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章堅持抗日民族統一戰線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蘇德戰爭爆發。表明蘇聯衛國戰爭「將同各國人民爭取他們的獨立、民主自由的鬥爭匯合在一起」,結成「統一戰線」。
上級號召:「堅持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堅持國共合作,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出中國,即用此以援助蘇聯。」
上級針對目前壺關統戰工作做了初步決定:
一、統戰工作的方針與原則:
①對堅決挑撥內戰的分子,我們採取反對、鬥爭、孤立與打擊的態度。
②對思想動瑤願意抗日的,則應爭取他為國家民族的利益,繼續堅持抗日,勸告他們不要做不利國家不利自己的種種行為。
③對願意抗日,不願內戰的要用一切方法爭取團結他們抗日。
二、具體工作
①一般說對二十七軍應設法爭取與團結(特別是上下級士兵)其繼續抗日,幫助他們克服與解決各種困難,勸告他們不要參加內戰,對頑固派進行孤立與打擊之。
②軍事上採取自衛原則,對二十七軍和頑固派的越界情況活動,不尊守界約、進行破壞的各種軍事活動,在有理有利有節的原則下,將採取針鋒相對的態度。
③對破壞抗日秩序壓詐人民或要糧要款等等活動者實行逮捕;對其願意抗日的爭取團結到我區工作;最壞的引起群眾公憤而共同要求搶斃的可以槍斃;對破壞不堅決的採取教育后釋放,若再來再捉再放。
④對二十七軍上層和國民黨頑固派有動謠的人,是經過朋友家屬多次寫信、拜訪等方式勸告停止其反革命活動,則同他們成為同志共同抗日。
為宣傳貫徹黨的統戰政策,縣委組織全縣軍民向國民黨軍佔領區及全縣士紳展開了統戰工作。並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調來壺關任縣委副書記兼宣傳部長剛剛兩個月的李唐同志負責。
並給他派來壺關縣財糧科科長、縣抗日民主參議院張樹芝同志;壺關縣犧盟會會員、河口主村抗日村長、深入敵後做偽軍策反工作的河口村張金堂同志;縣府教育科南關村王阿保和壺關縣第一中心小學校長、壺關縣臨時參議會參議員兼中國國民黨山西省壺關縣執行委員會書記長樹掌人李友芝等同志配合黨的統戰工作。
張樹芝同志是縣工委書記戴蘇理在固村一帶發展的第一批黨員,1940年調壺關縣抗日民主機關工作,擔任財糧科長,同年被選為壺關縣抗日民主機構參議員,十二月事變前,他在擔任財糧科長期間,結識了不少國民黨官員,這次跟壺南國民黨頑固派搞統戰工作,他是最佳人選。
張金堂在民主村選時,被組織安排做河口主村抗日村長,利用他在紅部工作的便利條件,深入敵後,秘密做偽軍的反正工作,有不少國民黨中間派被他說服,表面上為頑固派辦事,暗中也為我們做事。
王阿保是舊府教育科的工作人員,是壺關縣的才子,抗日戰爭爆發后,嚮往革命,以他先進的思想理論,為百姓編創進步書籍,編導鄉村戲劇,宣傳抗日救國。
李友芝,樹掌人,也是壺關縣文化界風雲人物,太原淪陷后返家鄉擔任縣中心小學校長,當選為壺關縣臨時參議會參議員兼中國國民黨山西省壺關縣執行委員會書記長,積極抵禦日寇,為團結一致,共同抗日,放棄內戰而吶喊,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壺南常行駐有國民黨二十七軍和四十軍,還有國民黨縣長馬成驥(1941年接替趙如鎬國民黨縣長職務)以及頑固公安局武裝。
二十七軍內部大多是地主資產階級的代表,都是國民黨員,生活腐化,不接近下級兵士。自從在常行扶植趙如鎬一夥成立國民黨壺關縣府之後,便成了統治壺關人民的太上皇。
他們派員隨意畫個條子都可以夾著一根棍子,逢村過戶催糧要錢,稍不如意,不分青紅皂白,棍子就劈頭而下,橫行鄉里,如狼似虎,任意敲詐勒索,為一大害。等他們酒足飯飽之後,把要上的糧食叫村副派民夫送到他們的指定地點。
當時在百尺、柏林、常行一帶流傳著這樣的民謠:
二十七軍催糧棍,
一頭輕來一頭重。
給米給面放你行,
啥也沒有棍傷身。
一頭米來一頭面,
雞蛋夾在棍當中。
吃壺關,住陵川,
日本來了竄河南。
二十七軍住陵川,
要面要米在壺關。
雞不生蛋就抓雞,
催糧人員似虎狼。
二十七軍營級以下幹部對內戰表示動搖,願意抗日,甚至有少數是不贊成內戰的。二十七軍下級士兵在抗戰前的已是少數,大半以上是抗戰後的,這些人是從豫南、安微和本地陵川、壺關一帶徵集來的。
抗戰前來的人,流氓分子很多,對一切事情取無理的態度,劫路、訛詐,什麼壞事都干。后征來的人,黃河以南的,希望開過黃河回家鄉,壺關、陵川征來的,希望不開走,在本地抗日。
常行國民黨縣府的成員,很少是外來的,大半是由地主、富農、士紳等參加組成縣府,這些人因受國民黨的反動數育,加之我方在執行政策上的一些偏激錯誤,結果這部份人和我們形成對立。
日偽佔領區的區長、村長、指導員以下的工作人員,一是因朋友托關係來就任的,二是以威協逼迫的手段就任的,這些人一般對抗日有正確的認識。
村長、指導員、區長以上幹部,受國民黨指使,反對共產黨是堅決的。並且少數是與敵偽有關的親日分子,對抗日表示動搖。區長以下,雖然執行反對共產黨政策,但不堅決,他們受著日偽的欺負和掠奪,一般不願意內戰,原意抗日。
國民黨縣府雖受二十七軍指揮,但也有矛盾,在軍事行動上他們雖然機密配合,但在經濟物資援助上相互實行部分封鎖。
李唐跟大家在一起分析了駐南頑偽國民黨的這些情況后,安排王阿保、李友芝草擬信件,書寫標語,報紙傳單等分別由張樹芝、張金堂托關係找暗線把這些傳單、信件、報紙分別送給四十軍、二十七軍還有馬成驥,並散發在頑固派佔領區的各個村莊和軍隊里。
總共去信9封(其中四十軍1封、二十七軍8封),向其佔領區散發標語二千餘條,報紙280餘份。給國民黨縣府去信2封,給日軍佔領區及國民黨軍佔領區之編村公所去信3封,以各界座談會名義給馬成驥去信一封。
信的內容主要是要求他們團結一致,共同對敵,不搞磨擦,參加擁護國際反法西斯陣線,剷除漢奸何應欽,改革不良的兵役制度,還對被俘的十餘名國民黨軍士兵進行談心優待,使他們明確了我們的俘虜政策。
在村級武委會大選時,被俘虜的土兵自發地參加了大會。與此同時,縣委還組織人員在根據地採訪士紳7名,向敵占區及國民黨軍佔領區的10名士紳去了信,對從國民黨頑固縣府回來的人員進行了聯絡和安撫工作。
二十七軍有個新兵營長馬濤,他是陵川人,副營長李喜堂是壺關黃山一帶人,他們跟下屬官兵都是從壺關、陵川、長治縣征來的,有的是強行抓來的,有的是怕餓肚跑來的,還有的就是為了打鬼子自願參軍的。
剛剛參軍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二十七軍是國民黨軍隊,也不知道什麼是共產黨軍隊,什麼是八路軍游擊隊。直到十二月事變后,跟共產黨八路軍游擊隊成了對立派,他們才知道國民黨和共產黨的區別。
副營長李喜堂有一個兄弟李富堂是在八路軍壺關獨立營里當兵的,三八年二十七軍在村裡號房(號房就是讓一些住有好一點的房子的農戶給部隊官兵騰出來,讓他們住),正好選准了他家的房。
當時二十七軍跟八路軍游擊隊還是一家人,都是打鬼子的部隊,三九年鬼子在第二次侵佔縣城的時候,跟二十七軍在李喜堂的村裡打了一次遭遇戰,那是鬼子從長治縣西火、蔭城、韓川還有駐長治的日軍出發陵川掃蕩,回來時路過李喜堂的村,被住在這裡的二十七軍打了個伏擊。
當時李喜堂兄弟兩個是村裡才組織起來的民兵,在開仗時,李喜堂兄弟親眼目睹了那一次戰役,使他們大開了眼界,在二十七軍開發走的時候,李喜堂兄弟硬是要跟著二十七軍當兵,父母親只有這兩個孩子,都去當兵,誰來照顧家庭,所以,弟兄兩個只是跟著走了一個,就是李喜堂。
四〇年,鬼子跟偽軍頻繁來村裡掃蕩抓兵,抓走的兵就是要參加警備隊當漢奸,父母怕兒子一直呆在家裡,有一天再被鬼子抓走當了漢奸,就找到村裡在八路軍獨立營里當兵的鄉親把老二李富堂領走到了縣子弟兵獨立營,從此兄弟兩個一個在國民黨隊伍里,一個在共產黨八路軍隊伍里。
李喜堂進了新兵營不久,就發現二十七軍的兵痞在當地跟老百姓要這要那,還到過他的家鄉要東西打人,一次他也被派到鄉下徵收群眾的糧食,正好到了他的家鄉,家裡的父輩們都認得他就是當了兵打鬼子的李喜堂,怎麼還領著一班穿著軍裝的大兵跟老百姓要東西,不給或者說個沒有就會吃一頓棍棒的毒打。
李喜堂真的是沒有想到這些讓他敬重的老兵竟會欺負自己的鄉親,這讓他這個臉往哪擱。於是就找著領隊的長官為鄉親們說情,本以為他們會看在他的面子上給鄉親們送上個人情,哪知,不但他的說情話沒有起到作用,甚至他們還變本加厲地欺負鄉親們。
通過這件事,他的肺都要氣炸了,就找到跟他關係比較不錯的新兵劉濤訴說這種事,劉濤是陵川人,比他早來半年,也是見當兵能打鬼子就被征進來的,他們陵川的老百姓受二十七軍特別是四十軍的虧更大,為了打鬼子他也是忍耐這些兵痞做的事情,覺得還是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兵士,要是當上官就不怕他們欺負自己的鄉親了,於是他們就一心一意打鬼子,立功受獎,很快被升為營里的官員。
這次,張樹芝找到縣長侯國英(縣長兼子弟兵獨立營營長),要他在獨立營里找到這位李富堂,讓他幫助我們把一封信件親自送到他的哥哥(現在擔任副營長)手裡,再轉發給正營長馬濤。
李富堂就在獨立營一連,現在李富堂已經在營里擔任前線偵查員,是一位機動靈活的戰士。
侯國英見到劉達飆,風趣地跟張樹芝說:「只要是從劉連長手裡出來的兵,一定會給你順利地完成任務。」
張樹芝笑道:「只要完成了這次的任務,我請侯縣長跟秦連長到我家吃一頓豆雜麵湯配黃蒸。」
劉達飆也笑道:「一個專門供應糧食的灶家爺,才讓我們吃一頓豆雜麵配黃蒸啊。」
張樹芝道:「這可是我們那裡的上等伙食啊,平時哪能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