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玉階生白露（2）

  也不知什麽時候我也迷迷糊糊終於睡了過去。也許是這一天過於勞累，這一覺也睡得很安穩。 次日清晨，如繪早早的就將我叫醒，我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從錦被裏掙紮著起身。竟然發現自己昨日穿著入睡的喜服不知什麽時候早已不在身上。淺紅色的中衣安靜的貼在身上。我有些奇怪，又不能問什麽。如繪說李恪已經去上早朝了。我點了點頭，任由如繪將我推倒妝台前的凳子上坐好，又任由她和如繡為我梳妝打扮。 我知道，今日是我正式進王府的第一天。吳王府沒有王妃，我便也算的上是這裏的女主人了。王府裏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名庶妃和兩名侍妾。如今我入了王府，今天便是她們向我請安行大禮的日子。 如繡如繪都很高興，尤其是如繪。我看著銅鏡裏映著幾個侍女從外麵進來，徑直向內室走去。我突然像觸電了一般，轉身大聲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我這一嗓子喊出去，幾乎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愣在那裏。那幾個侍女嚇得齊齊跪在地上，顫著聲音道：“回娘娘的話，奴、奴婢們是要給娘娘打掃寢殿啊。” 我自知剛才的反應太過反常，便扯著嘴角笑了笑，緩和了情緒，溫和的說著：“你們先出去吧。這裏不必你們打掃了。” 那三個人抬頭看了看我，似乎有些為難。我給如繡使了個眼色，如繡立即會意，放下手中的赤金和合如意雙釵，上前一步，對她們說：“娘娘梳洗時不喜有外人進殿打擾。你們先去忙別的，寢殿裏不急著打掃。” 如繡的聲音雖不大，但卻不容辯解。那三人麵麵相對，喏喏地答了聲“是”，便退下了。 我見她們走了出去，寢殿裏隻剩下我和如繡如繪三個人時，方才鬆了一口氣。如繡轉身看我，有些疑惑道：“小姐怎麽了？” 我腦子裏亂哄哄的，整個人亦有些莫名的煩躁。我心中的顧慮不知是否應該說給她聽。隻揮了揮手，說道：“沒什麽，你說的對，我不習慣外人進寢殿。等下你和如繪進去打掃一下吧。” 兩人應了，便繼續為我梳妝打扮。如繪取了一件橘色的百蝶曼舞淩雲長裙，底襯著淺黃色芙蓉纏枝的抹胸。我細細端量著鏡中自己的模樣。 之前在宮中我穿的衣服一直多以天水碧之類的顏色為主，除非是年節慶典，很少會穿這樣顏色嬌豔的衣服。鏡中的嬌顏如玉，一雙杏眼玲瓏動人，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任何的瑕疵，吹彈可破，如同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再襯上這樣明豔的華服，更是容色動人。 我知道，高瑞玉的確是個美人，這樣的美並不會因為時代的更替和思想的轉變而改變。同時，我也明白，自我穿越回唐朝後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依賴這具身體和這尊麵容的。如果沒有這些，我不敢想象現在的我會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我撫了撫自己姣好的容顏，欣慰的對著鏡子笑了。 既然這尊玉容如今已歸我所有，那麽我定好好珍惜，不該辜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