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勢不兩立
要是連合作什麼都不弄清楚，會吃大虧的，萬一這甄壞是要讓他去做出賣靈魂肉體的事，得是個多大的坑。
甄壞顯然早有準備，他拿出之前黑三從阿霞那裡偷來的戒指，晃悠著道「陳老闆，這枚戒指，你可否熟悉啊。」
陳凡一手奪過難以置信的審視兩眼，道「當然熟悉，這枚戒指就是我雕刻出來的，不熟悉才怪，只是我記得這枚戒指我明明買給那個叫……對，叫阿霞的了，怎麼會在你手裡？」
「哈哈哈！」甄壞笑道「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實不相瞞，我對於石器行業也頗有了解，能夠想到用靈石製造首飾物，不得不說，是個很新穎的商業路子啊，而且，你這做工精細，雕刻渾然天成，實在是雕刻物當中的上上之品，我所說的合作就在這裡。」
說到動情之處，甄壞站起「你也知道，我小商樓二樓經營的就是靈石產品，所以，我想請陳老闆你來我小商樓，負責靈石的經營售賣以及首飾品方面的製作，如果你願意的話，除去之前說過的那些條件外，我還可以給你個小商樓二老板的位子，如何？」
「二老板？」
說實話陳凡心動了，人生在世無非為碎銀幾兩外加名利，甄壞此舉，分明就是名利兼送，試問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會動心，他摸探著懷抱里小蠻姑娘的手感，享受著這人生的高光時刻，卻在最後要做決定的時候，看了眼與他相隔三個座位的蘇琳。
蘇琳無語，卻面部鄙夷表情加重，就好像是陳凡在她心中的形象，頓時一落千丈似的。
「哎呀……這個……這個……」
陳凡心裡矛盾！
之前他還思想著好好發展小陳靈石店，甚至某一時刻還白日做夢幻想要干倒小商樓，現在峰迴路轉甄壞居然向他拋出橄欖枝？面對這種突髮狀況，該如何處理？
總之不管怎樣選擇，現在可以肯定，甄壞所看中的，就是自己用魔手神彩雕刻出的首飾產品，答應，然後留在小商樓，日後的生活就會美滋滋的，醒拿萬貫財，醉卧美人膝，可怎麼總感覺這樣的生活與內心深處的某種初衷相悖，而且腎能受的住？另外，好像也對不起楊成那頓飯，即便這個楊老闆很坑。
可如果不答應，就算現在手裡有商神寶典，靈石店能走到什麼程度，依然是個未知數。
陳凡翹起二郎腿，左手摸著小蠻，右手五指很有節奏的敲擊桌面，在作決定。
甄壞並不著急，靜靜等待，因為他明白，只有耐得住等的人，才能得到意外的收穫。
最終，他問出一句令甄壞始料未及的話，把小蠻從懷抱里推出去，站起身，陳凡神情嚴肅，眸子如春光般明媚道「甄老闆覺得，日後小商樓的發展會如何，百家一條街的發展又會如何。」
關於這個問題，向來張口就答的甄壞沉思片刻，方道「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用我來說，想必你也看的出來，現在的小商樓基本已經成為太平鎮的經濟商業中心，而百家一條街，我承認以前它盈利能力確實很強，現在嘛，早就裡外癱瘓，也就你靈石店最近推出的首飾品能夠開拓出市場。」
停頓片刻，甄壞又道「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在百家一條街獨自經營這靈石首飾品，又能掀起多大的水花呢，甚至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對這新產品的一種浪費，加入我們，我們能夠挖掘出你產品的最大價值。」
甄壞在很起勁的向陳凡描述著加入小商樓後會如何如何的美好，陳凡卻半句都沒有聽進去，他慢慢坐下來，面色獃滯的不像話，腦海里，一張張老舊的畫面翻動。
陳凡這個不合乎常理的反應讓甄壞原本安排好的套路都無法繼續，他只得改變戰略道「陳老闆，既然我說過要與你合作，自然就不會有所隱瞞，還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已經和司平府那邊打好關係，決定將百家一條街那片地方，建設成大型的商品交流場地，你要是願意，到時候那裡的業務，我全部交給你負責，怎麼樣？」
「你說什麼？」陳凡聞言，腦海里翻動著的老舊的畫面瞬間破碎，瞪住甄壞道「你要將百家一條街建設成商品交流地？」
甄壞舉手投足間自帶得意道「不錯，我已經獲得司平府那邊的公文允許，百家一條街那片地方都要改建，說不定今天下午，你們的楊老闆就能接受到來自司平府的通知。」
「……」
陳凡臉色拔涼，心思全然不在生意產品之類，質問道「把百家一條街改建成商品交流廣場，那現在的百家一條街怎麼辦，整條街的民眾怎麼辦。」
甄壞理所應當道「現在的百家一條街，拆掉唄，至於那些民眾，司平府自然會安置，我想說的是，這個項目是得到官方支持的，只要你加入我們，我們聯手去做，定然能幹出翻事業。」
甄壞這些繪聲繪色的話語說完，原本以為陳凡會爽快答應，未曾想他反而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我不與你合作，我陳凡的貨，只在百家一條街買。」
「你說什麼？」甄壞原本收拾得當的面相崩碎，語重聲長一副我是為你著想的樣子道「你再好好想想，你現在如果繼續留在百家一條街，真的什麼都得不到，還有，你看看百家一條街的老闆楊成，他有什麼本事，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前天，他還逼迫著你撤店走人是吧，你又何必為這種人，留在百家一條街呢。」
聽著甄壞的字字句句，陳凡的神情，變得異常冷峻，視線透過小商樓的玻璃遙遙落在百家一條街，他動容道「甄壞，你覺得那僅僅就是一條街嗎？不，那是生活，是情，是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溫情，街口左手邊第三家賣瓜的王阿婆，和她的兩個小孫女相依為命，就靠著賣瓜的微薄收入支撐溫飽，還有右手邊第十三個店鋪，買豬肉的劉老屠戶，無兒無女，無人贍養，能夠倚靠的，又何嘗不是那間小店鋪呢。」
他向前幾步，拉進和甄壞間的距離，盛氣凌人道「在你眼裡，店鋪，是錢，是用來盈利的工具，可是在他們眼裡，店鋪，不僅僅是賺錢的，還是生活的唯一倚靠，是柴米油鹽的來源，是他們的家，從小我就和父母生活在百家一條街，街道處處有我兒時的回憶，現在你卻說，要把這條街拆掉，還要拉我入伙。」
炯炯的目光上升到至高點，盯住甄壞，陳凡擲地有聲道「甄壞，我鄭重的告訴你，我留在百家一條街，為的，是曾經兒時美好的記憶，為的是與我同在街道里生活了十幾年的街民，我愛的，是記憶里的，是街民們的一條街，而不是他楊成的一條街。」
通過陳凡開始到結束的話語神情以及舉止，甄壞知道，想要拉陳凡入伙，已經不可能了，但他還是商業目地使然的想要嘗試，勸說道「陳凡，拆掉百家一條街建設商品交流廣場是司平府的公文，你和我嘔氣又有什麼用，倒不如來我小商樓，我們……」
「閉嘴！」陳凡呵斥道「甄壞，百家一條街的商業模式和運營，包括其中的產品，不如你的小商樓，所在現在很頹廢，這我承認，但你如果想要通過某些拆除的手段破壞百家一條街的根本，我與你勢不兩立。」
陳凡知道，文書雖然是司平府批准的，但如果他甄壞不去犯壞心眼的主動申請，司平府會吃飽撐得管這個？
而甄壞說出司平府批准他去拆百家一條街的消息，原本是想要用此消息讓陳凡徹底死心，未曾想反倒觸及陳凡內心最深處的柔弱地帶，內柔外剛，心裡的柔弱地帶被刺激，其表現就是強硬的反抗。
自從父母失蹤后，這條承載陳凡童年記憶的街道，在他心裡，早就是非比尋常的地位了，至於小陳靈石店，在陳凡看來更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念想，所以，經濟實力和營銷能力不如人，陳凡認了，但如果想要通過拆除之類的手段去毀及根本，對不起，他陳凡不答應。
放出拆掉一條街的消息，確實讓猶豫不決的陳凡下定了決心。
只是這個決心，和甄壞想要的天壤之別。
商海沉浮十幾年的甄壞，看的要比其他人透徹的多，於是很清醒的放棄勸說，畢竟在商界向來流傳著一句話，有些機會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不過到甄壞這裡，這句話還有另外的說法，便是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所以，他變臉了！
原本一副我為你著想的好人臉變成了我為你哭喪！玩弄著手裡的戒指冷聲冷氣道「既然如此，我們的談話也就沒有必要了，只不過，陳老闆你不想留在我的小商樓，可否將你的雙手留下呢？」
「你這個瘋子！」陳凡憤怒！
甄壞沉下臉道「既然你不願意與我合作，留著這雙能雕刻石品的手還有什麼用呢。」
話音剛落，嗖嗖的身邊閃現出十幾條人影，圍繞在圓桌周圍，各個手執鋒利明亮的匕首，隨時準備出手，就連剛剛躺在陳凡懷抱里撒嬌獻媚的小蠻，也不知何時提了把菜刀，殺氣騰騰。
此刻，陳凡終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身穿白衣的蘇琳身上，可憐吧唧的道「蘇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