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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墮天使

  元夜跟著胡老三兩人一直在尋找王勁夫的蹤跡,這時候他們突然感到腳下有震動,他們朝著那邊望去,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他們的不遠處。

  胡老三見到那黑影張了張嘴,元夜見到他的反應,悄悄抬起手,終端對準了巨大身影的位置:「S級病原體,泰坦巨獸,素有『方舟殺手』的稱號,可操控和改變地形進行無差別攻擊,可硬化身體,身體堅硬程度目前沒有武器可以擊破它的防禦,力量驚人,可以一拳轟開方舟的防護罩,屬於極其危險級別。」

  軍隊無數炮彈已經朝著巨大黑影射去,劇烈的爆炸將泰坦淹沒,這場轟炸持續了接近一分鐘的時間,待濃煙退去,完好無損的巨大黑影透著噬人的目光,它抬起腳朝著前面一踏,地動山搖,地面碎裂如同地震來臨,軍隊的裝甲車下方出現了巨大的裂口將他們吞噬,地面上無數尖刺凸出朝著生命體無差別攻擊。

  「跑。」胡老三頭皮發麻一聲驚吼拉著元夜頭也不回的朝著後方逃跑,誰能想到會遇到S級病原體,如果知道這裡有S級,他也不會莽撞的過來。

  林思憶回過頭,他看到有無數被倒掛在空中的屍體,看到了弒神者義無反顧朝著泰坦攻擊過去,明知道和它作戰毫無生還的可能,元夜心中有些悸動。

  「三哥,他們會死么!」

  「會,但是就像我和你為了救隊長一樣,他們也有想要救的人。」

  有機械兵朝著他們瞄準,元夜一把推開胡老三,自己也連忙卧倒,子彈擦著他們頭皮飛過,胡老三朝著那邊開了一炮,藉助煙幕的遮擋,兩人連忙朝著另一個方向逃跑。

  「隊長,安娜,老黑,你們在哪?」

  「滴滴滴,胡老三的終端響起了王勁夫打來的通訊。」他連忙接通。

  通訊里傳來王勁夫的吼聲:「卧倒。」

  胡老三一把將元夜按趴下,只聽嗖的一聲有一顆子彈穿過他們上方,擊在了一個機械戰甲的頭部,那隻機械戰甲身上有電火花冒出,一時間沒能爬起身。

  「隊長!」

  「我在你們右後方,我給你們打掩護,先撤退,記得終端的聯絡不要關閉。」

  「殲滅,殲滅——!」機械戰甲開始切換形態,胡老三見勢連忙拽著元夜逃跑,那機械戰甲剛起身,這時候又是一顆巨大的石塊從天而降再次將其砸趴下,王勁夫在遠處解除了暴熊的形態扶著牆不斷的喘息,他的暴熊持續時間很短,之前經過一番戰鬥已經損耗了他很多的體力,如今只是稍微用點能力,都給身體帶來了沉重的負擔。

  「隊長,好樣的,安娜和詹姆斯呢,他們沒事吧!」

  「地面塌陷我和他們走散了,我已經通知他們前往基地集合,咱們先撤離。」

  「好,元小子,咱們撤退。」

  兩人朝著後方撤退,卻都看到左邊有一位少女靠在牆壁上,她的腹部有傷口,正不斷流著血,她也看到了元夜和胡老三,有那麼一瞬間她露出了希冀的眼神,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呼救,只是她的手微微抬起又慢慢的放下,她默默的看著兩人,她不想拖累別人最後放棄了朝他們求救。

  胡老三猶豫了下撇過臉繼續朝前走去,只是速度放慢了些,元夜見胡老三沒注意那邊於是連忙提醒道:「三哥,那邊有個受傷的人,還活著。」

  「他奶奶的就你多嘴,老子又不眼瞎。」

  元夜心情糾結,如果隊長在這他會不會選擇救?隊長他們救了自己,按說自己也不應該對別人見死不救,只是這時候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同情心害了別人。

  他小聲問道:「三哥,那還救不救?」

  「他奶奶的,你就不能動動你的豬腦子想一想,別什麼都要問我。」元夜不知道為啥三哥的脾氣突然變得這麼暴躁。

  元夜看了眼那位少女又偷偷瞄了眼胡老三低下頭,雖然這時候他有救人的心思,只是如果自己貿然行動一定會拖累胡三哥一起,說不定都會陷入危險。前方走動的胡老三突然一停,元夜一頭撞在他的背上。

  「他奶奶的要救人就快點,婆婆媽媽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我給你打掩護。」

  元夜神情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朝著那少女的方向靠過去,胡老三又轟出一顆火箭彈將那正在靠近少女的兩隻機械兵轟飛出去,同樣朝著少女的方向靠過去。

  終端上響起了王勁夫的聲音:「胡老三,你們在做什麼,又有敵人?」

  「沒事,隊長,老子聖母心泛濫了,你先走我們很快就跟上。」

  「通訊別掛,保持著聯絡。」

  就在這時,地面又傳來震動,泰坦巨獸再次發動了它的地面操控能力,每次地刺穿出來,都會有小土堆凝聚,胡老三發現規律避過了三根穿刺來的攻擊,正要提醒元夜小心點,在元夜的左後方有小土堆凝聚,胡老三睚眥欲裂知道提醒對方已經來不及扔掉了手裡的火箭筒,朝著他狂奔過去,元夜被從後方猛的推了出去摔在少女的一旁,一根土刺貫穿了胡老三的腹部,將其掛在空中,鮮血潑灑在地上……。

  「三哥——,三哥——!」

  「胡老三,發生了什麼事?胡老三……。」

  胡老三一聲嘶吼雙手撐住土刺將身體緩緩拔出摔落在地上,元夜跑過來接住了他的身體,胡老三呼哧呼哧的喘息著,眼神開始渙散,他聽到元夜的哭喊聲抓著他的手:「三哥說過要死也會死在你前面,你三哥我從不食言,咳——。」

  「三哥,你撐住,我帶你去找米醫生。」

  胡老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小子,你和米醫生是不是有姦情。」

  「三哥,你別說話了。」元夜手掌捂住那被洞穿的傷口,鮮血的花朵在地上盛開。

  胡老三吐出一口血沫,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小子,要是能追到米醫生就替我把她追到手,肥水不流外人田。」

  終端里傳來了王勁夫不停的叫聲:「胡老三,胡老三,元夜發生了什麼事?」

  胡老三最後看向終端:「隊長,老胡我先走一步了。」

  「三哥——!」

  「胡老三——!」

  「小心。」不遠處少女一聲驚叫,她想要上前搭救,只是這一動腹部的傷口裂開牽動了傷勢。

  一根土刺再次射來,元夜放下胡老三的屍體朝著一旁翻滾,躲過了攻擊,他最後看了眼胡老三來到少女身邊,將她抱起,為了救她已經搭進去了一條命,如果最後還沒救成功,三哥豈不是白白犧牲。

  「放我下去,你帶著我是逃不掉的。」

  「閉嘴。」

  元夜抱著少女一邊躲避著機械兵的攻擊還要躲著地上不時冒出來的尖刺臉上和身體多次被刺傷。

  「阿夜,這邊!」王勁夫從一邊趕來,見到了元夜正抱著少女逃命,他用巴雷特幹掉追著他們的兩隻機械兵。

  元夜見到隊長過來,心中鬆了口氣,正當他朝著對方身邊趕去的時候,在他的腳下有土堆已經凝聚而成,元夜躲了這麼多次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瞳孔放大,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胡三哥朝著他撲來的身影,這一次他不會再讓相同的事情發生,瞬息間他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將抱著的少女扔向王勁夫。

  『噗』。

  土刺射出直接貫穿元夜的心臟將其釘在牆上,如同受刑的耶穌,鮮血順著牆壁畫出了鮮艷的曼陀羅。

  (三哥,沒能活下來,對不起,元夜嘴裡溢出血他看到了王勁夫慘白色面龐,他在喊什麼?應該是在喊我的名字吧!那個少女被隊長接下來,應該沒事了,這樣他和三哥也沒算白白犧牲吧!她在為我哭嗎?遭了,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米蘭獃滯的看著眼前的情況,手中的醫藥箱落在地上,她捂著嘴,她想起和那位男孩曾說過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可是此時此刻,這東西就是無法忍受住滑落而下。

  「米——蘭——姐!」元夜似乎看到了她的身影,她正在哭泣,他嘴角努力扯動,想要最後能給對方露出一個微笑。

  「阿夜,好好活下去,爸爸媽媽永遠是愛你的……。」母親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小夜,沒能讓你使用一次時光機,爸爸心中很遺憾,不過爸爸給你準備了另一個更好的禮物,小夜以後要好好活著,我和你媽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看著你……。」自己也幻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真的要這麼做。)

  (我的選擇便是你的選擇,你的選擇同樣也是我的選擇,為了阿媛和小夜,一切都值得。)

  最後的意識里他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父親在和誰說話?

  『砰砰……』。

  『砰砰……』。

  所有倖存下來的弒神者耳邊似乎都聽到了心臟的跳動聲,S級泰坦巨獸停止了行動,它似乎也感受到了異常。

  『砰砰,砰砰——!』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王勁夫抱著少女本能的朝著後面退了一步,他感到了有些恐懼。

  米蘭和少女以及王勁夫全部將目光看向了被釘在牆壁上的元夜,那心臟的跳動聲正是從那地方傳來。

  機械兵種感受到了強烈生命特徵齊齊將注意力朝向了同一個方向,機械之心將狙擊槍口對準了異常活躍的生命,無數子彈和激光將釘在牆上那具屍體淹沒。

  有奇怪如同海豚的聲波朝著四周開始擴散,方舟里突然傳來緊急聲響,所有的警報歇斯底里的警示著所有人,王舟長駭然:「怎麼回事?」

  負責監測廢礦山戰場的人員調轉監控儀器,在離採掘場有一些距離的地方突然出現了怪異生物,資料庫里並沒有它的資料,只見它有著六隻翅膀,它的身體有一半如同深淵的黑暗,有一半泛著純潔的聖光,它的頭頂有半黑半光明的圓環,它的臉一半如同美麗純潔的天使像是慈愛的神父,另一半被黑色渲染,有黑焰與猩紅在眼中躍動,如同來自煉獄的魔鬼,它二十多米的身體慢慢站立飄於空中,一聲聲波震動,所有監控儀器全部被破壞,所有的機械兵種全部停止了行動。

  王舟長看著畫面消失,他後退了兩步,絕望與恐懼化作了低沉的哀鳴聲:「墮——,墮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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