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架是個體力活
第二天早自習的鈴聲響起。
「曾偉,以後你不要再找胡秀文的麻煩了?」在樓梯間的轉角處吳天攔住曾偉說道。
曾偉抬頭,只見吳天眉頭緊鎖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那樣子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但痞子終究是痞子,要不然,「痞」字怎麼是個「疒」蓋頭?曾偉就是個典型的痞子。
「關你鳥事?」見到胡秀文緊緊跟在吳天的身後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曾偉開始氣急敗壞,他盯著吳天嚷嚷,「怎麼,她是你馬子?」
「你才知道?」吳天怒目圓睜。
「我靠,」曾偉目光凶氣畢露,他來回渡了幾步,突然用手指著吳天,「你小心點。」
吳天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抓著曾偉伸出的食指往上一掰,只見曾偉嗷嗷的叫。
「怎麼?想打架?」吳天問。
「啊,疼疼疼,放開,快放開。」鴨子嘴硬,曾偉還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你小心點,看我弄不死你。」
吳天更加用力的往上一瓣,只見曾偉痛得凄凄慘慘戚戚。
「我不忍心看著你死,放心,我會閉上眼睛的。」
胡秀文害怕事情鬧大,她急忙上前拉著吳天的手示意放開。
「以前只覺得你很無聊,現在才發現你還很無恥。回家撒堆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副德性還敢追女孩子,哪來的勇氣?」吳天慢條斯理一字一句的嘲諷。
聽這話,是個男人也受不鳥啊!
「有本事你放開,單挑啊。」曾偉邊叫邊吼。
「誰怕誰?學校不好動手,時間,地點你選。」吳天鬆開手也豪不示弱。
曾偉跳了起來在空中甩了甩手,一看手指已變得通紅,這個時候的痞子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狗熊:
「好,今晚下自習,石板街,誰不去是狗。」
「到時候我會讓你嘗嘗當狗的滋味。」吳天雙眼圓睜目光似劍。
時間過的好慢,晚自習放學的鈴聲終於響起,吳天急不可耐。很多年沒打架了,似乎心裡還有幾分期待,為什麼?因為劣等生就要挨揍了,想想都開心。
吳天與曾偉就像兩位快要步入擂台開戰的拳擊手,他們怒目相對,這是心照不宣的約戰。
「吳天,你不要去,求你了!」胡秀文拉著吳天的衣袖,用那近乎哀求而又溫熱的眼神看著他。
「沒事,狗屎終究是狗屎,上了蒸鍋也變不成饅頭,我早就想教訓他了。」吳天說道。
「那也不能打架啊!」胡秀文死死拉著吳天的衣袖不肯鬆開,「你是班長,帶頭打架……」
「這已經不是班長的事了,私人問題,」吳天拍了拍她的肩膀,語言突然變得平和,「這個事情若不解決他一定會纏著不放的。」
「如果他下次還找我麻煩我就告訴老師,你不要去好不好?」胡秀文一臉的擔心。
「放心,我先和他說理。」
「一定不能動手。」胡秀文央求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說好的單挑,你要去了那豈不是二對一?會被鄙視的。」吳天故作輕鬆。
「虧你還笑得出來,我都快急死了。」
「我得走了,遲倒可輸了氣勢。」吳天看著胡秀文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繼續說道,「放心吧,你先回家,明天告訴你好消息。」
吳天出發,他剛到石板街的草坪上,只見曾偉早已站在路燈下抽煙,一副流里流氣欠揍的樣子。吳天走近還沒開口,突然從路邊衝出幾個人來一把將吳天團團圍住,一數有六人之多。
「來陰的」吳天一字一句慢條斯理的說道,「明騷易躲,暗賤難防啊!」
「你現在跪下來求饒也來不及了。」曾偉一看到吳天那副表情就來氣。
「說這話?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聽其言吳天竟差點笑出聲來,「你搶我的台詞了,要麼你現在學幾聲狗叫,我保證饒你。」
「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曾偉誰都不服,就服你。」
「你大爺終究是你大爺,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吳天要耍起流氓來台詞還真是狂妄,人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可能吳天就是那種比較有文化的流氓吧。也不對,從小到大他雖然玩玩牌打打架,但他從不欺壓老百姓還除暴安良,應該說有幾分大俠情懷。
「哎呀婆婆媽媽的廢什麼話?」其中一個人吳天認識,七班出了名的劣等生,「你就是吳天,想挑我兄弟?是不是找死啊你?」
「誰先死都不一定呢,今天就我和他的事,與你們無關。」吳天定若神閑。
「呵,到這個時候了還鴨子嘴硬!」其中一個人說話了,「揍他。」
話音剛落,還沒等吳天反應過來,只見幾個人立刻將吳天的手死死架住,吳天一時掙脫不開,有人從背後踢向吳天的膝關節想讓他跪下,吳天幾次單腳快要著地又重新站了起來,這時曾偉一個耳光扇向吳天。
他娘的!我哥說了打架不能打臉。吳天憤怒了,當曾偉的手再次揮過來的時候,吳天猛地一掙扎,只見他左手一把擋住曾偉再次揮來的手臂,右手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曾偉的眼睛上,剎時曾偉撫著眼睛蹲在地上嚎嚎大叫,旁人見狀就開始了一陣拳腳相加,吳天奮力還擊,打架的場面已亂作一團。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吳天全身受了不少傷,他不管不顧,曾偉倒在地上搓眼睛的間隙,吳天又給他加了點菜,幾腳下去他已光榮的退出了俱樂部。現在,吳天只認準了一個方向,七班那矮子人不大說話最橫,吳天就追著他打,那矮子扛不住了,倒在地上拚命的護著頭。只是雙手不敵餘下的八拳,吳天被人拌倒在地,剎時又挨了一陣拳打腳踢。不知什麼時候曾偉一手摸著臉一手從地上揀起一根木棍使勁的往吳天頭上砸去,頓時吳天頭上鮮血直流。
「住手,老師來了……」只見胡秀文衝進人群之中往吳天身上一撲,混亂之中,胡秀文也挨了好幾腳。
「幹什麼?」突然一聲高喊。
只見班主任和年級教導主任邊喊邊往這邊跑來,曾偉他們見狀頓時跑開,這時吳天爬起來本能告訴他也得跑,可剛邁出幾步,他實在是走不動了,他順式往地上一躺,實在是累壞了。
看來打架也是一種體力活!
「完了完了,你怎麼告訴老師了?」
「你怎麼這麼傻,你真一個人來,他們哪有什麼道義可講?」
「哎,這年頭,想好好打個架都難,說好的單挑變成六比一,不像話!」吳天含著笑。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胡秀文眼淚都快掉了下來,「你頭上都是血,是不是很疼?」
「啊……啊……」吳天裝著一副痛苦的表情**。
「怎麼了?」
「不痛,哈哈哈。」
「嚇死我了,討厭!」
胡秀文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溢滿了眼水,咬緊的嘴唇儘是擔心的模樣,此時的她煞是有幾分楚楚動人。
「沒事,放心吧。」吳天笑了笑,他輕輕拍了拍胡秀文的肩膀安慰道。
「你還說沒事!」胡秀文趕緊用袖子擦了擦吳天額頭上的血跡,「流了這麼多血,我們快去醫院。」
「『包子』來了,自有人安排。」
教導主任是個很嚴歷的人,他們走近一看到吳天的傷口,趕緊說了聲先送醫院再說。
進到醫院,班主任付了醫藥費,諮詢了醫生沒大礙就先回去了。
「左膝蓋扭傷,輕微腦震蕩,額頭傷口包紮一下,今晚留在醫院繼續觀察。」醫生拿著片子說道。
「腦震蕩?不礙事吧醫生?」胡秀文嚇壞了。
「傻不了,放心吧」吳天笑了出來,「真是個傻丫頭。」
「目前看來沒什麼大礙。」醫生邊說邊走出病房,「有事找護士。」
「謝謝你醫生。」胡秀文安心多了,他轉過頭看著吳天,「你還笑,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即然事情都發生了,不笑還哭呀?」吳天接著說道,「就是不知道明天請家長怎麼辦?」
「剛剛教導文任那兇巴巴的樣子,你怕不怕?」
「你看他一生氣的樣子,嘴巴鼓得圓圓的,人也長得圓圓的,你看他像不像個『包子』?」
「聽說你們男生暗地裡給他取的綽號就叫『包子』?」
「哈哈哈……,對了,班主任不是叫你先回去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就躲在那邊,等他們一走我就來了。」胡秀文說道,「這事因我而起,我覺得走了不仗義嘻嘻。」
「喲呵,巾國不讓鬚眉呀,還知道仗義?」
「別笑話人家了。」胡秀文嘟嚷著嘴,「我回家的時候聽到七班龍澤雲他們講,曾偉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就在約人打架,我一看大事不妙,所以我又跑回去報告老師了,幸好來得及時,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不來還好,我打不贏就跑嘛。」
「那你怎麼不早點跑?」
「正想跑你來了,不能扔下你呀,得仗義。」
「你好壞,還笑人家,」胡秀文有點害羞了,「你都倒地上了怎麼跑?爬呀?」
「這個嘛……」
「你呀,還笑!」
……
第二天學校年級辦公室,一共七人參與打架,老師說其中有兩位社會青年已被抓獲拘留七天,另外三名是其它班級的學生,各位家長全部到齊,老師聲明三點:
一,曾偉記大過,吳天受警告處份,其餘同學記過一次。
二,醫藥費曾偉一夥平攤。
三,若為此事再生事端,一律開除。
劉知恩本想發火,但見到吳天掛了彩就沒說什麼,臨走還給了他五十元錢叫他吃點好吃的。突然發現媽好久都沒再打罵過自己,吳天突然有一種愧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