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燈火前篇
原本一向孤寂清冷被人遺忘的玲瓏閣,有了王奕凌,倒是覺著就像脫胎換骨般有了生氣。
王奕凌破天荒的留宿於玲瓏閣,卻也僅僅是任憑鄭莜然當成巨型玩偶抱枕摟了一個晚上,鄭莜然又是摟又流著哈喇子嘴裡念叨著模糊不清的詞句,王奕凌真是被她這毫無節操的睡姿打敗。
一大早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欠離開玲瓏閣。
「小姐,快些喝了,取個吉利的意頭。」白露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紅棗花生蓮子羹,嬉皮笑臉的遞給鄭莜然。
鄭莜然接過一臉的疑惑。「這什麼意思?」
「小姐,這是早生貴子呀,昨夜和王爺…一早自然要圖個吉利。」白露羞澀的低下頭。
「切…拿走吧,我還以為什麼了。」鄭莜然不屑道。「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這小腦瓜里凈想些少兒不宜的東西,我和他可什麼都沒幹。」
「不會吧,小姐,難得王爺留宿要把握機會的啊。」白露驚訝的張大嘴巴。
「你這哪裡像個未出閣的姑娘一樣,倒像是個老媽子一般沒羞沒臊的。」
「小姐,白露這不是希望你早日可以得償所願嘛,你還取笑我。」
「哎,等到時候將你嫁出去你就會明白的,得到了他的人又如何,一顆心不在終究是一場慘敗的棋局。」鄭莜然嘆氣道。
起身捂著肚子坐到妝台前,肚子還是隱隱作痛著,鄭莜然細細看著額頭觸目驚心的傷口,也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
「白露,我這副模樣是不是很難看啊,是不是破相了?」
「小姐,御醫開了藥油,每日按時塗抹定不會留疤的。」白露安慰道。
鄭莜然梳完妝,瞧著銅鏡中的自己,白露故意留了一縷額發,七分的劉海正好遮蓋住了那塊傷口,雖透過髮絲還可以隱約瞧見,有的遮總比光溜溜的露著要好多了。
「王妃,皇後派人送來了一些山參、燕窩給你補身。」青玉進來稟告。
敢情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呢,肯定沒安好心。
「你去收入庫房,和宮中的人說一聲,我身體不適不能起身謝恩,還望皇后見諒。」鄭莜然才不想虛情假意的當著宮人的面溜須拍馬,就裝著病重避而不見。
「小姐,皇后也沒動靜發落蕭茹月,給小姐一個交代。」
「皇后就是皇后,不需要給我一個交代,我也沒有去和皇后蕭家抗衡的能力,頂多就是關兩天就放出來,也沒什麼懸念,沒必要對皇后怎麼懲處惦記著,因為壓根不會懲處。」
不管在這裡還是在自己的時代,社會本就是殘酷的,小時候總想盼望著要長大,覺著大人的世界五彩斑斕精彩紛呈,終於長大了丟失了一顆童心,卻終於也明白了,這個世界,童年以為精彩的世界卻黑暗殘酷,什麼都要靠權勢,背靠大樹好乘涼。
但是未來還是比這裡好得多,那裡沒有良賤制,人人平等,婚嫁自由,人就是人不會類比畜產,也沒有所謂的良賤不能通婚,婚姻自由平等,沒有對女性的不公壓迫。
越想心越難受,好想回家,好想爸爸媽媽做的菜肴,好想躺床上玩著手機看微博,好想瞧了個二郎腿追劇,現在卻在這個鬼地方受苦,也不知爸媽在那裡怎麼樣了,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回到那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去。
「你怎麼了,怎麼一直坐在這發獃。」
鄭莜然想家想的太入神,絲毫沒在意王奕凌走了進來,待到王奕凌開口問道這才驚到了鄭莜然。
「沒什麼,想家了。」
「想家?那好辦,我陪你回去不就行了。」王奕凌正準備吩咐著備車,鄭莜然急忙喊住了他。
「我說的家不是鄭府,是很遙遠很遙遠再也回不去的家。」
王奕凌走近伸出手摸了摸她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沒發燒啊。」王奕凌完全不明白她所說是何意。
「你不會明白的。」鄭莜然還不想將自己的一切坦白給王奕凌,王奕凌聽了也定會認為是天方夜譚荒誕無稽。
「肚子還疼嗎?」王奕凌也並不想去深問鄭莜然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轉過話題詢問著她。
「還好,還有一點隱隱的疼,對了,昨日大夫有沒有說什麼,我肚子…沒事吧,應該不影響…以後吧。」
「沒說什麼,就說氣血虛需要好好調養。」王奕凌如實說道。
「哦…等於沒說。」
「要不今天再讓大夫來瞧瞧,多加幾副葯。」
鄭莜然才不要挖個坑自己跳進去,急忙擺手拒絕王奕凌的「好意。」
「今晚有花燈節,你要是身體無礙,要不帶著你一起出去轉轉。」
「真的啊!好呀!肯定很好玩。」鄭莜然不帶一絲猶豫急忙答應了下來,光用想的就美滋滋,心裡樂開了花。
平常的日子常寧城都會實行宵禁,鄭莜然還從沒見過這種特殊的燈會,想必一定會很熱鬧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