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昔日伊人，在水一方
屠龍這十拳猶如暴擊在皮球上，啪啪聲，如十個輪胎爆裂，爆炸聲劈劈啪啪震耳欲聾，讓一邊的伊墨遙氣息不暢，麵色慘白。屠龍拳拳都不痛快。陡然，他手成指劍，無念劍道的穿針勢。穿透一切，輕盈卻鋒利。正是破解陳霄太極順勁的最好招式。
麵對這森寒一劍，陳霄勁力蓄積，轉身瞬間前衝一步，猛然回首，一馬一槍，回馬槍，慘烈廝殺，雙眼怒睜，卻是與屠龍兩敗俱傷的一招。
主動權在屠龍手上，陳霄回馬槍，他的穿針劍，如不相幹的平行線，各自擊向對方的要害。
這一瞬間，陳霄腦海裏電光石火的閃過許多畫麵，難道我就這麽死了？這是他最後的一個念頭。
千鈞一發之際，屠龍眼中厲光收縮，腳力旋轉，將去勢生生頓住。一頓住後，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這就是強行將一口氣打斷的後果。此刻他麵色殷紅，陳霄要殺他易如反掌。
陳霄當然不會動手，對方放了自己一馬，自己也絕不會卑鄙到趁人之危。
屠龍忽然盤膝坐了下去，也不與陳霄說話，他陷入一種深深的苦思，臉色凝重至極。伊墨遙見狀以為陳霄獲勝，連忙跑了過來，猶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屠龍，道：“我們快走！”
陳霄搖了搖頭，臉色嚴肅的看向屠龍。伊墨遙心中現在對陳霄感激親昵，唯他馬首是瞻，見他搖頭，雖然想走，卻也不再提要走的話。
半晌後，屠龍陡然睜開了眼睛。他的氣息有些虛浮，抬頭看向陳霄，忽然道：“坐！”陳霄依言盤膝坐在他的對麵。
屠龍思索著道：“我與你的打法不相上下，你的太極，八卦，形意練得爐火純青。我的無念皇拳，也是包含了合氣道，八卦掌，太極拳。這些拳法，我們都用的爐火純青，所以你我都可以稱做高手。但是，我們不是宗師，因為這些功夫，是宗師留下的，並不屬於我們自己。”
陳霄隱隱感覺到他已經到了明悟的關鍵點，事實上，陳霄對這些拳法用得出神入化，他從來都隻當是殺人之術，也從未想過要去做開宗立派的宗師。此刻看到屠龍對武道的虔誠，他的心好像被觸動到了。
“合氣道有合氣道的宇宙融合精神，所以植芝盛平大師是宗師。太極拳有太極動靜剛柔相宜，與天地圓融一體的精神，所以張三豐也是宗師。而我……我的精神，我的拳法裏的精神是什麽？”屠龍麵色陷入癡迷。
“他怎麽了？”伊墨遙感覺此刻的屠龍不再可怕，倒像是苦苦求道的修士，不由向陳霄問道。陳霄仿佛沒有聽到伊墨遙的話，拳法講瞬間的感動，找到了感動，就能用出澎湃浩瀚的拳法。但感動並不是精神，我的精神又是什麽？
半個小時後，一直沉寂的屠龍霍然站起，眼中猛然放出神光，猶如太陽光一般耀眼。一瞬間，他的精神狀態達到了巔峰。他站立時，整個人的氣勢產生了變化。
“我曾經夢想當一名戰神，戰盡天下一切高手，天下無我不可去，不敢去的地方！”屠龍的氣勢此刻就正有如無敵戰神，所有的精神感動都釋放出來，是如此的強烈。
“這一招戰破蒼穹，是隻屬於我屠龍的！”他說話時，陳霄連忙拉著伊墨遙閃電退開。此刻屠龍身上的氣息太恐怖，恐怖到陳霄覺得不可抵擋。
屠龍眼神狂熱，對著虛空，雙手結了一個心印，這個心印配合他的氣勢，就像他是至高無上的神祗，在布施天下。接著他手腕一翻，拳頭握住時，整個拳頭氣血運集，瞬間通紅。咕咚一聲，他的拳頭陡然發出呼吸聲，就像這拳頭有了生命。
咿呀，屠龍一聲厲吼，陳霄連忙張開嘴，同時捂住伊墨遙的耳朵。一聲吼後，倉庫輕微震動，無數碎屑紛紛落下。屠龍的拳頭，非拳非掌，猛然罩下，正是他剛創立的戰破蒼穹，這一招出，陳霄在遠處就看得心驚膽戰，覺得這一招若浩瀚宇宙，無法破解，無法抵擋。這一招，就是屠龍的精神！僅憑這一招，屠龍就可稱王封侯！
“你可能抵擋？”屠龍陡然看向陳霄，居高臨下，眼神睥睨天下。
陳霄臉色肅然，目光中對屠龍滿是敬意，他回想屠龍的戰破蒼穹，簡單一招，將所有武學化為簡單的一招。他自問，如果對上，無論用何種身法，招式，竟都無法破解，當下搖頭。
“哈哈……”屠龍狂笑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裏，豪邁狂放，如霸王一般。伊墨遙被他的笑聲駭得臉色蒼白，躲進了陳霄的懷裏。陳霄下意識的摟住她的嬌軀，便在這時，屠龍笑聲戛然而止，轟然倒下，卻是已經油盡燈枯了。
那一招戰破蒼穹，用盡了他所有的心和力。
朝聞道，夕可死！陳霄腦海裏閃現出這一句話，半晌後對著屠龍深深的鞠了一躬。這一躬，不關他的國籍，隻因陳霄敬重他對武道執著的精神。
隨後，陳霄給寧歌打了電話，告訴他地點，讓他開車來接。
寧歌與鐵岩開著警車，在最快的時間趕到。等寧歌，鐵岩看到武田英明和屠龍的屍體時，便以為都是陳霄的傑作，兩人這下對陳霄簡直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再加上伊墨遙還完好無恙，那就更佩服了。
陳霄卻沒有心情理會，敷衍兩句，最後交代鐵岩，找人來把屠龍好好埋了。鐵岩見他神思不屬，便也沒有追問，應了聲好。
回程路上，車裏，陳霄一言不發。伊墨遙看陳霄的目光則有些含情脈脈，她這麽彪悍的女子，現在對著陳霄，卻甘願作繞指柔。
她覺得，陳霄是一杯陳年的酒。初嚐時，辛辣無比，讓人不敢靠近。但真正了解他後，才會知道，這世間上，像他這樣真性情的男兒，實在是少之又少。她也漸漸明白，為什麽姐姐當初會那樣的愛他！
陳霄一直在苦思屠龍的話，一旦找到自己的武道精神，瞬間所展現出的爆發力，所有招式融會貫通，化為自己的一招，那威力簡直可以秒殺一切化勁高手。
陳霄思索了很久，卻覺得似乎摸到了一些邊，但越想就越頭疼。他心中一凜，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則亂了心境，恐怕會走火入魔。
這一夜，陳霄回到佳悅俱樂部時已經是淩晨五點，黎明又將至。
他剛推開佳悅俱樂部的大門，便看見陳思琦與葉璿，還有陳軍都在。陳思琦第一個撲上來，哭著縱入他的懷抱裏。這幾個小時的煎熬等待，著實讓陳思琦和葉璿焦急恐懼不已。
葉璿見到他後，長鬆一口氣，臉上的關切轉化成清冷，轉身離開。
陳軍看了一眼陳霄，隨後跟上葉璿。
連環血案的事件，至此畫上圓滿的句號。
十天後，日本方麵終於完全確定，他們的興國小組在中國全部隕落。這個消息在日本武術界裏傳開，頓時一片愁雲慘霧。日本的武術界，像樣的高手已經全部死去。他們的武道也被道左滄葉踐踏，中國的陳霄更像是終結他們的死神。
日本武術界的武道精神，出現前所未有的萎靡。年輕的武士們找不到精神支柱。
為了挽回頹勢，日本實戰第一的武道宗師，伊賀真木決定前往中國，挑戰陳霄！
現在的日本武術界，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而打敗陳霄，則是最好的方式。
這一切，身在東江的陳霄處於完全不知情的狀態。身為實戰第一的丹勁高手伊賀真木，陳霄對上，可以說，沒有一絲的勝算。
另外針對興國小組在中國犯下的血案，陳霄向喬老提出了一個終極獵殺的複仇計劃。陳霄認為，不能一直這樣對島國寬容下去。否則他們會認為，中國已經失去了獠牙。今天他們敢肆無忌憚的派十個高手來屠戮，明天說不定就能丟一個炸彈在天安門廣場上。
要一次將他們打痛，打怕，這樣才會讓卑劣的島國人老實起來。
喬老的回複是，考慮，要他一個月後等答複。
陳霄知道，這些事情，喬老必須考慮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不能操之過急，當下也不再追問。
隻不過，在經過誅殺興國小組的行動後。雖然明麵上，老百姓對此不知情，但道上卻還是傳開了。陳霄誅殺日本鬼子，令道上的好漢們佩服之餘，對他更是敬畏有加。覺得陳霄不是簡單的人，而是神一樣的人物。也沒有那個大佬敢不開眼來惹東盛幫。
陳霄的日子恢複到平靜無波，陳思琦的癌細胞去檢查了兩次，已經越來越少，甚至有不再複發的跡象。她的身體，臉色氣血也越來越好，估計再服用兩個月的仙藥，便會恢複成一個健康的小蘿莉。這是讓陳霄最高興的一件事情。
偶爾也會跟跟梁華一起喝酒，倒也快活。一切都在朝一個好的方向行進，唯一讓陳霄覺得不痛快的是，葉璿依然是那樣清冷，無法靠近。陳霄也由得她了，反正是不想自討沒趣。
這天上午，陽光明媚。陳霄在辦公室裏獨自待著時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很悅耳動聽的女孩兒聲音，並且開口就很熟稔的口氣，“陳霄……”
“我是陳霄，你是…？”
“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嗎？”對方的語氣帶了嗔怪，嗔的語氣讓陳霄心中一蕩。但是天可憐見，他真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位美女。頓時，陳霄額頭冒汗，道：“額……好吧，我不記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