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巧救八賢王
江恩今年二十二歲,是廬州大學金融學院的大四高材生,父親是上市公司高管,母親是一家跨國企業亞太區CFO,自小家境殷實。父母希望江恩大學畢業后能出國深造,在專業上更進一層樓,將來能在金融界有一番作為。
江恩自小也表現出對數字的敏感和對金融產品的濃厚興趣,這離不開江爸爸江媽媽自小對他的言傳身教,才上小學時就帶他到交易所看場內交易,感受紅馬甲們忙忙碌碌的環境氛圍;再大一些就帶他逐一走遍華爾街、倫敦、新加坡、東京、香港,去感受全球金融中心的宏大氣場。
大學念的是金融專業在國內排名第一的廬州大學,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選擇。
大學里,江恩一如既往地表現出對金融專業的熱愛,準備的畢業論文就是關於股票交易和期指衍生品之間關係的論證,之前與導師探討過這個課題,論文思路得到導師的大力誇讚,並親自為江恩留學一事,給常春藤盟校、哈佛大學商學院教授、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羅伯特·米爾格羅寫了推薦信。
為了完成這篇畢業論文,江恩坐在電腦前敲字敲到凌晨四點,才算完工。處女座完美細節控的性格讓他反反覆復看了第N遍,才算滿意,想著上午起來再複核一遍就能交給導師。
昨天約了今天上午十一點見導師,到時候應該能交上一份滿意答卷。想到這江恩滿意地敲個響指,這才感到困得快睜不開眼,關了電腦熄了燈,一翻身倒在床上放心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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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幾次在夢中之夢醒來,江恩告訴自己這還是在夢裡,就像睡了很多年一樣,心裡明白,就是醒不過來,而且夢中之夢周而復始。在夢裡,江恩告訴自己這是個夢,甚至是個夢中夢,不用著急總會醒來,因為這只是個夢!
江恩自己感覺就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忽然一下驚醒,趕忙去抓枕邊的手機,心想糟了,這一覺怕不是睡到下午了!自己還約了導師十一點鐘見面!
一伸手摸了個空,觸手之處涼涼的,再用手一劃拉,還是沒有手機。江恩睜開眼,就覺得眼睛被一道強光照射,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過了一會,江恩慢慢睜開眼,就見眼前枝葉婆娑、樹影搖曳,再遠處是湛藍的天空。江恩一激靈,忽地一下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密林中,身下是樹葉和略微濕潤的土地,陽光透過枝葉照射進來,斑斑點點灑在身上和地上。
再看自己身上,穿了件寬博的灰布袍,兩臂是肥大的衣袖,腳上是一雙灰布雲鞋。
「這是什麼鬼!」江恩嘟囔著,慢慢讓思緒順著時間線往上回憶,昨晚是在宿舍改論文改到凌晨,直到改得一切滿意,才去睡覺,除了當時非常困,並沒有任何事發生,今天一睜眼,就躺在野外的密林中!
「難道是舍友跟我開玩笑,趁我熟睡,把我搬來郊外?」江恩自問自答,「不像!」宿舍幾個同學要麼在外地實習,要麼已經出國,現在就剩自己一個。
「難道這還是在夢裡,事實上我還在睡覺?」
想了想,也覺得不可能,夢裡怎會有這麼清楚的觸覺和感受!
江恩站起身,向周圍看去,見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樹林,看天空太陽位置,估計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左右,再看身旁樹上枝葉及地上厚厚的落葉,應該是初秋時節。
江恩轉身向林中一處空地走去,那裡樹木稀少,日照充足。剛邁出沒兩步,腳下像是絆到什麼,江恩一個趔趄,幸虧及時跨出一步,才保持身體平衡,沒有摔倒。
就見面前厚厚的枯葉上躺著一個人,剛才因為樹葉覆蓋竟然沒看到。見那人頭上盤著髮髻,一根黃色簪子別在髮髻里。江恩趕忙摸了摸自己頭上,大吃一驚,自己原本是碎發髮型,最多五厘米長頭髮,現在頭上竟然也盤著髮髻,手摸上去感覺非常厚實,要是打開怕不是有幾尺長?
「難道……」
「難、道、我、穿、越、了?!」江恩頓時感覺一切太不可思議了,但一切竟然就這麼發生了!
再看前面躺著那人,身上穿著赭黃袍,面上沾滿泥土,還有擦划傷痕,頜下留著短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江恩急忙上前,用手探了一下鼻息,觸手感覺還有微弱呼吸。再看那人身後,是一處百米長斜坡,斜坡上是一處懸崖,再往上約有上百米高。看來這人是從懸崖上摔下來,幸虧被斜坡上幾尺厚的枯葉接住,再從斜坡滾落到這裡。
不過看上去只是暫時性休克,不知道身上有沒有骨折。江恩站到身旁一個小土坡上,向四外張望了一下,見不遠處似乎有個小水窪,急忙跑了過去。
來到水窪旁見是一處凹地,水窪里填滿了落葉,一時也顧不得這些,江恩伸手從衣擺上扯下一條布帶,在水窪里搓了搓,再浸滿水,用手捧著,回到那黃衣人身旁。
江恩將布條里的水滴了幾滴在那人嘴裡,再用布擦去那人臉上泥土和血跡。好半天,那人終於嘴角蠕動,慢慢睜開了眼。
看到江恩在身旁,那人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你、你是何人?」
「我姓江,我叫江恩。你又是誰?」
「吾乃趙、趙德芳,先皇御口親封的八賢王。」
「八賢王趙德芳?」江恩一時怔住了。江恩雖是喜好金融專業,但也是各科全才,歷史自是學得不差。這趙德芳在歷史上可是大大有名,是大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的兒子。趙匡胤臨死時趙德芳還年幼,為了江山社稷著想,趙匡胤將皇位傳給了弟弟趙匡義。
趙匡義感念兄長傳位之情,在趙德芳幼年時即封他為八賢王,並賜他一雙金鐧,上打昏君,下打讒臣,入朝可以不拜。
如果這人是趙德芳,那麼自己就是穿越到了大宋朝,我的天!江恩這回真的傻眼了。
「你是八賢王?是大宋朝的那個八賢王嗎?這是哪裡、現在年號是什麼?」
趙德芳剛剛清醒,見面前這個年輕人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不過好像有點傻,竟然問自己現在是何朝何年!略一思忖想明白了,原來是這個年輕人看我腦子是不是清醒!
「正是大宋朝。現在是天聖三年、九月初三,這裡是開封府北面雁山的皇家圍場。」趙德芳頓了頓又道:「年輕人,我已清醒了,你扶我起來。」
江恩還在那掰著手指頭計算,天聖三年、那就是公元一零二五年,天啊,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千年前。見趙德芳喊他,忙彎腰上前將他扶起,坐在地上。
「八賢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按說你一出門應該是前呼後擁,鳴鑼開道!你的隨從護衛呢?」
「唉,今RB是在圍場秋獵,是我一時興起追著一隻獐子,只怕追了有三四十里,我的馬快,身後隨從都未能跟上,結果遇到一處峭壁,就摔了下來。」
「你試著看看能不能站起來,身上骨頭沒摔壞吧?」
趙德芳聽了,試著想要站起來。江恩用手微微在背後托著,趙德芳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停了片刻,又試著走了幾步,還好沒有骨折。
不過對他這種嬌生慣養的人來說,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已是要了半條命。走了幾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哎,渾身都疼,還是坐著好。」
江恩看著他問道:「你說你追獐子跑出有三四十里,那現在這裡還是在圍場內嗎?你的隨從怎麼到現在也沒找過來?」
「哎呀、恐怕已在圍場外了。那些人不知道我已跑了這麼遠,可能還在圍場內尋我。都怪皇上御賜的大宛馬,跑得太快。」
「那現在怎麼辦?開封府在什麼方向,你還知道嗎?」
「知道、知道,開封府在南邊,我們是在北邊。但是這兒的東南西北我就不知道了。」
江恩看了看天空,來到一顆大樹旁,對趙德芳喊道:「八王爺,你身上有刀子嗎?」
趙德芳在身上摸了摸,從腰帶旁摸到一柄小刀,刀鞘約有半尺來長,刀柄鑲嵌古銅,上面雕有精美花紋。
「有。你要刀做什麼?」
江恩沒答他,用手招了招,意思叫他把刀扔過去。
趙德芳支起身子,抬手將刀連鞘拋了過去。江恩接過刀,拔出一看,刀刃閃著寒光,看上去應該很鋒利,不過以宋朝的冶鍊水平,鋼火可就難說了。
江恩用刀在一棵樹的兩邊各刮下一大塊樹皮,放在一起比了比,丟掉;又在旁邊一棵樹上兩邊各刮下一塊樹皮,又放在一起比了比,丟掉。
趙德芳看著不解,問道:「你刮樹皮做什麼?颳了又丟掉!」
「你不是不知道東南西北嗎?我也不知道,不過樹皮可以告訴我方向!」
趙德芳一聽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摔壞了,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摔壞了!
見趙德芳一臉茫然,江恩哈哈大笑道:「還是告訴你吧!一般樹皮光滑的為南面,較為粗糙的為北面,我刮下兩塊對比,是為了相互印證一下。行了,那邊是南面,我扶你走吧。」
江恩走近趙德芳,將刀還鞘后遞給他,又伸手將他從地上架起來,向南邊走去。
趙德芳自幼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慣了,別說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渾身酸痛,就是沒摔下來,也是走不了幾步路。
果然還沒走出五十米,趙德芳就走不動了,走著走著,身子越來越矮,最後就差趴在地上了。江恩搖了搖頭,蹲下身來,將趙德芳背起,向南方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