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下)(求推薦票、收藏)
如今的臨川王府不在單單是王府那麼簡單,現在那裡還擔任著司馬脩之軍隊的指揮中心,各路諸侯皆彙集於此,斥候不時的進進出出,四面八方的情報皆由斥候匯聚於此,這時一個斥候跑進王府道,「稟報將軍,前方來報,剛才有一個隊伍從晉國來到我江州。」
「來者何人?」司馬遵坐在堂上問道。
「不知道,但人數眾多,恐怕是朝廷派來的姦細。」那個斥候稟報道。
那個斥候還沒稟報完另一個斥候沖了進來道,「稟報將軍,荊州桓玄請求支援。」
「亂臣賊子,不去理會他。」司馬遵高聲命令,然後對剛才斥候道,「他們現在何處?」
那個斥候還沒來得及稟報,就又有一個斥候跑進來稟報道,「稟報將軍,南涼君主剛才下詔,響應我軍檄文,正派十萬大軍從欲越過寧州與我軍回合,共討大計。」
司馬遵聽了,怒拍桌子道,「越過寧州?我看他是想攻打寧州吧!番邦小國竟然想趁虛而入,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命令寧州刺史嚴守北疆,不準讓涼軍進入晉國半步。」處理完這些事情,司馬遵抽出時間急忙問道,「姦細何在?」
「現居住在葛陽客棧之中。」那個斥候插空彙報道。
「我知道了,派人……」司馬遵話還沒說完,便被又一個斥候打斷,「稟報將軍,豫州告急,秦國姚崇已經攻下柏谷,河南太守向我江州請求救援。」
「豫州?」司馬遵想了想說道,「豫州乃大晉的門戶,如果豫州受不住,我們即使得了天下,恐怕也是偏安一隅,命令江州刺史楊全期,率兵三萬增援。」然後對那個斥候道,「派人將客棧圍起來,將人抓捕到王府,我要親自審問。」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整個葛陽城若死寂一般,到處連個人影都沒有,石不全在屋裡踱步,雪兒就坐在床上看著石不全踱步,「殘公子,別到處轉來轉去了好不好,我眼暈。」
「哦」石不全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便坐了下來,可是沒一會兒,有站起來走來走去,似乎在等著什麼。
「殘公子,你這是在等人啊。」雪兒看到石不全似乎有心事似的便問道。
「是啊。」石不全點點頭道,「怎麼還不來。」
「你在等誰?」雪兒不解的問道,「你要是想找錦熙哥哥就直接去找他,你這在房間里晃來晃去算是怎麼個事兒啊。」
「我不是在等他。」石不全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你不等他還能等誰?難道等人來抓我們啊。」雪兒不屑的說道,「你說好了去會稽,結果你沒去,反而來這個到處反賊的地方。」
石不全陰險的笑道,「你說對了,我就在等人來抓我們。」
「什麼?」雪兒聽了石不全的話差點從床上掉下來,道,「等人抓我們?哥,你沒生病吧,你難道想坐牢?這兒可不是宗人府,沒宗人府的待遇,更沒有穿成那樣的小姐姐。」
「你想什麼呢。」石不全輕輕在雪兒額頭上彈了一下道。
「客棧里的朝廷姦細聽著,如果識相的速速出來投降,否則,殺將進去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這是從客棧外傳出一聲高喊,那聲音雄壯的緊。
「哥,哥,真有人來抓我們了,快躲起來啊。」雪兒聽了趕忙朝床底下鑽進去道。
「躲什麼躲。」石不全笑著說道,「等的就是他們。」
「哥,你不是開玩笑吧,我一直當你開玩笑呢。」雪兒嚇得眼睛瞪得大大的說道,「朝廷姦細抓了可是要砍頭的,這可玩笑不得。」
「誰說我們是朝廷姦細了?」石不全陰險一笑道,「我們是來投降的,怎麼能說是姦細呢?」
「投降?不查案了?」雪兒聽了不解的問道,「現在投降,爺爺奶奶會有危險的,我不去。」
「放心。」石不全笑著說道,「我早都安排好了,爺爺奶奶不會有事的。」
雪兒搖搖頭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你要知道,你就是我了不是。」石不全笑著說道。
「去去去去。」雪兒不屑的看了石不全一眼道,「誰想當你,單身一萬年。」
「行啦。」石不全摸摸雪兒的額頭道,「走吧,咱們該出去了。」說著石不全打開房門,正看見幾個同行而來的衛士被人脖子上架著把鋼刀,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而大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盔甲的將軍,手摁寶劍,似乎馬上就要出鞘一樣。石不全趕忙湊過去,剛跨出一步便被一個軍士將刀架在脖子上喝道,「不準動。」
石不全見狀,趕忙卑躬屈膝的對門口那人說道,「我不是姦細,我不是姦細,我聽說司馬遵大人素來賢德有大志,而且司馬脩之大人愛民如子,所以特來投奔。」
門口那個將軍瞥了一眼石不全問道,「你是何人?」
「我叫石不全。」石不全拱了拱手道,「司馬元顯要我查當年李陵容的案子。」聽到這裡門口那將軍眼睛都放光了,憤怒的說道,「你查案子都查來江州了,還說不是姦細,砍了!」說著帥氣轉身,剛要離開。
石不全趕忙說道,「將軍且聽我把話說完。」石不全話音剛落,那個將軍便停下腳步,但並未轉身,石不全見那位將軍沒有繼續往外走,便繼續說道,「將軍,你說司馬元顯非要讓我查三十多年前的案子,你說且不說這案子涉及皇家,就算是普通案子,這要誰查都是懸案啊,三十年前,當事人都死光了。」聽到這裡那將軍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石不全,石不全突然意識到了趕忙改口道,「當然司馬遵大人還健在,可是當年司馬遵大人又不在朝中,也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所以不在我說的之列。」
「既然如此,你為何來我江州?」那個將軍問道。
「還不是司馬元顯逼得緊,非要我趕快破案,給天下一個交代,否則就要殺了我,可是這案子到處都是秘密,我如何能查的出來?我實在沒辦法就只能騙他說要去會稽王府尋找人證,這才逃出京城。」說著指著一個軍士道,「這不司馬元顯派軍士來監視我的行動。」
「石不全,你個混蛋,你竟然敢欺騙我。」這時只聽有人怒罵石不全,石不全回過頭,見罵自己的人正是司馬熙,便快步走過去,「啪」的一個耳光將司馬熙掀翻在地,喝道,「小小書童,主人說話,亂插什麼嘴!」
司馬熙見石不全敢打自己不禁想起身反擊回去,可是聽到石不全叫自己「書童」,不禁愣住了,似乎有點不知所措,這石不全要幹什麼他完全不知道,但他明白了,石不全打他實際上是為了救他,這種情況還是活命要緊,也不敢發一言。石不全繼續怒喝道,「我就騙你了,怎麼了?」說著蹲下身來拉著司馬熙的衣領將司馬熙拽了起來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實行家法!」邊說著,邊沖司馬熙眨了一下眼睛。
司馬熙心領神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公子,小人錯了,千萬不要實行家法。」
「這是你的書童?」那位將軍皺著眉頭思索著問道,「他說你騙他?莫不是你也在欺騙與我?」
「我哪敢啊。」石不全拱手道,「將軍請看。」說著指著那幾個換成平民服裝的軍士回答道,「司馬元顯在我身邊安插如此多的眼線,我哪裡敢將投靠將軍的計劃告知小廝,否則這小廝要是說溜了嘴,那我不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我隱瞞了他,這小廝仗著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敢頂撞我!」說著,一腳將司馬熙狠狠地踹倒在地上。
那位將軍見狀,將信將疑的說道,「公子莫生氣,小廝何必與他計較。」然後問道,「你為何要投奔與我們,而不去投奔那些大國?」
「哎。」石不全嘆了口氣道,「我是漢人,如何能投奔北方胡人?況且我妹妹便是之前臨川王司馬寶帶到都城的先帝的孫女,我想以她的身份,也就只有將軍這裡可以保護她的周全了。」
「先帝的孫女?」那位將軍聽了石不全的話,朝石不全身後望了望道。
「是的。」石不全跪在地上懇求道,「將軍,我妹妹年齡還小,我希望將軍能保他周全,不要再次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拜託了。」說著石不全叩拜。
「我只是個將軍,你求我何用?」那個將軍推辭道。
「我聽聞武陵王司馬遵有世子名曰司馬季度,身高八尺,英武過人,實乃文武全才,我想將軍便是此人吧。」石不全拱手道。
那位將軍聽了石不全的話,愣住了,然後趕忙否認道,「我如何能是季度大人?」
「將軍身高八尺,樣貌英武,是在與傳聞所言甚是相像。」石不全想了想繼續說道,「況且大人右手中指第一指節側面,食指第二指節側面,拇指肚的位置都長有繭子,說明大人是個常常提筆寫字之人,而且右手虎口處磨有硬繭,想來是長期握劍所致,所以大人應該是個可以舞文弄墨的武將。」
那位將軍聽了石不全的分析不禁大吃一驚,但是又佯裝道,「季度將軍手下儒將眾多,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其實他完全可以承認自己就是司馬季度,但是這司馬季度想再試試,看看這石不全的本事究竟有多大,所以故意刁難。
「將軍衣領處透出一點金色,我想將軍鎧甲內襯有金絲軟甲,我朝普通將領用的都是銅甲,而能用金絲軟甲的必然是皇親貴族,袖口處有一處墨汁;如果我沒看錯那是摻了金粉的徽墨,想來是寫檄文時沾上的;還有將軍雙腿緊閉,並沒有長期騎馬的特徵,所以並非長期征戰或者隨軍出征的將軍;那一個身著金甲,而且剛剛寫過檄文,沒有長期騎馬征戰經驗的將軍,只有司馬季度大人了。」
司馬季度聽了石不全的這番推理,不禁拍手稱讚道,「你果然智慧過人,如果你願意為我所用,我便答應你的要求。」
「草民願追隨季度大人,鞍前馬後,在所不辭。」石不全跪拜道。
「好。」司馬季度笑著走過來將石不全扶了起來道,「今日得此神人,何愁大事不成,走和我一起去臨川城面見父親。」
石不全看了看司馬熙和雪兒,問道,「那他們?」
「既然是你的書童和妹妹,自然一同去臨川城,我必不會虧待你們。」說完然後對軍士說道,「除了這三人,其他人都押回大牢。」
「唯。」
深夜,建康府衙的停屍間內傳來一聲慘叫,這時幾個衙役衝進停屍間,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快去,報告史大人。」
「諾」一個衙役飛一般的衝出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