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風沙和塵土在採薇城叫囂。高高在上的瓦礫和路邊被遺棄的斗蓬上正爬滿了褐蟻。
陽光下,褐蟻的觸鬚掃過一處針織面,沒發現什麼,繼續向前掃蕩。
沙礫折射下的陽光準確的穿透一面牆壁。這面用花崗岩臨時堆砌的擋風牆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大到足夠放下一顆人腦袋。
一面簡易的石牆,應該是拾荒客們臨時用來擋風來堆砌的。
在牆壁窟窿邊緣上的極小處,有一道輕微的紅色刻痕。紅色刻痕上,有滴血紅色的液體正蠕動著。
在那血紅色的液體周邊爬滿了褐蟻,褐蟻來來往往,有條不紊搬運著紅色水滴狀的液體,水滴液體如同孑孓,此刻離開了水源,好似一個孤兒在呼喚自己的家庭。但它依舊逃脫不掉被褐蟻分食的命運。
一隻巴掌大的紅色的瓢蟲落在了刻痕上。紅色瓢蟲注視著液體,驟然間它的翅膀振動頻率越來越大。
紅色瓢蟲的突然而至引起了褐蟻們的慌亂,背上黃色的斑點晃動,巴掌大軀體的紅色瓢蟲一頭扎進水滴液體中,扭著屁股吸食著水滴。
此時,一隻小半米長的蟲子在瓢蟲的背後正翹首以盼,它的爪子上缺了一塊口子,可也仍然不會被遺棄,因為那是它在這個領域賴以生存的武器。蟲子慢慢佝僂起軀體,爪子死神鐮刀般慢慢靠近紅色瓢蟲的腹部,一觸即發。
「啪」
一隻手突然降臨,蟲子的頭部被拍的綠色腦漿扎泵而出。紅色瓢蟲和褐蟻感知到危險爭先飛走逃脫。
許小余將小半米長的蟲子提在手裡,蟲子還在哆嗦著身子,迴光返照,許小余捏在手裡的觸感並不好。
「唉,遍尋不著,尤嘆當年小蠻腰,如今空餘恨,一身肥膘。」
沒有了迪廳的姑娘們,沒有了朗姆酒和席夢思,手裡也沒了錢包。
這是什麼鬼地方?
五天後,許小余給出了定義——陌生的鬼地方。
醒來后的許小余承受著150斤肥肉隨風奔波,踉踉蹌蹌。
在周遭陌生的環境和令人想念迪廳小蠻腰的日子裡,就那樣的躲躲藏藏,在黑風沙的席捲下,許小余安穩度過了墳頭蹦迪的第五天。
而這五天里,陪伴許小余的只有手裡的一份原主自帶的手札。一份遺書,許小余更願意叫這份手為這個時代的「海利根施塔特」。
許小余用力踩著腳下的砂礫,噼里啪啦,一個大石塊被輕輕踩碎。
一望無際的沙塵世界,沒有綠植,一場奇怪的大雨以後,採薇城在許小余的眼裡,變成了黃色的骷髏,只剩下被酥制的骨架。
「這是什麼鬼地方。」
五天了,許小余只從遺書上知道這裡是一個叫做採薇的地方,而他是一名拾荒者,與自己同名同姓。至於拾什麼,遺書里沒有過多介紹。關於遺書里提到的名字,許小余是一個人也不認識。
應該不認識。
「這如果不是地球,那就是末世。」
許小余再度拿出遺書,皮製的牛黃色遺書,和宣傳冊大小,邊角被切分的非常明顯,看起來可能匆忙,還有沒有去乾淨的一撮白色長毛。
《拾荒者的獨白》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每次看到遺書開頭的前三行,許小余總有種心悸。許小余接著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