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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戲班被安排在天津紅橋義演

  第七十章戲班被安排在天津紅橋義演

  自從花葵到河口庄見到彩嬌那個得意洋洋的樣子,跟在他們那個土窯子里簡直是判若兩人,最直接的是讓他感到彩嬌少了那種迫切的貪婪。

  記得剛剛跟她來到土窯子里的那個時候,只要煙癮上來,花葵給她拿出煙槍,將大煙裝在煙鍋里,彩嬌那個貪婪勁兒就來了,看她滋滋潤潤地躺在炕上,閉著眼睛等待花葵將煙槍放到她的手裡,開始享受那個讓他感到一種摸不著猜不透奇妙的快樂。

  甚至有時候,只要他外出回來一進門,她的這種貪婪就來了,那雙對他似乎是渴望已久的貪婪的眼神,讓他已經形成了習慣。

  到了河口庄見到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沒有了那種渴望已久的貪婪的眼神,換之而來的是一種溫煦的目光,使他感到一種木然的不知所措的親切。

  後來他才真正習慣了這種親切,這才是他感受到的最滿意最幸福的生活,他曾經問她為什麼要下那麼大的決心,遭受那麼大的毅力戒掉了大煙,她只是告訴他說,是因為遇到了劉保長。

  他跟靳義堂離開河口庄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想跟著靳義堂到小西天走了,因為彩嬌不需要他去做盜搶種植罌粟大戶的響馬了,她不需要那些***、芙蓉糕或者金丹等都是一碼事的這些東西了。

  甚至彩嬌並不知道他為了能滿足她的煙癮而跟著師父落草為寇了,在他眼裡他不以為他們高舉「替天行道」這個旗幟就是冠冕堂皇的英雄好漢。

  他不能讓彩嬌知道他去落草為寇了,當時師父靳義堂也理解他的心情,雖然他們兩口子沒有學彩嬌那樣也讓劉福祿幫助他們戒掉那個煙癮,在靳義堂眼裡,覺得整個世界上好像除了那些貧民吸不起鴉片外,上層社會吸食鴉片已經是大眾化了,為此他們並沒有感到吸大煙的羞恥來,還覺得就是一種時尚。

  花葵還是樂意當這個戲子的,雖然是三教九流里較下等的職業,但總比落草為寇的好,當初彩嬌跟她的時候就是一個戲子,並沒有嫌棄他是一個戲子。

  花葵告別了師父靳義堂,他到潞府又找到了如意班的程班主。

  程班主現在的戲班在潞府又站住腳了,也是沾了人家扈千總的光,雖然當時扈萬坤趕走了靳義堂夫妻,卻在潞府又捧紅了如意班,也是扈萬坤因為趕走了如意班的台柱子而表示歉意的一種回報。

  如意班有了扈千總的支持,程班主如魚得水,就又開始招名角找台口,日益得順。至花葵二次投奔過來,如意班又打開了潞府以外的市場。

  在劉福祿經營如意班的時候,光緒三年前,花葵就跟著靳義堂在京津一帶做攬頭,人熟為寶,如今他既是如意班台柱子也是一個領班,在京津一帶很有名氣。

  就連彩嬌也跟著他女扮男裝在戲班跑龍套,生活過得很愜意。

  甲午年秋,京城馮鴻儒託人通知如意班來京給老佛爺過六十大壽賀喜,這是如意班在光緒三年大災荒后第一次聘請如意班到皇宮獻戲的。

  馮鴻儒不知道上黨戲如意班的班主劉福祿已經退齣戲班了,京城裡也不知道程班主是如意班的班主,只知道如意班這個名字。

  到京城獻戲是馮鴻儒給兒子馮光道捎信讓通知如意班的,老佛爺六十大壽要轟轟烈烈大操大辦的,誰能攤上這事,就是誰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就要光宗耀祖了。不說是掙錢,關鍵是會名聲大震的。

  當年劉福祿戲班就是進了一次紫禁城,從此就在京津一帶吃香起來,三年來一個接一個的台口排隊演,回都回不來。

  在省城的馮光道知道劉福祿不再經營如意班了,但是如意班戲班還在,能讓家鄉的戲班到紫禁城演戲不單是為鄉人辦好事,也是給自己的臉上抹光。

  劉福祿也是同樣的這個想法,現在聽說他的如意班在程班主的經營下,在潞府還是鼎鼎有名的,那個花葵如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技藝幾乎超過了師父靳義堂。

  有的以為如意班班主還是劉福祿,劉福祿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感到也很榮光,畢竟他是如意班的創始人。這回如意班要再次到京城給老佛爺演出,跟他也是很有關係的。

  劉福祿見到程班主,告訴了他這個好消息,程班主受寵若驚,現在他的戲班已經發展為兩個八馱班了,他跟劉福祿道:「如今托老班主的福,花葵領著一個八馱班已經在京津闖蕩快一年了,一聽說是如意班,沿途您的那些客棧的店家真是好生照顧。」

  當年劉福祿從京津一直到潞府開的那些沿途客棧,大災荒過後又陸續開了,現在客棧交給了戒掉大煙的二哥劉福新管理。

  「據說這次要在頤和園演出,老佛爺的六十大壽壽辰要到圓明園慶賀,在沿途大擺排場,老佛爺的鑾駕出皇宮西華門走北長街經新街口出西直門至頤和園,老佛爺要在頤和園聽戲,一點紕漏都不敢出。」

  劉福祿說的津津有味,卻讓程班主一句也沒有聽懂,倒是覺得神神兮兮的。

  「想當年到京城給老佛爺獻戲多虧在京城的馮大人幫忙指引,不然連紫禁城的大門都找不到。」劉福祿繼續說道。

  其實劉福祿說的玄玄乎乎,精精細細的,是想讓程班主覺得這次給老佛爺慶賀六十大壽是一件不可小視的事情,讓他感覺到到京城的難處和劉福祿對京城各個環節的熟練從而讓程班主說出他想聽的話來。

  不想程班主隨口就說出了讓劉福祿想聽的話來:「聽劉班主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恍恍惚惚的,緊張兮兮的,心裡沒個底兒。」

  劉福祿道:「誰第一次到那個地方都感到緊張兮兮的,弄不好還會到處碰壁前功盡棄。」

  程班主更加是心有餘悸摸不著南北:「那是,上次到京城演出我沒去,若是去過一次,也能摸個七七八八,要不您就隨如意班去吧,若是您去,我就放心了,再說如意班就是劉班主您的名號,這是要到京城給朝廷演戲,馬虎不得誒。」

  劉福祿見他的那些話起了效果,哪敢推辭,自己一接到這個消息就迫不及待想去,好多年沒有去了,不單是想到京城一路看看自己的那些客棧,主要還是想打打自己原來這個如意班的旗號,再風光一回。

  「眼下大秋收過了,順便去一趟也行,即是沒有這事,我也有計劃去一趟看看那些客棧經營的怎麼樣。」

  程班主道:「那可是謝天謝地了,有您隨班,我還有啥擔心的。」

  如意班頭八馱戲班被花葵領著就在京津一帶跑台口,程班主跟劉福祿趕著劉府的馬車赴京找尋戲班,赤崗因秋忙停課也跟著而去。

  一路上,逢沿途客棧打聽如意班的下落,一直打聽到天津,得知戲班在紅橋義演。

  分設在天津客棧的店主劉福新告訴他們:「日清開戰了,戲班被官府抽調義演,紅橋三岔河口熙來攘往轂擊肩摩,進出的商客小販絡繹不絕。」

  劉福祿懂得日清開戰的意思,也就是日本和大清開戰了,劉福新還說現在人心惶惶的,各路豪傑聚結而來,設擂台比武藝為大清吶喊助威。

  劉福祿聽后心裡即沒有當回事,雖然心裡一陣驚悚,隨即就好了。便道:「這小日本還敢和大清抗衡,那不是雞蛋碰石頭。」他說這話是在顯示自己懂得不少事理,故意給程班主示威的。

  卻聽劉福新悄聲說道:「大清已經敗了。」

  劉福祿怒不可遏:「他小日本屁大個地方,能打過泱泱大清?」

  劉福新道:「聽說他們的炮火猛烈,還有西人助陣咧。」

  劉福祿不再言語,心想,若是那些洋鬼子參與,還有個底兒嗎。

  得到這個消息,他們都是悶悶不樂提心弔膽的。這大清戰敗了,老佛爺還會過六十大壽嗎?若是還要過,說明小日本也是一時僥倖,遲早是個敗。

  老佛爺過不過六十大壽,也只有到京城見到馮大人才能知曉,他們能夠毫無顧忌地來京津這一帶,還不是有馮大人給罩著。

  劉福新在天津早已混熟了,就領他們到紅橋找戲班。雖然劉福祿不再經營戲班了,可是如意班的名號沒有變,戲班跟劉福祿早年留下來的客棧是分不開的,沒有自己的客棧,戲班沿地落腳就是個難事兒,除不方便還開銷大。

  其實劉福新比劉福祿識字多,同治時期劉福新上過二年私塾,逃荒回來被劉福祿幫他戒掉了煙癮,又在鄉學文社聽課讀書,大有長進,劉福祿便讓他管理他的那些客棧,雖然在大災荒年前他的綢緞鐵貨等生意都關閉了,只有沿地的客棧還留下一些,生意雖是一般,卻還過得去。自劉福新接手后,客棧生意日趨紅火,也讓劉福祿放心。

  在紅橋三岔河口,水旱碼頭、人口聚落、物資交流,五行八作。也是巨賈商販,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各地會館聚結。

  號稱亞洲第一的北洋水師戰敗后,各地民眾群情激奮,紛紛聚集到紅橋結隊示威,文館學著西方舉行遊行示威,武館設雷比武彙集各路義士英雄豪傑,打著「扶清滅洋」的旗幟。

  天津官府也是為這些愛國之義士擂鼓吶喊,派駐紮在天津的各地戲班參加義演活動。演出的都是像《楊家將》《潘楊松》《花木蘭》《岳父抗金》這些以松忠除奸、保家衛國為主的劇目,為國人助威,弘揚民族大義。

  劉福祿他們見到戲班花葵問道:「老佛爺要六十大壽,聽說來沒有?」

  花葵道:「怎沒聽說,只是這世道亂的,人心惶惶,宮裡還顧得唱大戲哩。」他是聽說同行戲班被點名去的。

  程班主道:「我們如意班已接到通知,得有個準備,等劉班主到京城后問問情況再說。」

  花葵點點頭,忽然跟劉福祿說道:「我見保童、保禪兩位小姐來,就在紅橋。」

  劉福祿一時驚異:「她們也來了?是在那個戲班?」

  花葵道:「不是戲班,是在紅燈罩。」

  劉福祿道:「什麼紅燈罩?」

  花葵道:「就是女子拳會,功夫了得,能升高登天,在空中自由飛翔。師娘也在。」劉福祿知道花葵說的師娘就是趙秀蘋,她領兩個女兒離開的時候說是參加戲班,現在又成了什麼紅燈罩?總之是跟著她這個大姨的,憑管是什麼拳會戲班劉福祿都會放心。

  「就在北場設擂台比武,班主何不去看看。」花葵又道。

  赤崗聽說有擂台,心情激動,就想看看這女子是怎樣升高登天,在空中自由飛翔的。

  劉福祿見大家都想去看看,有沒有攔阻。興許到了能見到兩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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