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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劍書

  陳宇選擇留下,意外,也不算意外。

  鄭宏將其體內劍氣驅出體外之後,就帶著薛洋和凌若冰二人離開了。

  走時,留了點東西,給觀主。

  一部分是給李向陽他們的,一部分是給陳宇的。

  觀主把這些東西給李向陽的時候,李向陽才驀然想起,當時離開九寒宮的時候,金銘給了他兩個盒子,他都一直沒打開看過裡面裝的是啥。

  於是,將該給陳宇的東西讓金三幫忙送去后,李向陽就叫了吳心觀一起,躲進房間,開始『分贓』了。

  鄭宏的盒子里,裝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青金長劍。長劍約三尺,劍身闊兩寸,兩側開刃,皆有血槽。劍刃之上,寒光畢現,吹毛斷髮。靠近劍柄處,刻有二字:斬邪。

  李向陽看著這兩個字,眉頭微微一動,喃喃道:「有些意思!」

  說完,隨手就將這把斬邪劍扔到了一邊,而後從盒子里拿起了另外一樣東西。

  這是塊玉籙。巴掌大小,玉質溫潤。上面刻滿了籙文。

  吳心觀在旁探著腦袋,皺著眉頭看了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疑惑問李向陽:「這上面刻的是什麼?」

  李向陽笑答:「太平籙!」說著,就將這玉符放到了一邊:「看來這位雲隱門的鄭大長老這份賠禮準備得還是很用心的!」

  吳心觀抬眼看他,不解地問:「這太平籙有什麼用?」

  「對我們而言,沒什麼大用,就是趨吉避凶而已。」李向陽回答。

  吳心觀聞言,眉頭一皺:「就這?」

  李向陽笑了笑,又接著道:「但對金三來說,卻是有大用的。這太平籙能掩蓋他身上的妖族氣息。而且,只要這刻文之人境界足夠高,那就沒人能識破!」

  「那這塊如何?」吳心觀又問。

  李向陽聳了聳肩,道:「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會太低吧。」說完,他就將這太平籙放到了一邊,然後拿過金銘給的那兩個盒子,先將那個大盒子打了開來。

  大盒子里,倒是裝了不少東西。不過,都是些奇珍異寶,錢倒是能值不少,但並非是些可用之物。

  李向陽對這些東西不太感冒,但吳心觀喜歡。

  主要是這些東西值錢,吳心觀喜歡攢錢。

  有錢才能買吃的!

  李向陽看著兩眼放光的吳心觀,笑了一下后,將整個盒子都塞到了他懷裡。

  吳心觀嘿嘿一笑,卻又塞了回來。

  李向陽剛要詫異,卻聽得吳心觀說道:「你回頭下山時幫我換成錢!」

  李向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還以為是吳心觀變性了,結果只是他想多了而已。

  李向陽笑罵了一句后,將那大盒子給收了起來,而後打開了小盒子。

  小盒子里就裝了一樣東西。

  李向陽看到這東西的時候,眼睛不由一亮。但等到他將這東西拿到手中,臉色卻頓時黑了。

  「金銘這個狐狸!」他憤憤罵了一句后,甩手又將這東西給扔回了盒子,而後又將那塊太平籙拿了過來,一起裝到了盒子里。

  一旁,吳心觀見他突然不爽,有些不解,問:「怎麼了?」

  「沒怎麼!」李向陽回答。

  被人空手套白狼這事,可不光彩,就沒必要再讓吳心觀知道了。

  說完,他就拿著盒子起了身,出門去找金三了。

  先前交給他的東西,他已經給了陳宇。此時,正坐在院子里發獃。

  兩個多時辰前,他與觀主二人一前一後走在那長長游廊之中,觀主說的那幾句話,此時正一句句迴響心頭,久久不歇。

  不知金銘如今怎麼樣了。

  他既輸了,即使活著,這日子定然也不好過吧?

  當時他非逼著他跟著李向陽他們離開,是不是就是料到了自己會輸?

  金三心頭,悲傷惆悵,擔憂內疚,種種情緒夾雜,難以自拔。

  李向陽來時,他滿面頹然,眼眶泛紅。

  「怎麼了?」李向陽以為是他在陳宇那受什麼刺激了。

  金三聞聲,恍然回神,尷尬地轉過頭去眨了眨眼睛,壓了壓眼中那些酸澀之意之後,才扭回頭來,看向李向陽,勉強笑了一下,道:「沒怎麼。」

  李向陽見他不想多說,便也不追問了,伸手就將那個黑子遞了過去。

  金三疑惑地看了李向陽一眼,問:「是什麼?」

  「一個是雲隱門的人給的賠禮,一個是當初從九寒宮走的時候金銘送給我的,不過,我覺得這東西他應該是想給你的。」李向陽說道。

  金三聽到金銘二字后,臉上神色頓有變化,李向陽看在眼中,微微皺了下眉頭。

  李向陽沒等他打開盒子,就走開了。

  他去找了柳山。

  一問,果然如他猜測的,是九寒宮的事情有了消息,而且金銘輸了。

  這結果,不意外,卻讓他覺得遺憾。

  其實,在安遠城看到何盛的時候,李向陽就知道金銘的勝面不大了。後面又從柳山這得知金銘身旁有林群安插的姦細,結果就已經沒什麼懸念了。

  從柳山那回來,金三還在那坐著,低著頭,捧著那個盒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向陽猶豫了一下后,走了過去,遞過一壺酒,問道:「來一點?」

  金銘頭也沒抬,伸手就接了過去,而後,拔掉壺塞,仰頭就灌。

  一壺酒,不過片刻,就沒了。

  李向陽想了想,又遞過去一壺。

  這一回,金銘慢了一些,但還是沒多久就沒了。

  他又遞過去一壺……

  半個時辰不到,兩人腳邊已經堆滿了酒壺,都是金銘一個人喝的。

  看著金銘醉眼朦朧地轉頭望他,李向陽聳聳肩,攤開手,無奈道:「沒了。」

  金銘有些失落,回頭抬眼望天。

  此時,天色已黑。

  墨色天空之中,不見明月,只見星辰。

  點點星光,恍若伸手可得。

  可當你伸出手,卻又覺得遙不可及。

  轉眼,一月過去。

  金三和陳宇都已經適應了在流雲觀的生活,尤其是陳宇,似乎對眼下這種雜役的生活很是滿意,每日十分自覺。

  吳心觀在半月前開始正式閉關。

  沒了他的鬧騰,李向陽的生活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好在,還有個金三。雖然這傢伙腦子有些不太好使,但偶爾也能聊幾句。

  尤其是喝上酒後。

  自從上次這傢伙一下子喝掉了李向陽大半存貨之後,這傢伙臉皮好似一下子就厚了起來,動不動就會主動來找他要酒喝。

  李向陽忽然覺得,似乎還是以前那個金三要可愛些。

  現在……完全是個酒鬼!

  日子如那翡河中的河水一般,悄無聲息地往前。

  又過了兩月。

  吳心觀還在閉關。

  陳宇對於觀中雜事越來越嫻熟。

  金三跟著李向陽下了兩回山,每回都喝個大醉才肯回來。

  柳山說要去辦事,一去便是一月未返。

  觀主雖在觀中,卻甚少露面。

  流雲觀中,愈發清凈了。

  李向陽有些無聊了。

  這日傍晚,遠處斜陽似火。

  一道流光攪散浮雲,拖著白線,徑直落進了流雲觀中。

  是小叔的劍書。

  正在屋頂上乘風涼賞日落的李向陽縱身就往觀主書房那邊掠了過去。

  屋內,觀主一手握著那柄墨色小劍,臉色有些凝重。聽得門外傳來動靜后,手中微光一閃,那柄小劍就不見了。

  「進來吧!」觀主臉上又恢復了往日溫和,看著滿臉期待的李向陽從門外走進,他微微笑了一下,而後道:「是你小叔的劍書,不過不是給你的。」

  李向陽聞言,頓有失落,想了想,不太甘心,問了一句:「就一句都沒有?」

  觀主搖頭,十分肯定:「沒有!」

  李向陽本來信了,聽著他這話,卻是不太信了,目光在觀主臉上仔細琢磨了一圈后,忽地問道:「劍書呢?我能瞧一眼嗎?」

  觀主失笑,旋即說道:「劍書不方便給你看,不過你小叔只提到了你一句,讓我多盯著點你的功課,等他回來,是要考校的。」

  李向陽聽著這話越發不信了,小叔啥都會關心,就這功課一事,向來從不過問,更別說考校了。

  李向陽還想再問,可抬眼與觀主目光一對,李向陽頓時熄了這心思。

  觀主此時看著他那目光,分明在說: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再問我也不會說的。

  得,那他就不問了!

  可,出了觀主的書房,李向陽的心頭卻是開始抑制不住的好奇這封劍書之中到底寫了什麼。

  小叔又是為何三月不歸,只來了一封劍書呢?

  疑惑在李向陽心頭肆意滋長,猶如那山道石縫中的野草,怎麼都除不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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