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離別 你一定要幸福
南瑾希帶著冬兒回家了,艱難的把冬兒從車上抱下來。軒
下意識的停在一樓卷閘門的門口看了一眼四周,她在想那個黑衣人會不會還在這附近。
她能感覺到那個人對自己的善意,她想跟他說聲謝謝。
謝謝他那天挺身而出,讓冬兒免受責難。
可是,夜色深沉這周圍根本沒人。
南瑾希打開門,把冬兒放進了屋裡,回頭關門的時候卻被一隻手攔住了。
南瑾希心頭一怔,下意識的用力把門拉下來。
但是,對方力氣很大,反應很快,她門沒關上,那個人已經鑽進了屋裡。
「陸明城,你到底想幹什麼?」
「南瑾希,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躲,為什麼要逃?」
「我的事和你沒關係,請你出去。」
南瑾希激動上前推陸明城,但她的力氣根本推不動陸明城。網
「南瑾希,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是個勇氣承擔的人,可是你就是個縮頭烏龜,你明明可以反擊,可以報仇,可以把他們加之在你身上的所有痛苦全部討回來,可是你卻縮著頭不願去做,你連死都不怕,你到底在怕什麼?」
「陸先生,你恐怕沒經歷過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吧,你沒經歷過,有什麼資格說我。」
南瑾希狠狠推開陸明城,陸明城死死抓著南瑾希的肩膀不肯鬆手。
「我沒經歷過,可我知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陸明城憤怒的嘶吼聲驚醒了熟睡中的冬兒,冬兒看到陸明城抓著南瑾希的手,立刻哇哇大哭了起來。
「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我媽媽。」
冬兒撕心裂肺的聲音,讓陸明城的心頭猛的一怔,頓時鬆開了南瑾希的手。
南瑾希轉頭奔過去,把冬兒抱在懷裡。
輕聲安慰:「不怕,沒事,媽媽在,媽媽在。」
冬兒的小身板顫慄著,驚慌的抱緊了媽媽的脖子,那雙眼睛就像森林裡遇見猛獸的小麋鹿,閃著泠泠淚光。
「叔叔,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媽媽。」
這孩子把他當成惡人了,當成要欺負媽媽,傷害媽媽的惡人。
陸明城的心猛的刺痛一下,轉身倉皇逃走,像個落敗的戰士鑽進車裡,莫名的覺得呼吸逼仄,彷彿一時之間找不到呼吸的出口。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手機上閃動的來電顯示是:「老陸。」
陸明城快速的接起電話,沒等他開口老陸已經開口了。
「明城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南瑾希是霍靳北的死穴,是搬倒霍家的利器,無論如何要好好利用起來。軒」
「嗯,我知道。」
陸明城掛了電話,坐在車裡望著二樓亮起的燈心情複雜不已。
他好像明白了,南瑾希為什麼放棄復仇?
那個孩子一雙惶恐不安的眼睛,在他面前揮之不去。
可他要利用南瑾希,他憑什麼同情南瑾希?
意識到這一點,陸明城的心口忽然莫名的窒塞,一腳油門車子極速離去,在暗夜的公路上飛速馳騁,彷彿這樣才能讓他冷靜,清醒,暢快。
冬兒哄睡后,南瑾希又做了很多事情,訂機票,找酒店。
她迫切的想要快速的逃離這一切,帶著江來的骨灰一起逃離,逃到沒有人可以找到他們的地方。
仇也還,怨也好,她都不在乎了。傲
她不能自私的把自己生活中所有的仇怨,壓在一個小小的肩膀上。
冬兒應該有正常孩子該有的生活,她答應過小敏的,會讓小敏快快樂樂的長大。
做好這一切后,南瑾希收拾好江來的骨灰盒,找了一條白色圍巾仔仔細細的包裹了起來,然後抱著江來骨灰躺在沙發上睡了。
蘇宇諾給南瑾希打電話,一直打不通。
找過來的時候,在門前的花壇地下找到鑰匙進去。
屋裡收拾的整整齊齊,桌子上給他留了一封信。
「宇諾,我走了,別找我,我會過的很好的。謝謝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站在我身邊,什麼都不問就義無反顧的相信我。有你這個弟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姐姐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網姐姐愛你。」
一句姐姐愛你,看的蘇宇諾淚流滿面。
坐在沙發上,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小時候,他總愛跟在南瑾希後面,追著南瑾希跑。
叫她:「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現在,姐姐真的走了,姐姐不等等他就走了。
蘇宇諾憤憤不平的給霍靳北發了一條信息。
「她走了,你滿意了。」
霍靳北像是從一場噩夢中突然驚醒,直起來睡的幾分麻木的脖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滿地凌亂,米色的沙發上還有點點血跡,好像是女人的落紅?
霍靳北的心猛的一沉,頭忽然炸裂般的疼痛,根本想不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慌忙的尋找手機,準備給秦奮打電話。
可劃開手機時,看到的卻是蘇宇諾發來的信息。
他想都沒想穿好衣服就沖了出去,在門口差點把前來給他送早餐的青姐撞翻,卻並沒有任何停留。
「霍先生,您要去哪兒?」
青姐一臉慌張的跟在他身後,可是霍靳北卻連頭也沒回,就上了電梯離開了帝王。
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兒,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霍剛,南瑾希不見了,你給我查,現在查,看她去哪兒了,我一定要找到她。」
「蘇宇諾,是不是你?是不是故意把他藏起來了?你把她藏哪兒了,你告訴我,她在哪兒,我不去打擾她,我就想知道她在哪兒。」
「陸明城,你把南瑾希帶走了是嗎?你把她帶哪兒去了,你把她還給我。」
霍靳北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所有他想的起來會把南瑾希帶走的人,他都打了。
像個走投無路,找不到出口的困獸,在京海的公路上,胡亂的穿行。
機場,他漫zyxta無目的找,隨意抓著一個路人一個一個的問:「你們有沒有看到南瑾希?帶著一個這麼大的小女孩?」
可他得到的答案始終都是茫然的搖頭,否定
他這一次真的把她弄丟了,再也找不到她了。
天下起了雨,這場雨來勢洶洶,他站在南瑾希和江來家的那個樓下定定的站著,大雨把他的衣服淋的透濕,他卻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像個沒有感知的雕塑,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冷漠如冰。
「如果五年前,你知道失去她會這麼痛苦,你還會不顧一切把她推進監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