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冠以汝之名

  [七]冠以汝之名


  “這樣，到了梅苑我在給你名字好嗎。”夜殃依舊是麵無表情，隻是語氣裏有著誰都聽的出的溫柔。“夜殃，你用這樣溫柔的語氣，我還能拒絕嗎？”安晟無奈的聳了聳肩。


  夜殃拉著安晟前往梅苑，安晟知道他現在是將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人，假如他發現了自己隻是青鳥後，真不知那是怎樣的表情。


  滿園的白上麵印有一片一片的紅和白，紅的嬌豔華貴卻不是雍容之資，白的樸素卻不是單調，盡顯文雅不說，更顯清新脫俗。


  剛勁的墨色骨幹迎寒而立，柔嫩的花朵站立在這墨色上竟不失堅韌，安晟一時竟也看呆了。


  “白梅懶賦賦紅梅，逞豔先迎醉眼開。”不知為何，安晟突然想到了這麽一句。夜殃從安晟的身後走了出來，站在了安晟的身旁，嘴角微揚著的是看不見的弧度，“你居然還會做詩。”安晟笑笑不答，轉過頭去看著夜殃，“那說好了的我的名字呢？”


  夜殃上前一步，望著梅園裏，漫不經心的開口吐出一個名字，“梅鳶芙。”安晟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也很有親切感，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感，以致於安晟不停的在腦海的記憶裏搜索著。


  “梅鳶芙，是這個名字嗎，你給我的。”安晟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不禁皺起了眉頭。“是。”夜殃轉過身來，他或許知道自己做這樣不對，可是在他的記憶裏，這張臉本就屬於那個叫做梅鳶芙的名字。


  安晟伸出手理了理耳邊的鬢發，笑了起來，有些詭異。“原來你是想讓我背負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存活在世上，存活在你夜殃的身邊，難道你就不怕會再次深陷不起，或是……舊景重演？”聽著安晟不痛不癢的話，夜殃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完全黑了下來。


  “女人，你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夜殃一把揪住安晟胸前的衣襟，滿臉的猙獰。安晟不語，隻是一臉鎮定自若的看著憤怒中的夜殃，寵辱不驚，樣子像極了一個惡魔。


  “你不過是一個代替品罷了，本尊沒有立刻殺了你已經是對你的最大的恩賜了，還讓你背負著她的名字活下去，待在本尊的身邊，你不僅不感激涕零竟還無視本尊的威嚴？”夜殃一字一頓，說話時的咬牙切齒的語氣像是馬上就要將安晟撕碎，然後一口一口的吃掉。


  “夜殃，雖然我是不了解你，但是，我的腦海裏卻有關於你的信息記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屬於我的記憶，但是，我深知你的弱點。”安晟指著自己的腦袋，臉上笑得得意。


  “梅鳶芙，隻是一個與青鳥有過的交集最多的人類，卻要妄想成仙，還不擇手段，雖然是得到了無邊的力量，可結果又是如何？”安晟此刻覺得自己的腦海裏湧出了許多有關這個世界的信息，且是源源不斷。


  “住口！”夜殃突然鬆開了安晟的衣襟，又運了功一掌打向舊傷還未痊愈的安晟，安晟猝不及防，不僅被打飛了，還直直的撞上了梅苑的白牆上，一口紅豔的血噴在了雪地上，猶如一朵正在盛開的紅花，迅速蔓延開來。


  “女人，不要以為本尊真不敢動你。”夜殃此時已是怒發衝冠，安晟笑了，他這不是動了嗎。“夜殃，這是你的最大弱點，梅鳶芙。”安晟扶著牆倔強的站了起來，臉上憤憤的模樣，夜殃看到安晟這個樣子不由的又想起了那個人。


  當時的她為了要成仙而去尋找青鳥時毅然決然的要離開他，他也一不小心的就出手了，她也是這個表情不錯。像，簡直太像了，包括那語氣，那姿勢，怎能讓他相信這是兩個人？


  “夜殃，你的表麵看起來是心如止水，可是你的內心卻是浮躁不安，因為你在害怕，這是導致你雙重性格的主要原因，你的脾氣變幻無常，這會使你丟了整個閣樓，丟了現在的一切。”


  看著安晟的一步步逼近，夜殃瞪大了恐懼的雙眼，這是他內心的夢魘，他脾氣的變換無常，旁人也隻當他是天性如此，隻有空塵和公子楠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隻是不會戳穿，也不會了解得如此露骨。


  這女人，是一個惡魔！

  “夜殃，這就是青鳥的玲瓏心的能力，你覺得如何？”安晟來到了夜殃的身前，雖然矮了夜殃許多，但是夜殃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了重重的壓迫感，是的，比起梅鳶芙，她是多了一份什麽，讓人喘不過氣來。


  夜殃不語，不如說是不知如何言語，夜殃一拂袖便轉身離開了，鼻子裏還發出了一個冷豔的單音節。安晟心裏一緊，然後才放鬆了下來，這算是，放過她了嗎，還是說怎樣了？

  等安晟從夜殃的背影中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似乎全都好了，但是，這重要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成為青鳥的，是在遇到子銘前還是在遇到子銘後呢？

  青鳥的能力，玲瓏心，到底是幹什麽的她也不知道，隻知道，青鳥初醒混沌，應該是無名無姓，而她求夜殃賜給了這麽一個名字，她不反感，但是要強加到她的身上，她卻不願意，她無論是安晟或是青鳥，都不會願意成為誰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