妾竟然比她這個正室還趾高氣昂,自己的落水肯定和她們逃不開關係,這個大豬蹄子竟然…竟然還要護著她們。
鄭莜然緊握著雙拳,將手中的簪子重重的扔在妝台上,眼眸中滿是失望與失落。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鄭莜然看著銅鏡中怒意十足的自己,再看看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王奕凌,王奕凌一臉無奈的並未說什麼,視線從鄭莜然身上收回,頭也不回的邁著大步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行熱淚在他離開的那刻傾瀉而下。
鄭莜然伸出手粗略的擦了擦眼淚,抬起頭仰望著樑柱,生怕眼淚再次滴落。
「白露、青玉!」眼瞧著硬將一汪眼淚困在眸中,鄭莜然便喚著她們。
「小姐,怎麼了?」青玉聞聲推門進來。
「白露呢?」鄭莜然往後仰了仰身子,青玉身後卻沒有白露的身影。
「王爺…罰她在池邊跪一個時辰。」青玉緩緩的說道。
「為什麼?我的人怎麼是他說罰就罰的!」鄭莜然激動的站起身質問著青玉。
「那個…王爺說我們…辦事不力,沒有守在小姐身邊,讓人有機可乘讓…小姐陷於危難…白露跪完…我也要去跪一個時辰。」青玉低著頭委屈的玩弄著袖口。
「是我讓你留在玲瓏閣里給六月準備點心,也是我讓白露去找何管家,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他是不是該罰我去池邊跪兩個時辰。」鄭莜然氣的是吹鬍子瞪眼的,叉著腰喘著粗氣。
今天是個什麼倒霉日子,本來心情挺完美的,怎麼又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好不容易還活著,怎麼還這麼多糟心事。
鄭莜然隨手拿起一隻長簪,拉著青玉就走出門。
「小姐,我們沒事的,還是別惹王爺不高興了。」青玉瞧著鄭莜然黑著個臉,可怕的很。
「我倒要讓他看看,我的人不是他隨意就可以罰的,有本事就去把罪魁禍首找出來,或是換我來跪!」鄭莜然叫嚷著拉著青玉走向花園。
遠遠就瞧見了白露筆直的跪在亭中,邊上還坐著了個老姑姑,磕著瓜子監督著白露,這地面又硬又冷,白露咬著牙硬是忍著疼,望著池面希望這一切都可以快些結束。
「白露,起來,我們走。」鄭莜然走入這個剛讓她驚險萬分的池畔廳中,惡狠狠瞪了那個老姑姑一眼。
「王妃,這可萬萬不可,這是王爺下的命令。」老姑姑放下瓜子,畢恭畢敬的站在白露的身後阻撓著鄭莜然。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的份,我的人只有我可以罰,你敢阻我,我就自己跳下去我看你怎麼去和王奕凌交代!」鄭莜然本就氣怒至極,不管誰攔她都沒用。
「老奴不敢。」老姑姑瞧著鄭莜然盛怒的模樣,眼眸中泠冽帶著殺意,只得行了個禮退下去回稟王奕凌。
「白露快起來。」鄭莜然彎下身轉瞬變得溫柔,帶著歉意扶起白露。
「謝謝小姐。」
「白露你先回房,青玉你和我去趟千里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