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挑戰佛山武王
喧鬧聲中，忽的，舞池內本就黯淡的燈光全數熄滅了，半空中，鎂燈齊聚，紅的妖嬈。慕葉璿反手攀住晶亮的鋼管，身如蛇形般舞動，曼妙的身姿在燈光的映襯下，有著像要將人化成春水般的柔膩。一頭黑發纏在臂間，她半轉過身子，媚眼如斯，煽情的舞姿使得舞池間的氣氛一波高於一波。
腳下一用力，雙手纏上鋼管，下半身飛轉起來，在鋼管舞中極盡妖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葉璿的臉上，有著朦朧的迷離。
台下爆發出陣陣喝彩，氣氛被掀至最高處。
葉璿跳了十來分鍾後便結束了舞曲，。從後台出來時，她已換了一身裝扮，藍色吊帶上衣，白色牛仔褲，黑色靴子，長發安靜的披著，顯得格外的安靜美好。
台下的她與台上的她，是兩個極端。讓人很難將兩者結合起來。
三人找了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陳霄點了一杯加檸檬的伏特加。陳思琦想喝酒，鑒於她酒品不佳，陳霄與葉璿一起阻止了她。
葉璿替她做主，幫她點了一杯橙色的飲品，也給自己點了一杯粉紅飲料。
飲品很快上來，陳思琦喝了一口後，略略興奮的道：“葉璿姐，你跳的真好，我要是男人，一定愛死你了。”
陳霄敲了下她的頭，道：“瞎說什麽呢。”
陳思琦不滿的道：“我說的事實，哥，你說老實話，你就沒被剛才的葉璿姐迷到？”
“你們都還是小孩子。”陳霄當然不會讓她們看出來，淡淡道。
聽到小孩子三個字，葉璿微微蹙眉。
陳霄喝了一口酒後，道：“葉璿，據我所知，你應該不缺錢對嗎？”
葉璿微微意外，知道他是針對自己跳舞問的，道：“無聊找點事情做而已！”
陳霄道：“你昨天說過要認我做哥哥對不對？”
“你想說什麽？”葉璿問。
陳霄毫不留情的道：“我絕不會讓我的妹妹在舞台上搔首弄姿，賣弄風情。”
“哥！”陳思琦生怕葉璿會生氣，有時候陳霄的霸道，她這個妹妹都無法忍受。
出奇的是，葉璿並沒有生氣。相反平靜的道：“那以後不跳了。”她的目光裏流露出一絲暖意。其實，她很享受這種霸道的關心。
她這麽聽話，倒讓陳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天是我生日。”葉璿忽然道。
陳霄與陳思琦錯愕住。陳思琦不安的道：“傾城姐，對不起，我們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葉璿淡淡一笑，似乎有些落寞，道：“你們都不知道，哪有什麽對不起的。我有一個生日願望，找人痛痛快快大醉一場，你們願意滿足我這個願望嗎？”說著的時候看向陳霄，輕聲詢問道：“哥？”
陳霄道：“好，不過去我家，醉了直接休息。”
“去我家吧！”葉璿道。
陳思琦擔心道：“我們冒昧前去，會不會唐突了叔叔阿姨？”
葉璿道：“我一個人住的。”
這是一棟別墅，豪華，寬敞。光從小區繁華的設施，就能看出這裏是富人區了。在這樣的別墅裏，坐著真皮柔軟的沙發，陳思琦如在夢中。
茶幾是金絲楠木做的，茶幾上放了陳霄買的一個大蛋糕，旁邊還有許多佐酒的小吃。
別墅裏有專製的吧台。葉璿一口氣去搬了三瓶洋酒過來，芝華士18年，軒尼詩，都是價值不菲的好酒。
看得出來，葉璿的家應該不是一般的有錢。這樣的家庭，她應該每天和一幫名流貴族開心的出入各種酒會，社交場所。可是卻為什麽會這樣的落寞????????
先切蛋糕，許願。之後，開始喝起酒來。洋酒就是這樣，喝起來甜甜澀澀的，但後勁很大。
兩瓶洋酒喝完，不止陳思琦醉了，連葉璿也歪在了沙發上。陳霄倒是沒一點事情，他看著兩個漂亮的小醉鬼，不禁感到頭疼。現在天氣冷，總不能讓她們在沙發上睡一夜。
陳霄放下水晶高腳杯，揉了揉眉心。先是抱起了陳思琦，將她抱到臥室的床上。葉璿的臥室雅致寬敞，有種書卷清氣。唯獨床有些格格不入，因為太豪華，奢侈。
替陳思琦脫了鞋子和外套，給她蓋好被子。接著又去橫抱葉璿，抱陳思琦時，陳霄沒什麽感覺。但抱葉璿時，那種彈性十足，細膩的觸感還是令他心情略略興奮。
同樣的替葉璿脫了鞋子，她沒穿外套，倒不用脫。給她蓋好被子後，陳霄折身去用洗臉盆打了溫水，然後分別給陳思琦和葉璿洗臉，洗腳。給葉璿擦臉蛋時，看著她美麗動人的容顏，想起她的清冷，陳霄不免惡作劇心起。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觸手柔滑細膩，富有彈性。陳霄嘴角翹起一絲笑容，輕聲道：“小屁孩，看你還成天裝酷。”說著又點了點她的鼻子。
隨後，幫她擦了擦腳丫子。做完這一切，陳霄出了臥室，關好房門。便直接在沙發上入睡，反正有空調開著，也不會太冷。
他所不知道的是，葉璿根本就是在裝醉。內心深處是想試探一下陳霄為人的。想到他捏自己的臉蛋，叫自己小屁孩。葉璿有一絲的羞赧，更多的是一種小小的欣喜。不過與愛情無關，她希望有這樣一個哥哥。
六點鍾，陳霄準時起床。不過沒有去晨跑，先回了一趟家裏，將行禮與黑色箱子收拾好。然後又去買了清淡的早餐，前往醫院，與趙正義道別。
返回葉璿的別墅時，已是上午八點。本以為陳思琦還在睡覺，沒想到她搓著小手，哈著熱氣取暖，正與葉璿在小區外等候。
一見到陳霄，陳思琦便膩了上來，眼眶紅紅道：“哥，你跑那去了，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去車站了。”
陳霄揉了揉她的頭，道：“這麽缺心眼的事，我怎麽可能幹。你以為我是你啊！”
“你才缺心眼呢。”陳思琦又忍不住辯駁。
葉璿與陳霄目光對視一眼，葉璿眸子清澈，她道：“你現在要趕去車站了吧？我去開車出來。”說完便一個人朝小區裏麵走去。陳思琦連忙跟上，道：“葉璿姐，我跟你一起。”說著挽了葉璿的胳膊。
雪花飄飄灑灑，動車飛快的行駛在鐵軌上。陳霄依然坐的是包廂臥鋪。即將又要回歸警衛局，回歸正常的工作。陳霄心中悵然若失，想起臨上車時，陳思琦紅紅的眼眶，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的模樣，他就心疼的要命。但生活，命運就是這樣的殘酷。他，不得不去北京。
還來不及有太多的感傷，更殘酷的事情發生在第二天中午。陳霄接到了鐵岩的電話。
鐵岩的聲音異常沉重，道：“陳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一定要冷靜。”他很少這樣的嚴肅，甚至聲音都在顫抖。陳霄心中一個咯噔，道：“怎麽了？”
鐵岩道：“你妹妹聯係不上你，將電話打到了總部。是楚局讓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情。”
“你他媽快說，到底怎麽了？”陳霄有很不好的預感，暴躁的吼道。
“你爺爺在昨晚去世了。”
這一刻，陳霄如遭雷轟，腦海裏一片空白。好半晌回過神來，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水連珠滴落。
他永遠記得，是在那個風雪夜，自己因為撿垃圾而感冒，最後病倒在街上，是爺爺將自己救了回去。從此以後，自己跟妹妹就與爺爺相依為命。在很多個夜晚，爺孫三人守著黑白電視機，其樂融融。
爺爺的嚴厲教導，爺爺的疼愛，爺爺的笑容一一在腦海裏閃現。不是昨天早上還好好的麽，怎麽會突然就去了？
一天後，陳霄包車回到了東江。他用公用電話打給了陳思琦。陳思琦聽到陳霄的聲音，便哇的哭泣起來。最後在抽噎中告訴陳霄，她在殯儀館。
殯儀館裏總是透著陰森森的氣息，幹淨整潔，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趙正義的遺體躺在白菊花中，身上蓋了白布。
他的麵容帶著一絲不甘，錯愕，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麽。
陳思琦跪在趙正義麵前，一身素白的孝服。葉璿與鍾嘉雯也披了孝衣守在陳思琦的後麵。
陳思琦看到陳霄，悲切的向趙正義的遺體道：“爺爺，哥回來了，您睜開眼看一看啊！”
陳霄上前，轟然跪倒。他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覺喉頭被堵住，酸澀至極。淚水洶湧而下，他想哭，卻啊啊的哭不出聲音來，難受到了極點。
這個堅強的青年，在這一刻，顯得脆弱無比。一旁的葉璿與鍾嘉雯看得眼眶紅紅。
陳霄與陳思琦足足跪了三個小時，大冷的天，又沒有開空調。嚴寒下，陳霄還好受些，陳思琦卻支撐不住，已凍得嘴唇發青。
葉璿在後麵輕聲道：“陳霄，你別這樣。思琦快受不住了。”陳霄霍然一驚，這才注意到陳思琦的狀況。
陳思琦倔強的搖頭，淚痕斑斑，道：“我沒事！”話一落音，卻倒頭暈了過去。
陳霄與陳思琦沒有親人，趙正義更是孤寡老人一個。所以他的喪禮辦的很簡單快捷。
骨灰盒下葬是在三天後。在一塊美麗的墓地處，陳霄與陳思琦送上白色菊花，雪花飄落，顯得異常淒涼。
陳霄已經了解到，爺爺是死於突然的腦溢血。陳思琦說爺爺去的很快，並沒有痛苦很久。隻是死時奇怪的念了一個顧字。
顧字，陳霄巨震。
當初趙正義在武術界中，是有名的形意拳高手，兼練太極。可最後卻被佛山武王顧瀟庭上門挑戰，被其一拳震傷肺腑，從此再也發不得力，動不得武。
這些年，趙正義很少去提及當年的事情。陳霄以為他已經看開了，直到此刻，陳霄才明白，原來爺爺心中，一直對當年敗於佛山武王而心有不甘。
趙正義死的第七天，這一天在民間傳說，是回魂夜。即使生前再親密敬愛，但想到魂魄歸來，還是會令人毛骨悚然。這一夜，陳思琦不敢一個人睡。於是就在大廳的沙發上，躺在陳霄的懷裏，方才勉強敢閉上眼睛。
客廳的燈一直亮著，白熾光芒映照在陳思琦秀氣漂亮的臉蛋上，她閉著眼，顯得有些單薄孤獨。
說到底，陳思琦還隻是十六歲都未滿的小姑娘。
陳霄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去了北京，從此就讓陳思琦一個人住在這裏。她一個小姑娘，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那該是多麽的可憐。她肯定會不敢住，現在她怕，可以躺在自己懷裏。如果自己不在呢？陳霄腦海裏便想到一副場景，雷電之夜，陳思琦躲在被窩裏，低聲哭泣，瑟瑟發抖。
去他媽的前程，如果不能讓爺爺死而心安，如果不能讓妹妹快樂幸福。我即使前程再好，又有什麽用！
這一刻，陳霄堅定了心中一直猶豫不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