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認真的
太平鎮商會大樓里,王九齡和張可兩名副會長,正坐在長桌前翻看資料,前者規規矩矩,後者卻是分外放肆,平躺在椅子上面,腰脊舒舒服服的靠住椅背,兩條腿交叉過去搭在桌邊,嘴裡哼唱著誰都聽不懂的歌謠,還時不時用手去拍大腿外側以固定的頻率配合口裡歌謠的節奏,生活簡直美的賽過神仙。
坐在旁邊翻看有關商會資料的王九齡鄙夷一眼道「張可,你是太平鎮商會的副會長,現在又是在商會大樓裡面,能不能顧及一下形象。」
張可置若罔聞依舊哼唱歌謠,等把整段歌謠都哼唱完了,才略微坐端正些道「是啊,我很注意我的形象的,我是咱們鎮的會長,這裡呢,又是商會大樓,我在自己的地盤,難道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嗎,喂,王兄,我告訴你個秘密,千萬不要給其他人說,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來找我買女玩偶的人有多少嗎?我一晚上不到就賺了二十四萬銀幣,和任持久五五開分后,我還有十二萬的利潤呢,哈哈哈,十二萬呀,我得開多少賭坊出多少老千,或者,你得賣掉多少菜才能賺到,這女玩偶的吸金能力,真的是太強了。」
「哈哈哈!」他越說笑的越張揚道「王兄,倘若那天晚上你不走,我們兩個一起接下這夜娃娃代賣者的身份,現在你不也賺了筆大錢嗎?我給你說,你啊,就是太衝動,做事不過腦子,怎麼樣,現在後悔不?要是後悔,我可以給你在任持久那邊說說好話,讓你也加入進來。」
王九齡不耐煩的聽完他的嘰嘰喳喳,面色冷的都能擰出水來,道「我不想作什麼夜娃娃集團的代賣者,只想告訴你兩個現實。」
「哦?」張可玩味道「兩個現實?什麼現實?」
王九齡冷笑出聲道「第一,你是太平鎮商會的副會長,而不是會長,第二,你夜娃娃集團代賣者的身份,恐怕是作不了多久的。」
「啪!」張可一拍桌子站起身,滿臉仇意的盯住王九齡,恨不得用上下眼皮把對方夾死,火藥道「王九齡,你會不會說話?你他娘的看著我賺錢了你嫉妒是吧。」他聲嗓扯到最高響徹整層樓,似在炫耀的道「我是任持久親選的太平鎮代賣者,親選你懂不懂,還有,陳凡已經失蹤兩天,我看是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這商會會長的位子,還不遲早都是我的。」
「你……哈哈哈……哈哈哈!」聽完他的話王九齡笑而不語,出門去了。
「有病!」張可呸呸幾聲,重新落座,享受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溫溫秋陽,感慨道「陳凡呀陳凡,你要是死了呢就死遠點兒,這商會會長的位置,註定是我的。」
……
太平鎮,司平府內上等廂房院落里,蘇橫正在集合蘇家弟子,準備向隱霧山進發,紅甲女頗有心事的邊組織著人手,邊思考到時候如何節外生枝擾亂蘇橫探查陵墓的進程,因為紅甲女清楚,以蘇橫的本事,倘若真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隱霧山的話,不出半日定然能查個明明白白,同時,在思慮放難之際,她又偷偷退到無人的地方,連續放出六封書信往逆鱗總壇的方向飛去。
此刻的書房之中,葉紅香恨恨的抓起玩偶丟到地上,抄起旁邊的椅子將其砸了個稀巴爛,而後扶著黃天進起身,為他穿完衣服,親自到廚房去熬湯,至於陳凡剛剛委託的把手裡這塊能說話的東西交給王七叔的事,她轉而吩咐給了老總管鍾離去作,上了年紀的鐘老總管走段路便休息走段路便休息,到街口時,氣喘吁吁的不成樣子,挺著老寒腿再走幾步,至小陳靈石店門前,正思想著打聽王七叔是誰的他,看到九十多個街民聚集在那裡吵吵。
「怎麼辦啊,陳凡究竟是失蹤了還是怎麼了,都一天過去了為什麼還不見他的人,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
「可不能啊,我們東西都生產好了,現在就等著交貨,要是真有個意外咋整,話說咱們不是報案了嘛,司平府那邊怎麼沒有消息,辦事效率真差。」
眾街民的圍嚷之中,王七叔和蕭鹽面對著面,坐在台階上,各懷心事。
王七叔:陳凡如果真的有事,走之前會說的,此次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人,該不會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吧?
蕭鹽:陳大會長,咱們可是說好的,每天三十銀幣的工資,我這怎麼說都在你這裡睡了四五天了,你得先給我把錢結掉再失蹤啊!
作為司平府的總管,鍾離聽著他們的議論不予置評,從人縫裡穿進去,視線掃一圈道「請問,你們誰是王七叔啊。」
「我!」正坐在台階上因為陳凡的失蹤而發愁的王七叔站起來,看向鍾離,認出對方身份后,抱了個拳道「鍾老總管,你找我有何事,是不是陳凡有下落了?」
因為街民們往司平府報了案,而他又是司平府總管,王七叔自然就這樣問,結果是,王七叔一開口,周邊其他人都紛紛圍聚過來,問些同樣的問題,鍾離迫於無奈,把王七叔獨自拉拽到店裡,關上門。
「這,怎麼還進去了,是不是陳凡有下落了呀,出來告訴我們呀,還跑進去偷偷說。」
「真是的,究竟來幹什麼。」
「唉,還是等著吧。」
蕭鹽屁股高高撅起,眼珠子往門縫裡擠「神神秘秘的,搞錘錘啊!」
屋裡,鍾離拿出之前由黃月攜帶的那件口口,交於王七叔手裡道「這是陳凡讓交給你的。」
「陳凡?」王七叔激動的接過,握緊口口道「鍾總管,究竟怎麼回事,陳凡他現在在哪裡。」
鍾離搖著頭道「具體我不清楚,我也是奉我們家夫人之命給你送過來的。」
鍾離撂下這句話,就離開,王七叔為了能專心致志的思考手裡這件口口和陳凡的失蹤有何關係?為了不被街民們的喧鬧聲影響,第一時間又把鍾離走時打開的店門關上,手中的口口,從雕刻的技藝和水平來看,確實出於陳凡之手,但是陳凡為何要……
「陳凡啊,你究竟在哪裡?」王七叔看不出個究竟,無可奈何的對著口口嘆息。
「七叔,七叔!」嘆息剛罷,手裡的口口便有了回應,而且還是陳凡的聲音。
「啊!」王七叔換為兩手捧住,當然在他的意識里是沒有口口這個概念的,只認為這是塊經過妙手雕刻而成的靈石方塊,聽到陳凡的聲音從裡面傳導出來,他二話不說的回問道「陳凡,你怎麼回事,這會在哪裡,出什麼事了,快告訴我。」
「哎!」一陣雲淡風輕的笑嘆,陳凡半打哈欠半道「七叔,我就知道你們都很關心我,不過放心吧,我沒事的,你把我裡屋的床板掀開便能夠看到我了。」
裡屋?暗道?王七叔瞬間像是抓住了什麼,之前他在整個店鋪里尋找陳凡的時候,沒有放過任何的犄角旮旯,唯獨忽略了此處,不過,陳凡這小子好端端的跑那裡幹嘛去,還一去兩天,之前想要問那條暗道究竟有何秘辛的,後面又因為種種事而沒有問成,王七叔覺得,這次必須要搞清楚,進入裡屋,他雙臂分左右押住床板一提,動作乾脆手段利落的將其掀掉。
而後,一道光亮從裸露出的入口灑進去,把陳凡那張仰望於黑暗中的臉映照的漸漸清晰了。
王七叔俯看,陳凡仰視!
兩人的視線,在中間點交匯。
「你小子,搞什麼呢,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還不趕快上來,街民們都等著你去交貨,然後給他們發工錢呢!」王七叔作出副呵斥的語氣。
陳凡聳聳肩苦笑道「我……我要是自個能出來,早出來了。」
這一瞬間,王七叔突然明白了陳凡叫他過來的意義。
而陳凡,看著如想而至的王七叔,意識到了口口這款產品的偉大!
「唉,讓你平時多練練,你不聽。」調侃著的同時,王七叔步伐動起拉扯出道殘影墜進暗道,轉眼間又從暗道底飆出,攜帶著陳凡兩個人兒四條腿齊齊落於床體正前方,心裡當時就踏實了很多的陳凡抱怨道「你什麼時候讓我練的,真是的。」
「行了!」王七叔作出副要敲打腦袋的手勢道「不要再貧嘴了,趕快出去帶著街民們到太平初俢學院交貨,大家都還等著發工錢呢。」
「額……」陳凡頭皮一扯,笑嘻嘻的幾陣,從屋裡的櫃檯中拿出筆墨紙硯,龍飛鳳舞起來,很快在張不算太新的紙上寫下新的墨痕都還沒有乾的字,交到王七叔手中,懵逼的接過,讀完,看傻子般的盯住眼前這個剛剛被自己從暗道底下托拽上來的年輕人,王七叔嘖嘖訝異道「小子,認真的?」
陳凡點頭「嗯吶,認真的!」
「那你去幹嘛?」王七叔發出二連問。
陳凡雙手負背走到窗邊,任由著外面秋陽金燦燦的光輝灑落在身,躊躇滿志道「我自有要事需作!」
「撲哧!」王七叔真想噴口酸菜老痰過去,二次訝異道「認真的?」
陳凡沒有回頭,依然面朝窗陽背朝七叔,答了句「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