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貪念
本田生物製藥研究所，地下六層，
小林貴志提著手提箱從電梯井走出來，兩名私人安保伸手攔住他，一陣摸索探查后才將他放了過去，裡面還有兩道門，一道探測金屬，一道探測病毒，當他穿過兩道門又被搜了一次身後，才進入了一個地下研究實施，裡面的光亮很足，牆壁上到處都是暗裝的LED燈，一些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各項儀器前進行操作，正在一個大玻璃罩子前面做記錄的白大褂看到他進來，就連忙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手提箱道：
「這次怎麼這麼晚，難道你被那個聖約翰懷疑了？」
誰知小林貴志卻緊緊地拽著手提箱的把手，不願意直接交給他，白大褂一臉焦急地扯下口罩，露出了帽子下的白人面孔。
「你不想繼續合作了？」
「安德森教授，我想看看你們的階段性成果。」
安德森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英國生物學教授，他和他的研究團隊受政府委託，獨闢蹊徑地聯絡上了本田生物製藥研究所，母公司本田集團本來是超理會的幾大金主之一，當他們從超理會那邊分到了蛇怪松島凌子的部分生物檢材，任務是研究蛇怪這種生物與人類生理的區別，盡量朝著製作加強新陳代謝、改善人體運動能力方面的藥物進行研究，可當本田集團的當主被小林貴志邀請到他的秘密集會中之後，見識過約翰神父那神乎其技般的手段，本田集團的當主就起了別樣的心思，他在與掌握著和星際迷的小林貴志私下交流了一番后，原本就對約翰神父這位超凡的能力垂涎欲滴的小林貴志立即與他們一拍即合，安德森這邊提供技術，本田集團提供資金設備，小林貴志提供最關鍵的樣品，一齊合力開發所謂的人造超凡。
安德森教授苦著臉摁住手提箱，如果沒有小林貴志提供的樣品，他們的研究將會嚴重滯后，他考慮了半天，決定不請示那個什麼都不懂就知道催進度的上峰，領著小林跪著朝另一部專用電梯走去。
「我先說好，一會兒不準大呼小叫，那些東西實在是有點難以入目。」
「哦，我當然知道，我這可是叛國，我也不想落得個身敗名裂。」
「別這麼說，我們的諮詢是和本田集團共享的，你並不算叛國，我們英國人是講原則的，不像那些美國佬就知道來硬的，你沒聽說嗎，他們把第七艦隊的宙斯盾都開到你們東京灣來了，搶走了你們的一個超凡。」
「該死的美國佬！」
「對啊，該死的美國佬！」
兩人在美國佬這個問題上達成共識，此時電梯停在了地下九層，電梯門打開，裡面是一座加厚混凝土哨卡，內有兩名皇家海軍陸戰隊隊員，各持一把L85無托步槍防守電梯門，和兩名英國人打過招呼后，穿過一道鐵門進入哨卡內部，裡面是四名陸上自衛隊隊員，除了他們自身配備的武器外，另有兩挺班用5.56毫米機關槍，及兩具84mm無後坐力反戰車炮瞄準了前方燈火通明的長長甬道。
小林貴志有點忐忑地從四名自衛隊員冰冷的注視中走過，通過側門緊緊地跟上安德森，走進了甬道，安德森停在甬道口回頭望了望哨卡頂部的兩架正在搖頭晃腦的監控型機槍，從大褂里摸出一個小小的橢圓狀控制器將它們關掉，然後走到一扇漆黑的牆壁前，用橢圓狀控制器上的綠色按鈕正對著牆壁一按，裡面的柔光燈緩緩亮起，露出一個背對著抗衝擊玻璃的高大人影。
「1號實驗體，流浪漢，在吸入你提供的1號病毒的稀釋劑后，3小時內完成了形變，力量很大，幾乎沒有智慧。」
那高達2米2的1號實驗體緩緩轉過身來，一雙沒有眼白的黑色眼睛看向玻璃窗外的兩人，看著他全身上下長滿的灰、青、黃三色囊腫，及那顆被肋骨緊緊包裹著卻不斷外翻，想要突破肋骨限制的碩大心臟，小林貴志不由地退後了半步。
「放心，他看不見我們，他的視覺聽覺退化的很厲害，從某種意義上來，他只能算是一具活著的屍體罷了。」
「殭屍嗎？」
「他並沒有表現出那麼高的攻擊性，如果不是外表太可怖，我甚至想把他當成寵物來養。」
「教授，這一點都不好笑。」
「幽默感，小林先生，你們日本人就是缺乏這些。」
說著，安德森關閉了1號實驗體室內的燈，領著小林貴志來到2號實驗體的牆外，燈光下，一個身上長滿鱗片，頭髮亂糟糟，眼睛呈杏黃色豎瞳，身形靈巧的女性一下子撲到了玻璃前，張大嘴露出裡面畸形的分叉舌頭沖兩人怒吼著：
「放我出去，你們沒有權利扣押我，你們這是綁架！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2號實驗體，同樣是一名流浪漢，如果不是我們拯救了她，她差點就死在了外面，哦，對了，這是我們將蛇怪生物檢材與大英帝國研製的基因藥劑結合后創造出來的斯雷克1號超級士兵試驗型，可比你提供的病毒好用多了，致死率只有85%，目前我們已成功培育除了3名這樣的試驗型超級士兵。」
小林貴志不接話，他知道安德森與本田他們在悄悄地抓捕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進行人體試驗，這種有悖道德的做法他不想評價，那些自我放逐者或者純粹因為懶惰而淪為流浪漢的傢伙在東京實在是太多了，隨隨便便一個有暖氣的陰暗街角就能看到這些傢伙用各種垃圾搭建的小窩，這些對社會發展沒有貢獻的傢伙，可算是找到了一個為國捐軀的好去處。
「那麼，重頭戲來了。」
安德森領著他走到3號實驗體的房外，隨著柔光燈亮起，小房間內一個身材瘦削，身無寸縷的光頭男性背對著兩人安靜地坐在房間的正中，如果不是他身形隨著均勻的呼吸緩緩起伏著，小林貴志都要認為這傢伙是個死人了。
「風間玄我，第三個讓我記住名字的東京流浪漢，本地流浪漢組織的老大，很厲害的一個傢伙，被電擊槍打了三槍后還能逃出去一條街的壯漢，在我們為他注射了斯雷克1號與病毒2號的融合劑后突然消瘦下來的傢伙，4小時前全身毛髮脫落，成了個貨真價實的光滑和尚，你們有這個詞嗎？」
「沒有。」
「那就當舶來語吧，你們不是挺擅長的嗎？這傢伙的新陳代謝速率是普通人的八倍半，卻一點熱量都不向外輻射，身體里就像有一座核反應堆，同時又蓋上了隔絕輻射的鉛塊般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他已12個小時沒有挪動和說話了，我們對他進行取樣和抽血時也表現的很配合，完全不像其他人一般有著各種各樣的對抗反應，我真的懷疑這傢伙以前就是個和尚。」
「日本和尚很少有自我放逐成為流浪漢的。話說教授，你們難道就一直在進行人體試驗，而沒有對你們本來的任務上上心嗎？」
小林貴志不滿地提醒他，和你們合作，是期望你們搞出什麼長生不老葯來的，不是讓你們搞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試驗！
安德森卻扭頭看著滿臉不耐煩的小林貴志笑道：
「你想看生命1號的資料和試驗效果，我可沒有那樣的許可權，你需要去找你的老朋友本田先生問問咯。」
「你們.……」
小林貴志氣的轉身就走，手中攥著手提箱的手突然一頓，安德森已攥住了手提箱的一角道：
「我也要提醒你一下，小林先生，我們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你不配合我們的後續研究，我們也無法兌現當初對你的承諾。」
小林貴志激動地一扯手提箱，破口大罵起來：
「八格牙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給我看生命1號，你們就得不到後續的病毒樣本。你可以原話告訴本田，我可以隨時向超理會提交資助申請，東京又不止你們一家在研究超凡。」
他為了獲得長生不老葯才與這些不靠譜的英國人攪在一起，現在英國佬想要靠階段性成果拿捏他，完全就是本末倒置，作為本地的土財主，他的信息渠道遠比安德森想想的寬，底層老百姓不知道的超凡內幕，早就在上流圈子裡傳遍了，包括那個待在歸命山養玉院的女性超凡願意為國家培養四名超凡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甚至早就想好了讓女兒小林奈美去內部海選的時候碰碰運氣，爭取拿下一個在上流社會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超凡名額。
「嘿，為什麼這麼生氣呢？等等我，小林先生，我和你一起去見本田先生。」
安德森連忙關掉了3號實驗體房間的柔光燈，緊跟著攆了上去，在歸於黑暗的3號房間內，風間玄我穩如泰山地坐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雙手牢牢地結著「寅」印，任何一種儀器都探測不出來的淡藍色查克拉正在他身體內部聚集，如激發新生的能量勉勉強強地壓制著心口的兩股一黑一青的狂暴能量。
汗水正從他的皮膚表層快速揮發到空氣中，在這咸濕的空氣中，風間玄我不斷默念著：
「輝夜大人，我可能要辜負你的期望了，輝夜大人，我可能要無法信守誓言了，輝夜大人，救救我……不，請至少救救我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