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蹤人口回歸
朱由檢嘗到寫作的甜頭，開始謀划新書。
鑒於上本書的成功經驗，朱由檢如法炮製，選擇了同樣的手法演繹這段歷史。主觀色彩更濃烈了。
「你哪來的那麼多秘史？」田培初皺起眉頭，停了一會兒。怎麼回事兒，不僅沒改，還變本加厲了？
聽到田培初的一席話，朱由檢恰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有什麼秘密，自己不小心說漏嘴？
「天命論，不可取！」田培初感覺一陣頭痛。這本書雖然完全符合史實，可是再這麼寫下去，歷史科普讀物就要變成朱棣傳奇故事了。
同一段歷史，在不同作者的筆下，也會呈現出不同的模樣。因為歷史是冰冷的，作者是有情感的。
在田培初看來，朱由檢最大的問題就是，朱由檢會用最正統、最嚴謹的手法，去夾帶最多的私貨。這難免違背了田培初的教育初衷。
田培初正頭疼該如何引導朱由檢走回正路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他的思路都被打斷了。
「請進！」田培初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稍微整理一下情緒。
「田老，我來負荊請罪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提著兩份沉甸甸的禮物，進門就開始鞠躬道歉。
「小陸！」田培初驚呼一聲，連忙招呼著陸暘坐下，「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他們都說你失蹤了。」
陸暘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苦笑，沉默半晌方道：「我去拉投資了。出門在外，不方便和親朋好友聯繫。」
「怎麼樣，還順利嗎？」看著陸暘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田培初有些心疼。他喜歡這個踏實的晚輩。
「目前快完成一半了。」陸暘強行抖擻精神，故作樂觀地開口，「項目的前期工作，已經可以啟動了。」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田培初深深地看了陸暘一眼，然後從抽屜里拿出修改好的劇本。
「歷史細節都已經填充進去了。禮儀禮制以及裝束復原，我想委託給朱由檢。他是我最得力的幫手。」
沒有一點點防備，朱由檢就這樣被田培初推向了前台。歷史顧問就這樣易手，是不是有點兒戲了？
果然，陸暘的表情瞬間凝固。再好的助手，也替代不了正主。更何況，陸暘重金聘請田培初擔任電影的歷史顧問，醉翁之意不在酒。
絕大部分投資商，都是沖著田培初的名氣來投資的。這部普普通通的古裝武俠電影，一旦打著「還原歷史」的旗號，立刻顯得高大上了。
「田老，我想請您出山。」陸暘的內心是崩潰的，強行保持鎮定。
「具體內容已經基本敲定，剩下的就是照章執行。」田培初的表情有些錯愕，「我的年紀大了，精力有些不濟，恐怕沒辦法一直待在現場。」
「正好朱由檢對你的電影挺感興趣的，由他接手豈不是一舉兩得？」
朱由檢挺樂意看到，明朝題材被搬上大熒幕。在劇組拍戲之餘，兼職歷史顧問，好像也挺不錯的。
陸暘感覺自己被套路了。說好的中國史學泰斗，就這樣不見了？
「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陸暘不想輕易放棄，不斷地試圖掙扎，「我還是想請您出山。」
「該做的我都做了。收尾工作由朱由檢負責。」田培初不太理解陸暘的意思。他已經把工作都做完準備回山了，怎麼陸暘還在糾結出山？
陸暘見實在說不動田培初，只能退而求其次，爭取一點心安了。
「您能不能參加劇組的開機儀式？我保證最多耽誤您半天時間。」
「沒問題！」田培初聽了以後爽快的答應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陸暘咬咬牙，把隨身攜帶的帆布包遞給了田培初。帆布包里裝著田培初的酬勞，整整三十萬現金。
田培初看一眼帆布包的形狀，就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東西。這是正當勞動所得，田培初沒有任何理由去推脫，大大方方地把包收下了。
「田老，電影拉投資的任務還很重，我就先告辭了。」陸暘說完立即離開辦公室，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德約，這是你應得的。」田培初俯身從抽屜里，找出一個不透明的袋子，往袋子里裝了十五萬元。
「田先生，這筆錢我不能要。上次合著新書的事情，我就已經佔了非常大的便宜。」對於田培初的無私幫助，朱由檢一直懷著感恩之心。
見朱由檢堅決不肯拿錢，田培初只得作罷。田培初把錢都收好，心裡不由得對朱由檢高看了兩眼。
懂得感恩的人，人品一定不會差。
……
「你是聖塞巴斯蒂安影帝？」
陸暘看著朱由檢，竟然像是第一次認識他。影帝履新歷史顧問？
「沒錯，正是在下。」朱由檢點了點頭，盡量不露出驕傲的神態。
「這部戲的男主角，已經定下來了。」陸暘感覺很為難。影帝自然是極好的，可是武術冠軍更合適啊。
朱由檢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對錦衣衛不感興趣。我想演皇帝。」
咦，還有這樣奇怪的要求？陸暘頭一回聽說，影帝主動要求演配角。生怕朱由檢反悔，陸暘趕緊把事情敲定，「一言為定！就你了！」
「陸導，能不能給我加點戲？我看過劇本，皇帝的戲份太少了。」朱由檢剛應聘成功就開始提要求了。
「加！必須加！」陸暘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有影帝不用是傻瓜蛋！
朱由檢的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微笑。歷史顧問，果然有排面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那部電影在7月13日上映。到時候，我組織一幫朋友去給你捧場。」陸暘準備帶著幾個投資商，一起去看電影。
「謝謝陸導。」雖然朱由檢還沒有意識到電影票房的重要性，但是有人願意捧場，總歸是一件好事。
「不用客氣。」陸暘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誡朱由檢，「電影首映真的很重要。票房才是影視圈的通行證。」
「有道理！」朱由檢覺得陸暘的說法很新奇：「那我應該怎麼提高票房呢？包場請朋友看戲，怎麼樣？」
「咳咳咳……」陸暘被朱由檢的土豪之氣震傷了。買票房，可還行？
「沒有那個必要。你只需要按時參加劇組的宣傳活動就可以了。至於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導演吧。」陸暘不想看到土豪被自己的話誤導。
朱由檢有些似懂非懂。他能夠看出陸暘努力掩飾的緊張。他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
「朱兄！」陸暘露出了一個很為難的表情：「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請講！」朱由檢突然多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弟弟，感覺還不錯。
「朱兄，這麼多日子以來，你的辛苦，小弟都看在眼裡。只是，投資的事情，小弟已經焦頭爛額。再這麼下去，恐怕，恐怕電影開拍遙遙無期，你的努力也會付之東流。」
陸暘大打感情牌，成功感動了朱由檢。朱由檢的態度很誠懇，表示他一點也不著急，可以慢慢等。
「朱兄！」陸暘一激動，說話聲音就很大，「你能不能投資一點？」
「投資電影需要多少錢？」朱由檢一直在掙錢，對投資沒有概念。
「五……不不不，三百萬，三百萬就夠了。」陸暘剛說一個字，發現朱由檢的表情不對勁，趕緊改口。
「三百萬？」朱由檢的表情變得很古怪。繞這麼大圈子才三百萬？影視圈的貧富差距，這麼懸殊嗎？
「朱兄，再少，再少我就拍不出來了。場地費、勞務費、攝影器材租金、消耗器材、交通、住宿……」
陸暘努力掰著手指頭，一項一項算給朱由檢看：「我已經把能夠減少的開支，給一點點的壓縮了。沒必要的支出，已經盡量不支出了。」
朱由檢突然發問：「這部電影的總投資是多少？」他清楚地記得，畢飛的新電影可是三千萬的大投資。
陸暘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投資預算是八百萬。我已經拉了三百萬的投資，再加上自己的積蓄，總共是四百三十萬。剩下的還沒著落。」
朱由檢震驚了，投資預算才八百萬？拍電影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陸暘咬咬牙，「兩百萬！兩百萬就行！剩下的，我再想想辦法吧。」
「兩百萬？」朱由檢搖搖頭，近四百萬的缺口，兩百萬怎麼夠用？
「一百萬！」陸暘想通了，不能總逮著一隻羊薅羊毛，這不符合可持續發展，也不利於和土豪做朋友。
「一百萬？」朱由檢有點兒納悶兒，怎麼越說越少？不缺錢了嗎？
「五十萬！」陸暘已經退到底線了。陸暘覺得再少就沒有意義了。
由於過度吃驚，朱由檢說不出話來了。五十萬元，杯水車薪吧？
「恕我冒昧。」陸暘感覺自己被土豪拋棄了，努力維持一份體面。
「陸導，你為什麼會對錦衣衛題材感興趣？」朱由檢期待一個答案。
「因為這是我的夢想。」陸暘開始回憶往事，「當我很小的時候，我經常偷看爸爸的連環畫。我特別喜歡和。我非常想拍明朝的故事。」
「原來如此！」朱由檢腦補了一下畫面，陸暘在童年的時候接受了十分良好的教育。喜歡明朝的一定不是壞人。「這個項目，我投了！」
陸暘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這就投了？早知道這麼簡單，他一開始就講故事了。導演最不缺故事。
「四百萬，我投了！」朱由檢決定幫人幫到底。好電影不能流產。
「合作愉快！」陸暘緊緊的握著朱由檢的手，生怕朱由檢會反悔。
「合作愉快！」朱由檢已經迫不及待看到陸暘的作品搬上大熒幕。
……
朱由檢萬萬沒想到，他，大明王朝至高無上的皇帝，紫禁城的主人，也有成為失蹤人口的那一天。
「我總算找到你了！」助理小王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朱由檢的面前。
「小王！」朱由檢感覺很驚喜！
「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
「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
「什麼？慢點，我的胳膊……」
朱由檢跟著助理小王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汽車，一路絕塵而去。
畢飛新電影的失蹤人口回歸！
新電影的宣傳進入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