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凶性大發,正要把雲沐塵的腦袋和身體一併吞下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口中一熱,火鴉已經飛進了它的嘴裡。
下一刻,熾熱無比的離火在它的口中爆發出來,眼見就要將這碩大的頭顱炸得粉碎。
但是讓雲沐塵意外的是,離火剛剛爆發,感應到異常的熱浪,從白蛇的口腔里突然噴出一團白霧,罩在離火上,頓時煙消雲散。
「咦?」雲沐塵起先還以為這是一條普通的大蛇,就算是能吞吐日月之精,想必也不過是一個還沒化形的小妖怪。但是能撲滅自己一隻離火之鴉,絕對不是尋常凡物。
又是一口白霧噴出,比上一團的更加濃烈。感應到白霧中散發的森森寒意,雲沐塵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一束先天離火之精從眉心中躍出,雲沐塵正要以先天離火將這條白蛇焚殺,卻聽到明箜仙子輕嘆一聲,低聲道:「不要燒它,讓我來!」
日月珠從雲沐塵的頭頂升起,轉瞬之間便化作如山嶽般龐大,如明月一般皎皎生輝,當頭只是一擊,就將那粗大的蛇頭打得粉碎。
「哎——」雲沐塵剛來得及叫了一聲,就見到白蛇已經橫屍當場,當下也只能無奈的笑道,「明箜仙子,你這性子倒是比我還要急……」
日月珠砸死白蛇,又飛回雲沐塵的頭頂。明箜仙子反而顯露了真身,輕笑道:「你再看看這是什麼?」
雲沐塵凝目看去,只見地上哪裡還有白蛇?分明是一條長長的白色絲絛。忍不住訝然道:「怎麼回事?腰帶居然也能成精?」
「人家本來就是異種白蛇,被一位神明做成了腰帶而已。」明箜微微一笑,伸手將腰帶撿了起來,順手扔給雲沐塵,「反正那一位想必也已經離世許久,你拿去當腰帶吧!」
見絲絛精美,雲沐塵索性就收了起來,隨手系在腰間。笑道:「既然是白蛇所化,可見堅韌異常,若是以後學了鞭法,倒也可以當做一件兵器。」
明箜低低淺笑道:「若是要學鞭法,只怕是難了……」
雲沐塵忽然想起明箜剛才的話語,急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這是一位神明的腰帶?」
「嗯!」明箜微笑頷首道,「當年教主座下除四大弟子之外,另有隨侍七仙,均是法術高明、殺伐驍勇之輩,其中一人名為……」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已經明白了雲沐塵的語中之意,恍然點頭道:「既然腰帶在此,那想必此地別有洞天!」
雲沐塵呵呵輕笑,隨即一按眉心,有十餘只火鴉一併飛起,順著白蛇探出的方向尋了下去。
亂石灘中,果然露出一個大洞,彎彎曲曲的深不見底,似乎下端有一處廣闊無邊的空間。火鴉一涌而入,頓時將洞壁照得亮堂起來。
他抱著小狐狸,乘火雲沿通道而下,一直飛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豁然開朗,卻是一個巨大的溶洞。
洞壁上生著一種奇特的苔蘚,散發著淡淡的瑩光,在這柔光的籠罩之下,這洞底雖稱不上是明亮如晝,卻也景象分明。
洞底瀰漫著一股腥臭的氣味,雲沐塵微微皺眉,忽然小狐狸尖叫起來:「我想起來了,當時發現那個東西的時候,就聞到了這種氣味……」
「想必是那條白蛇的味道!」雲沐塵疑惑道,「寒冰極焰乃是最為罕見的幾種火焰本源之一,真的會在這裡嗎?」
「確實不在這裡!」
明箜仙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下來,但是她的語氣卻並沒有變得沮喪或者失落,反而帶著一種得之桑榆的欣喜之意。
「塗山氏看錯了,那東西並不是寒冰極焰。而是……」
「而是什麼?」雲沐塵剛問了一句,隨即就驚咦一聲,身子陡然躍起,剎那間掠過十餘丈距離,閃身進了一條通道,來到了洞底深處。
通道里是一個面積不小的石室,室內的石壁中,鑲嵌著一根根瑩白如玉的奇異冰柱。粗粗一看,居然有四五十根之多,小的只有丈許高,大的卻是極為粗大,深入土層中,看不到盡頭。
在那潔白的冰柱內部,隱隱有液體流轉,遠遠看去,如同搖曳的火焰一般,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寒意。
「萬載玄冰?」仗著身為至寶器靈,無懼玄冰的懾人寒氣,明箜仙子來到近前,毫無顧忌的伸手去摸,喃喃道,「這裡居然會有玄冰?可是……它們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就是這樣的東西……」雲沐塵抱著小狐狸走到石壁前,小狐狸伸著小爪子比劃了幾下,「可是,它們比我看到得大得多啊!」
雲沐塵仰頭望去,笑道:「以這些玄冰的長度來看,應該是在偶然的時候露出了地面,在尚未融化的時候,正好被小狐狸看到。聽我描繪寒冰極焰的模樣,故而錯認了。」
「我知道了!」明箜仙子微微一笑,笑容卻多少有些苦澀之意。
「知道什麼?」
「這些玄冰的來歷……」
明箜放下了手,來到石室的盡頭,那裡有一張小小的石台。
石台中,有一團散發著寒氣的白霧,整個石台都被籠罩在這奇異的光芒之下,變得彷彿半透明一般。只是因為這些玄冰的光芒更為強烈,這張石台才顯得並不起眼。
她伸出纖纖玉手,托起了那一團白霧。
雲沐塵走上前去,打量了白霧幾眼,見這團白氣不過拳頭大小,卻平和的宛如一泓深潭般,彷彿深不見底。
「這東西乃是從先天十大靈根中所出,感萬海之精華,聚天地之精氣,歷萬萬年方才能凝聚出一滴,一滴便可化江海湖泊,淹沒世間,最是神妙無比。以我觀之,想來也只有這物事,才能溫養出這種萬載玄冰。」
「自從祖巫共工戰死,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之前的主人龜靈聖母、三仙島的雲霄仙子曾經有過一些。除此之外……」
說到這裡,明箜忽然神色一動,笑道:「主上,妾身忽然想起,先主龜靈聖母曾經與我談論修行功法,將《上清大洞玄水天仙訣》傳授與我,如今你要不要學上一學啊?」
雲沐塵正在靜靜聆聽明箜仙子的講述,突然見她轉移了話題,不由得一愣,詫異道:「玄水天仙訣?我並無水行本源,如何修鍊水行功法?」
「如今便有了!」明箜笑得極是開心,手托著這團寒氣凜冽的寒氣,笑吟吟的說,「除了我剛才所說的那二人之外,尚有一位太乙金仙也曾擁有此物,乃是教主隨侍七仙之首,本體為金須鰲魚的烏雲仙!」
「而這東西,便是——先天壬水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