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她們來到縣長面前行了個軍禮
在山上埋伏的這支小隊是常行壺關國民黨機關駐紮在離常行五里地的行頭村保安營的,他們是奉命來這裡堵截一夥偷著給壺南倒賣煤炭的可疑分子,並沒有說明這真正是一夥什麼人,只是命令要抓活的。
這個排長姓李叫喜堂,是黃山一帶人,是二十七軍徵兵征來的,在跟鬼子打仗的時候很勇敢,混了個營副。
就在李喜堂大大咧咧來接栗旗書手裡的票子的時候,栗旗書突然用左肘將他的脖子掐住,右手掏槍頂著他的腦後悄聲說道:「老子是八路,讓你的人退後,不然你的腦袋先開花。」
李喜堂被栗旗書死死地卡著脖子,面朝他的隊伍,他被掐著說不出話來,只是朝他的兵擺著手不讓亂來。
栗旗書急忙鬆開他的脖子,讓他說話。
「不……,不要亂來啊!兄弟們!是八路軍大哥。」
跟周剛在一起的那個排長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早被周剛制服了。
李心良護著侯縣長急忙往後面退,他也從身上掏出槍來,只要發現對方隊伍里有人舉槍,他會馬上開槍的。
保安營的那些兵大部分也都是本地人,聽營副說是八路軍大哥,即使想開槍也不敢了,他們一是敬重八路軍打鬼子;二是知道八路軍厲害,不是一般的老百姓,都怕吃虧要了自己這條小命。
忽然在李心良的身旁「嗖」地竄過來一顆子彈,他沒有發現那個舉槍的,響聲真是從那裡發出來的,他急忙護著侯縣長,即使自己挨子彈也得保護好縣長。
又是「嗖」的一聲飛過來一顆子彈……
突然從槍響的地方傳出「誒呀!」一聲,就見一個兵在那裡叫。
原來在保安營兵的北面山坡上出現了幾個人,那個開槍的營兵是山坡上的人打的。
這一槍打准了那個開槍的營兵,正准他的手腕,原來他拿著的是一支手槍。
其餘的營兵見狀紛紛將手裡的槍放下,都怕被東面的幾個給他們一槍,他們手裡拿著的可是德國漢陽造。
只見他們幾個拿著槍跑下山坡。
栗旗書讓李喜堂命令放下槍的營兵排好隊,雙手包頭站在一邊。
開槍的是兩個人,他們都有手槍,還是20響的盒子炮。
從北面山坡下來的幾個人都穿著黑色緊身衣,頭上戴一頂鴨舌帽,顯得風華無限。
「小媽!」栗旗書幾乎喊出聲來,他老遠就認出其中一個是香黛,他在游風約見過她一次,雖然現在她跟父親沒有再走到一塊,可她曾經是他的小媽。
她們來到侯縣長面前,行了個軍禮。
「你們?」侯縣長不知所云。
「她們是鋤奸隊的,是我們的巾幗英雄,個個都有武藝。」李心良過來解釋道。
「你們怎麼來的?」李心良問劉保蟬。
「我們是王區長派來暗中保護領導的。」劉保蟬道。就是王強,她沒有提劉達飆,劉達飆是她妹夫。
領導們執意要在這個是非之地給同志們做表率,以提高軍民的積極性和生存希望,能夠跟領導們一起自力更生,共渡難關。為了領導們的絕對安全,吳樹修讓王強、劉達飆找些有能力的同志暗中保護,以防萬一。劉達飆一下子就想到了游風約的劉保蟬她們。
侯縣長跟已經放下武器的行頭保安營里的那個李喜堂講了當前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八路軍對與人民為敵的國民黨頑固派的寬大政策,然後把槍交還他們放他們回去,只押走兩個伺機開槍的特務。
經過審訊,兩個開槍的特務交代,他們是被常行公安局收買的,只是奉命暗中監督保安營的這次行動,如遇到緊急情況准予開槍,不留活口,其餘的他們啥也不知道。
事後,針對這一事件,大家避開領導在一起開了個碰頭會,李心良首先懷疑這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敵人好像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周剛道:「那真是太懸了,也多虧那幾個女同志的及時出現,不然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負責安保工作的栗旗書只是點點頭,他心裡還是惦記著那個熟悉的面孔,他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他上次發現的那個人就是栗旗尚,似乎那個人也發現了他,若是栗旗尚的話,他也會第一時間把他認出來,可是這一次怎沒有再見呢?
「咱們這裡聽說有栗旗尚這樣一個人嗎?」栗旗書問周剛。
周剛看了看李心良,他搖搖頭:「我們來之前大部分同志都變動了崗位,也許王強、劉達飆他們知道。」
在新城挖煤的同志們,一面挖煤還一面發動群眾,成立武裝保衛太南根據地,保衛煤礦的安全生產和保衛礦井不被破壞,不斷打擊國民黨頑固派的各種挑畔。渡過了各種困難,鞏固壯大了抗日革命根據地。
現在新城小煤礦已經正式投產出煤了。根據地的同志們基本上解決了燒煤的問題,還解決了一些基本的生活開支。
當時還面臨著一個冬季同志們食鹽和棉花布匹等問題。
在游風約(晉庄東南東北)以外的一切食鹽、棉花、布匹、煤油、麻油以及糧食都被鬼子嚴格封鎖。
如游風約以西的村鎮:晉庄、崇賢、辛村、常平、固村、流澤、柏林、黃山、馮坡等集市一切主要食品和過冬物料都被鬼子沒收,搶劫一空。不讓游風約根據地的軍民接觸到任何緊缺必須品。
負責後勤工作的張樹芝急的焦頭爛額,不知該從那裡著手,這不是到常行挑煤,那面有我們的同志化裝成群眾送到封鎖線,這還遭到行頭獨立營的伏擊,虧是王強、劉達飆派來劉保蟬她們暗中保護。
食鹽布匹棉花這些緊俏貨得到縣城、府里(長治)才能找到貨源,即使找到還得運回根據地。
於是張樹芝便去找王強。
王強一見張淑芝就猜出了他的心思,關於這個事情他跟侯縣長已經回報過了,完成這個任務還離不了劉達飆。
當時侯縣長還不知道劉達飆的小舅子在紅部擔任鬼子的商會會長。
侯國英知道這是件棘手的事,雖然是條捷徑卻風險太大,那可是鬼子的首腦機關,萬一那個劉保山不認他劉達飆這個姐夫呢。
張樹芝跟王強到武工隊去找劉達飆,他欣然答應了。他可是自鬼子二次佔領縣城后還沒有見過這個漢奸小舅子,岳父劉福祿因為他生了氣回遙鎮新宅再沒有回來過。
岳父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大兒子劉保金在七七事變后就沒有來看過他,現在唯一的兒子就是老四劉保山了,卻背著一個漢奸的罪名。
劉達飆既是劉保山的姐夫又是他大舅哥,就是沖著妹妹劉寶貝也得趁這個機會去見見劉保山,他估計劉保山還不會將他怎麼樣,他也想勸說他不要死心塌地為鬼子賣命,給自己留條後路。
張樹芝帶著幾個人跟劉達飆潛入縣城,西街張秀山參軍走後他家通往城牆外的那條暗道就是劉達飆知道,他們沒經過城門就順利到了縣城。
張金堂已經通過我們的關係知道劉達飆他們要來找劉保山,城裡的內線同志已經做好了接應的準備。
劉保山就住在西街一家四合院里,外面有崗哨,白天在紅部上班,張金堂在後廚,他在商會,二個人幾乎每天要見面。
這次張金堂知道劉達飆是來為根據地解決過冬的食鹽和棉花布匹的,他告訴劉達飆,劉保山辦這事是舉手之勞,他在紅部混的很油滑,到沒聽說他幹什麼對不起祖宗的壞事。
他之所以跟劉達飆說這些,就是要讓劉達飆掌握劉保山最基本的信息,心裡有個底兒,不要像對付那些死心塌地的漢奸那樣,沒有商量的餘地。
白天是沒有機會進去劉保山的四合院的,除了有門崗外,四合院里也有男丁和女傭,一副府邸的景象。
到了晚上劉達飆讓張樹芝在安排他們的地方等候,他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劉保山的四合院,他要親自去見見這個讓鬼子器重的商會會長。
劉達飆那年在游風約雖然沒有學到過虎掌豹腿的真功夫,像攀牆入宅的這種小把戲還是學的得心應手,很輕鬆就攀入四合院。
按理說妹妹劉寶貝做了他的媳婦,他這個大舅哥第一回見面該是有禮有節的拜訪才對,可他的身份不一樣,他這次的任務也不能兒戲,他是鬼子的商會會長,是漢奸,而他是代表八路軍來跟他見面,為八路軍辦事的,是刀對刀槍對槍,你死我活的。
四合院樓上樓下有不少房間,張金堂告訴他劉保山住的房間,他既不在正房也不在耳房,而是住在西房。
劉達飆徑直到了西房,屋裡還透出燈光,他沒有選擇在夜深的時候,那個時候反而會驚動門外的崗哨或者院子里的家丁,他的目的就是第一面能見到劉保山。
他迅捷側身進的屋裡,撞見一位打掃房間的女僕,她同時也發現了劉達飆,正要喊叫,劉達飆已將她的嘴堵上,拖至裡屋,悄聲在她耳邊說道:「別出聲,我是劉寶貝的哥哥劉達飆,我只想見劉保山,不想殺人。」說著還給她亮亮手裡烏黑髮亮的駁殼槍。
女僕一看手槍,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使勁點點頭。劉達飆鬆開手,那女僕也聽話,悄聲告訴他:「寶貝姐跟老爺都在下面。」
「下面?」
「地下,屋裡。」
「地下室?」
女僕點點頭。
「帶我下去。」
女僕帶他進了另一間屋子,指指在牆角豎著的又高又大的櫥櫃,劉達飆開開櫥櫃,發現有暗道,知道這是通往地下室的,心想難怪他不住正房,原來這裡有機關,這小舅子也真是費心了。
到了地下室,發現燈亮著,妹妹劉寶貝在幔帳旁坐著,她認出了劉達飆,明顯沉穩了很多,但還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問道:「哥怎是你?」。
那女僕扭身就要走,被劉達飆攔住說道:「你等會離開。」他還怕這女僕有心眼,萬一上去了再出了問題。
「保山哩?」劉達飆問還在愣神的妹妹。
「他——他還沒來。」劉寶貝說,顯得很鎮靜。
「我不是來找他算賬的,是來幫他的,我是你哥。」劉達飆道,他一見妹妹就覺得有問題,再說他了解妹妹,剛才的一舉一動分明在說謊。忽然發現手裡還拿著傢伙,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