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世界之靈
天地間規則改變，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倒轉了過來。
那斬在李元身上的刀芒陡然轉換了個方向，與來時一般迅疾，轟然斬在暗曜的身上。
與之同時，李元又是向前遞出一劍，一道劍波激射出，猶如弓箭離弦，加持在那道刀芒上。
暗曜來不及應對，情急之中他只能架刀在身前，任由那兩道攻勢落在他的身上，推得他不斷後退，從現實世界中，直退至無盡虛空。
無盡虛空也是承受不住這股壓力，直接將他排斥到了星海之外。
「呵！呵！」
李元大口大口喘著氣，看著他消失的方向，遂二話不說，身形一閃，便已經至王之座前。
雖然這一招攻勢極其恐怖，不過他卻不認為能夠藉此斬殺暗曜。
這個『靈』的實力，已經無限趨近於『王』的位格。
他唯一的勝機，就在這裡！
好在西洛在這件事上，倒是替他完成了神助攻。
王之座已經顯現，萬民的宏願也已經具備。
李元踏上王座下方的彩雲，看著前方魔力與規則交織著的座位，心念一沉，與之建立聯繫。
頓時，一股莫名的力量出現，拉拽著他，沉入到另外一方世界中。
李元任由其力量的牽引，進入到那方世界。
等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座大殿中了。
大殿恢宏，盡頭一尊王座安置在九十九級階梯之上。
階梯上方有血，不知道是庫洛留下的，還是阿薩·多古倫的。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要緊了……
李元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向著階梯上走去。
當他踏上第一步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莫名的壓力傳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了他的肩上一般。
不過這點力量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他的步伐不減，飛快拾級而上，轉眼間便踏上了第十級，那道寬了許多的台階。
這代表著位格的轉變。
李元一眼就認出來了，旋即繼續朝上走去。
越往上走，肩上的壓力便越重，不過到現在，李元還是沒有感受到太多的壓力。
又是二十層台階過去，李元踏上第三十級台階。
這裡是一轉位格的盡頭，在往上，便代表著二轉位格。
李元繼續前進，速度不減，直至第七十級台階。
踏上這裡，他的位置便已經超過大殿一半的高度了。
他沒做停留，繼續向前。
三轉位格后，壓力比之之前，要大上了許多。
不過對於他而言，這並不礙事。
轉眼間，他便踏上七十一級台階，然後七十二級、七十三級……
直到九十級台階后，他的速度才稍稍慢了下來。
不過饒是如此，對於他而言，也沒有太大的壓力。
一直到了九十九級台階，李元站在王座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腳，踏上最後一級台階。
只差一步了……
李元站到了王座面前。
可就在這個時候，王座突然顫動了下，李元心中一震，猛地抬起頭，見不知何時，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王座前方——
暗曜！
李元心中一凜。
幾乎下意識地，他拔劍朝他斬去。
「滾出去！」
暗曜怒喝一聲，一股莫名的力量轟然撞在李元臉上，撞得他腦袋一懵，整個人向後仰倒，彷彿失腳從空中跌落了般。
眼前的景象飛速變化。
等再一次回過神來之際，李元發現自己已經跌出王座的世界之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雲彩。
雲彩中間，一道黑影凌空而立，猶如鷹隼撲食般落下，將雙刀狠狠插入他的體內。
嗚哇！
李元忽覺喉嚨中一甜，一股血氣便從體內翻滾湧出，直接噴了出去。
那股力量帶著他從空中墜落，隨著黑影重重一腳蹋下，他整個人向後倒飛了出去，轟隆砸落在下方大地之上。
大地崩裂，衝擊波向著四周擴散去，方圓數百公里內，所有的山丘城市，都是被夷為平地。
「咳咳！」
李元又是咳出一口血，掙扎著想要站起，卻是突然感覺雙腿一軟，癱了下來。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血順著他額頭的破角留下，慢慢糊了眼睛。
空中，那道傲然而立的身影站在王座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他想衝上去，將他從王座前趕走，握了握劍，卻是聽到哐當一聲，劍從他手中脫落。
此刻，他連那劍的力氣也失去了。
結束了嗎……
體內，那股詭異的力量在肆虐，破壞著他體內的靈子，將所有的力量盡數抽干。
李元雙膝跪地，舉目望天。
這個時候，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暗曜伸手按在王座之上，然後王座響起一陣嗡鳴，一股能量向著四周擴散。
來不及了……
他掙扎著站起，卻又是撲通一聲跪下。
來不及了，一定要阻止他……
李元伸手去摸劍，終於是抓住了劍柄，然後用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艱難的站起。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發出嘶吼，運轉起體內的魔力。
但是下一刻，那被暗曜用刀捅傷的傷口突然決堤，血噗嗤一聲向著前方飛濺了出去。
李元身子一軟，向前撲倒。
不行了……
他微微喘著氣，只覺眼前好像有無數的幻影在重疊，看不真切。
眼皮越來越沉重，控制不住地合上。
小馨……吳芷姐……繪梨衣姐……大家，對不起……
他在心中默道。
此刻，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失去了。
「你甘心嗎？」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聲音闖入他的腦海。
「誰？」
他心中念頭轉動，彷彿在耳邊響起。
「你甘心嗎？」
聲音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誰！」
李元霍地『睜』開了眼。
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莫名的世界中。
頭頂好像是水平地鏡面，鏡面中倒影著他的身體。
他的下方，是平靜清澈的湖面。
湖面上沒有一絲漣漪。
「你甘心嗎？」
聲音再一次響起，異常的清晰——且又熟悉。
李元響起了聲音的主人，猛然坐起轉過頭，臉上帶著不可思議：
「吳，吳堯？！」
聲音的主人正是吳堯。
站在他身後的人，也是吳堯。
「吳堯……嗎？」
聲音沉思了片刻：「這麼說也沒錯吧。」
「什，什麼意思？」
李元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詭異了起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世界之靈。」
吳堯臉色平靜地說道。
「世界之靈？」
李元驚愕地張大了嘴巴，有些詫異問道：「那吳堯是怎麼回事？」
「吳堯也是我。」
世界之靈說道。
「？？？」
李元滿臉不解。
見李元有些迷惑的樣子，世界之靈繼續解釋道：「準確的來說，世界上，根本沒有吳堯這個人。」
「這不可能！」
李元驚呼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世界之靈搖搖頭：「有關於吳堯的一切，都是我杜撰出來的……連同你們的記憶，對他的認識，都是如此。」
「這，這……」
李元支吾了許久：「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想要了解下你們。」
世界之靈回答道：「想要了解下人類。」
「為什麼？」
「好奇？憧憬？」
世界之靈歪腦想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從一開始誕生意識起，我便身處於雲端之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觀察著大地，觀察著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感情。
包括神戰。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大概是和梅林談話完后，我突然有了一個想化身成人類，去好好體驗一下人類生活的念頭。
然後，你們便作為真真實實的人類，進入到了我的世界……不是以我的規則誕生出的人類，而是和梅林一樣，真正的人類。
於是乎，我有了主意，篡改了你們的記憶，把吳堯這個形象加入到了你們的記憶中……作為吳家的二少爺。」
「實際上，吳家進入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就只有吳芷和吳雲？」
「沒錯。」
李元得到肯定地答覆后，張了張嘴，一陣失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問道：「那麼，你覺得，做為人類，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次很有意思的體驗。」
世界之靈笑了笑：「也正因為如此，讓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體悟，讓我對於人性，有了更多的認知……
能清晰的分辨，誰配得擁有我的力量，誰是不配的。」
「也就是說，當初阿薩·多古倫坐在王座上最後被封印，實際上是你做的？」
李元愕然問道。
「準確的來說，是我指引天啟做的。」
世界之靈回答道。
「那麼，這一次也請你封印暗曜，為此，我情願附上一切代價！」
李元激動了起來：「和阿薩·多古倫一樣，他的目的就是王座，得到王座后，他會摧毀了一切的，他不配！」
「沒錯，他是不配的。」
世界之靈的神色平靜：「不過他已經掌握了我本源的力量，處於與我地位同等的存在，我的規則是無法傷害到他的，也不可能將他封印。」
「怎麼會這樣？」
李元心中大急：「那你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他沒有？」
「只有一個了。」
世界之靈低下頭，直視李元的眼睛：「我問你，你接受了我的力量之後，會替我守護這個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