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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衝動的心境淤滿了貪婪的慾念

  第一三五章衝動的心境淤滿了貪婪的慾念

  申保菊到申保順家早被總爺盯上了,他還後悔不該把申小記介紹給楊篤寬來,弄得他成日不在家,還怕他干那些漢奸的事,連小命都沒了。

  不單是這,他還怕保順,兩個人早來就在一起,他們突然拆開了,現在不可能斷了。偏偏他兩家又是對門鄰居,出進方便,小記又天天不沾家。

  他想去說道說道保菊,也沒有抓住人家什麼把柄,見了也不知道該說啥,白天去又怕別人說閑話,明知道小記不沾家還往人家媳婦家裡闖。

  總爺家在坡下,小記家在坡上,站在坡下那顆老槐樹底就能看見坡上小記家的大門。

  自小記被楊篤寬叫走後,他就一直操著保菊的心,經常偷摸著看小記家的大門,還是看到了保菊經常到保順家。

  鎮上開了審判大會,就沒見過小記的蹤影,總爺還怕是小記做了啥事了不敢回來,這讓他更放心不下保菊,就差村民團里的一個小頭目梁辰盯著保菊,若保菊還跟保順來往就報告他。

  有了總爺的話,梁辰不敢怠慢,白天晚上就在保菊家的附近溜達,別人見了都知道他是民團的,是公事,誰家房前屋后都能有民團的影子。

  這個梁辰跟小記都是一期的青年人,他就羨慕梁辰沾總爺的光說上了保菊,他對保菊早就垂涎三尺,開初保菊是跟了保順的,就像是娃娃親,保菊越大長得越秀氣,見慣了也即順其自然了。

  後來保菊嫁給了小記,小記是誰,跟梁辰他們都一個熊樣,都是在民團里混,都知道小記襯不上保菊,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可是人家四抬小轎把保菊抬進了小記家,人家過門了,成了兩口子。

  不是小記有能耐,是總爺有能耐。

  申小記的院落在村北邊上,院后牆就是空落落一片荒草坡和莊稼地。

  梁辰接上了總爺這個任務,可是兢兢業業地守護者申保菊,他願意在她的四周轉悠,先前不敢這樣,現在是「公務」,是總爺安排的。

  梁辰忽然發現小記的後院牆有一角「凹」處,分明是被人爬進爬出磨光了的。梁辰就覺得這是跟申保菊偷情的人留下的,跑不了申保順。

  有一個晚上樑辰就從那「凹」處進到院里,在這之前他是看著申保菊吹滅燈睡下的,他也不知道進去幹什麼,總之他是「公事」,即使申小記看見了,他也不會怕,保菊還是總爺賜給他的,他也是總爺派他保護保菊的。

  梁辰知道是保菊一個人睡下的,他爬到她的窗戶下還能聽到她微弱的鼾聲。他的神經綳得緊緊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他知道這是保菊的鼾聲讓他這樣的,他的魂魄都隨著那輕微的鼾聲去了。

  「進來吧,在外面哼哧啥?逮你早逮了。」

  夢話?梁辰嚇了一跳。他分明知道是保菊一個人,他可是整天看著她的。他不敢出聲,呼吸更加急促了。

  「門開著呢,早聽見你了。又喝酒了?」

  這是當小記回來了?梁辰想。他輕輕到了門根發現門還是緊閉的,許是保菊在說夢話吧。即用手推一下,門忽然開了,幾乎將他閃進去,一股異香朝他撲來。

  梁辰不敢吭聲,也不知道該把門閉上還是趕緊溜走,假如溜走的話,萬一總爺知道了還要把他扯進去,他是被總爺安排專門看著保菊的,哪能晚上有賊進去?

  「又喝傻了吧?連門也不知道關上。」

  申保菊又說話了,還聽到她下炕的聲音。

  梁辰說什麼也躲不開了,就硬著頭皮進屋裡,他不敢待在外面,萬一保菊出門發現他,再大喊大叫起來,招上人來他就說不清了。

  屋子裡昏暗的什麼也看不見,那股溫馨芳香朝他襲來,透過從門裡折射進來的月光他看到了保菊的身影,這不是在白天的邂逅,而是在夜晚的相撞,是在她毫無防備毫無拘謹的時刻。

  「還傻愣著,喝多少了,這些天死哪去了。」保菊呢喃著罵,根本沒有將他當做是個賊,就當做他是小記了。

  梁辰索性將門關上,衝動的心境淤滿了貪婪的慾念,還是早就惦念過的可遇而不可求的夢中佳人。

  他忽然抱起朝他走過來的睡迷不醒的保菊……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是誰?你不是小記……我喊人了……我喊保順了……」

  「啊呦——」

  保菊咬他一口。然後拚命喊叫。

  梁辰捂著她的嘴,哀求道:「別喊,保菊,我是梁辰,是總爺派來的,保護你的,保菊——」

  「保護?」她似乎聽明白是梁辰的聲音了,都是一期的小校學生,她不怕他。

  「是總爺讓我保護你的。」

  「你就這樣保護我的。」

  「不不不,不是——是你把我當小記了。」

  「總爺為啥讓你保護我?」保菊知道真的是自己把他當小記了。他聽到院里有動靜,想是小記回來了,就把門開開了,她還怕他叫門哩,深更半夜的。

  「不知道,反正是派我的。」

  「讓你跳牆來我院保護我?」

  「我發現后牆有人爬牆進來過,就進來了,正好聽見你在屋裡說話。」

  申保菊知道梁辰老實,不會做離譜的事,若是她沒有將他當做小記,量他也不敢闖進她屋的。總爺要真是讓他來保護她,他還不是看準他老實才派他來的。

  「今晚的事你說咋辦吧,我去找總爺問問?」申保菊道。

  「別說出去吧嫂子,饒了我這次吧嫂子,以後我保准不敢了。」梁辰哀求她。

  「今晚的事就在這了吧,記住這一次是你欠我保菊的,若再犯了,看我怎樣治你。」保菊道。

  正說間,忽然從他們頭頂上「嗡嗡」的傳來響聲,由遠而近,越來越近,隨即聲音也越來越大,「嗡嗡」聲悶聲悶氣的似乎來到了他們的頭頂上。

  保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嚇得她撲在梁辰的懷裡……

  第二天總爺親自來到保菊家,她還以為昨晚梁辰來她院子里的事被他知道了,正在思討怎樣對付,只聽總爺說:「夜來(昨晚)小日本的飛機轟炸縣城,把固村的蘇二旦炸死了,他去縣城走親戚去來,飛機是從咱村飛過去的,聽到了沒?嗡嗡的嚇死人了。」

  保菊正想說聽到了,卻怕說錯了,便隨口答應:「啥飛機二爸,俺睡得死死的,啥也沒聽到。」

  「看來小日本又要來了,縣城是保不住了呀。要不你到下面(總爺家)去住吧,小記一直不沾家,留你一個婦女家,我不放心。」總爺道。

  總爺說這話不是在嚇唬保菊,也不是有意非讓保菊搬到他家住,他還怕小記給他帶來麻煩,他那個橫七豎八的樣子,不定那一天掌握不好就犯了大忌了。

  他是聽到昨晚的飛機「嗡嗡」地就在小記的屋頂上飛了過去,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若是小日本再佔了縣城,這小記對他還沒有壞處,也不一定是將他安排錯了,那樣最起碼楊篤寬又要升天了。

  「誰說小記不沾家,二爸也沒有跟他過,他可來的勤了,昨晚還來了呢。」保菊故意說道,她確定二爸不是沖著昨晚的事來的,她才不去總爺家呢,那樣她就不自由了,離保順也遠了。

  「勤來就好吧,你二爸不是擔心你嗎。」

  「有保順哥在隔壁,有了啥事我一吆喝保順哥就來了,不用二爸操心了。」保菊堂堂正正說保順,也是習慣了的,她跟保順已經四五年的名譽夫妻了,硬是讓總爺把他們拆散了,她對著總爺說句保順的話,明知道是在氣他,也習慣了,畢竟保菊是他的兒媳婦了,也的確虧了人家保菊了,小記是個什麼材料他總爺知道。

  不過,總爺也不怕保菊明目張胆地提保順,只要他們正正常常的擱鄰居,總爺還樂意他照顧著她呢,不要讓他抓住什麼出格的把柄就行,他差梁辰看著點也是有這麼一層意思。

  昨晚日寇的飛機是從河南安陽(漳德府)飛過來的,這是日寇為了第二次進攻上黨,派飛機在上黨各地頻繁地進行偵察、轟炸。

  縣城已經進入備戰狀態。幾乎天天進行防空演習,訓練防空知識,縣城東關坡底和南關河設有兩個防空洞,除此之外縣城居民還不斷到城外各村進行防空。

  劉達飆(劉寶庫)帶著他的游擊隊,就在縣城駐紮下來,他們的任務是:保護縣城,嚴防遭特務漢奸破壞;萬一飛機來了配合公安局保護群眾迅速轉移進入防空洞;監視捉拿那些專門給飛機指點轟炸目標的漢奸特務。

  只要這些特務漢奸指點的準確,日機轟炸的目標就準確,我們的損失就大。

  劉達飆把任務各自分了下去。

  指點飛機轟炸目標的人一般就躲在城裡,接到飛機要來的指令,他們就早早地在轟炸的地方躲著,飛機來到就在黑夜放一堆火,白天搖擺著布條或者衣服等做目標。劉達飆把注意事項告訴大家。

  一連幾天沒有發現什麼情況,大家時刻沒有鬆懈,按部就班巡邏在縣城內。這天,劉達飆游擊隊里有一位隊員劉發子(劉福祿的二哥劉二旦的孫子),正在西門口一帶巡邏,忽然發現一個人鬼鬼祟祟在文廟附近轉悠,知道他不懷好意,就悄悄跟蹤他,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麼。

  文廟是縣工委、犧盟會、縣**辦公的地方,在這裡轉悠的人不是特務就是漢奸。劉發子尾隨跟了那人一天,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就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了劉達飆,劉達飆聽后道:「是不是這裡就是他們要破壞的目標。」

  「也許他們是在查看合適的地方,然後到時候再來做什麼指示?」劉發子後悔該抓他個舌頭回來。

  「那個人沒有發現你吧。」

  「沒有。」

  「那他還會來,你可盯緊點呀,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就意味著鬼子要來我們這裡轟炸了。」

  劉達飆把這個情況及時彙報給了縣委,為了安全起見,縣**各機關團體暫時遷至修善、小東河村辦公。

  劉發子接受了任務,時刻守衛在文廟附近監視著那個鬼鬼祟祟的人,他想這次他要來的話,肯定是帶著為日機做引導的什麼東西放在一個地方,那他要是發現的話,就會避免一場災難,要是沒有發現,他就會成為民族的罪人。劉達飆怕他一個人力量單薄,還又派給他一個隊員。

  可是,兩天時間過去了,就是沒有一點蹤影,到第三天天明,止飯時后,忽聽對面傳來飛機的轟鳴聲,繼而城裡的空襲警報接連響起,城裡的群眾開始了有組織的撤離。

  「堅持,堅持,不能掉以輕心,嚴防壞人趁機鑽空。」劉發子看到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以命令的口氣告訴另一個已經亂了陣腳的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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