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廢棄的酒吧

  劉倩和嚴國華順著從東海分局拿到的線索驅車來到楊柳路雲棲巷108號，這裡是一條很有生活氣息的市民小巷，簇擁的人群外巷道里川流不息，既能看到孩子們的嬉戲打鬧，也能看到不遠處小餐館的老人們休閑的打麻將。而在他們面前的也確實是一座有著蘇式風格的破舊老樓，這裡看起來有些荒廢，可大門上的門牌赫然標識的卻又很清楚。正當二人還在看著門牌猶豫不前的時候，一位大媽走到劉倩的身後，疑惑的開口問：「你們找誰？」

  二人一聽轉過身來，一看是位慈祥的大媽，劉倩溫柔的回答：「大媽，這是楊柳路雲棲巷108號？」

  「是啊！」大媽疑惑的看著二人。

  「是這樣的，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想找個朋友，問點事情，地址給的就是這裡，但這裡看著不像有人的樣子！」

  「嗐，人已經走了！」

  「走了？」劉倩和嚴國華相互看了一眼。

  「對啊，一個星期以前就搬走了，本來他在這個房子下面的地下室來了個小酒吧，生意還不錯，到了晚上男男女女的人還蠻多的嘞，哎喲，不曉得他們搞什麼，吵死了，我們跟切社區舉報了好多次都沒用。但是，兩個月以前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夜之間人就不見了了，酒吧也沒人管，東西都沒搬得嘞，安靜是安靜了，但是想想小夥子來大城市打拚也不容易，別是出什麼事了。看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們知道點什麼嘞。」

  聽到這裡，兩人都若有所思的看著這棟房子。

  劉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回過頭來問道：「那大媽，這個房子是他租的對嗎？你知道這裡房東的聯繫方式嗎？」

  「哎喲，這我哪裡知道呀，要不你去社區問問啦，他們應該更清楚。我跟你們講哦，這個小夥子奇奇怪怪的，跟人也不說話，整天板著個臉，好像有誰跟他欠了八百萬似的，要不是看他小夥子一個人也不容易，我們才不願意搭理他嘞。」

  嚴國華苦笑一聲。

  見到嚴國華此狀，或許是怕二人對她有所誤會，趕緊解釋「哎，你不要覺得我亂講，他是真的很奇怪的啦，不信你可以問一問我們這裡的街坊鄰居啦。」說著她轉過身對著不遠處餐館的老闆喊到：「陳老頭，你說是不是啦？」

  這位大媽口裡的陳老頭正是房子隔壁老陳餐館的老闆，五十多歲，挺著個啤酒肚，長相和藹，對誰都是笑迷迷的，都快十月份了還穿著個背心，一邊擦汗一邊忙不停的在招呼店裡的客人。

  「哎呀，我說他沈姨，人家年輕人有人家年輕人的活法，這個世道能活下去就行了，管人家奇不奇怪。」說完便又笑嘻嘻的給客人拿啤酒去了。

  看到陳老頭沒有附和她，她有些尷尬的朝著餐館的方向瞥了個白眼，切了一聲。這舉動惹得劉倩和嚴國華都忍不住笑了笑。於是劉倩繼續問道：「大媽，你說他奇怪，奇怪在哪啊？」

  「你說他一個開小酒吧的，應該也沒什麼大物件對吧，可他總是在凌晨三四點開著大車，拉著一些大件搬進搬出，而且還不是他一個人。你說他這麼小的地方來來回回得搬多少東西，你說大白天搬不更好一些，幹嘛非得晚上。」大媽描述的眉飛色舞的，卻引的餐館的陳老頭又懟了她一句：「我說沈姨，你就快別瞎掰了，不就是吵到你晚上休息了嗎，有必要那麼精精計較嗎？人家搞不好是在做什麼副業，你還報警了，得虧人家警察沒信你。」

  聽到陳老頭直接把她的老底給揭了，這大媽一下就火了，衝到餐館門口大聲罵：「死老頭，我這不都是為了大家好嗎？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再說了，我是親眼看見了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搬的那些木箱子，一件件的他那個小酒吧放的下嗎，就整的房子他也放不下啊！」

  陳老頭聽不慣沈大媽的數落，一下子這小巷裡和諧的氣氛就瞬間他二人的爭吵聲所代替。

  雖說這位沈大媽描述的內容多少有些主觀，但一些細節還是引起了劉倩和嚴國華的注意。

  「老嚴，你怎麼看這件事？」劉倩回過頭來詢問嚴國華。

  嚴國華抬頭看了看門牌冷靜的說：「有點詭異，但說不出來哪裡不對，我覺得有必要進去看看，這樣才知道這位大媽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說完他又回頭瞄了正在爭吵中的沈大媽一眼。

  「那我們就直接去社區問問吧，或許他們那會有什麼線索也不一定！」嚴國華點了點頭。

  肖宇一個人回到病房，收拾好個人物品后，坐在床上發獃，就連秦昊進了房間他都沒有注意到。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秦昊隨手拿起床頭果盤裡的蘋果給他丟了一個，自己順手也拿了一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可肖宇看起來卻是一點食慾也沒有，看著鮮紅的蘋果，拿了起來隨後又放下。

  「老秦，你是怎麼看艾倫這個人？」

  面對著肖宇突然的疑問，秦昊也是有些懵住了，嘴裡的蘋果吃到一半便停住了，想了一想，眼神犀利的看著手中的蘋果又咬了一口下去，然後帶著十分沉穩的語氣回答：「這個人，和想象中的更難以對付，是個十足的危險分子。」

  「我覺得他和一般的邪教分子不一樣！」說著他從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繼續說道：「你我在這戰場之上，與這個牛鬼蛇神鬥了這麼多年，他這樣的人我卻是第一次遇到。他的眼睛里有著和我們以前的對手完全不一樣的東西，或許，他的目的和我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的追求，不是利益！」

  「我不明白！」秦昊對他的話有些茫然。

  「怎麼說呢？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他要得到的東西，或許也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通過這次的接觸，我隱約能夠感覺得到，他，我，可能在某個過去是有交集的！」

  「你說的是你失憶的那段部分？」

  「是的，可能你聽起來會覺得很荒誕，但這個感覺很強烈，我腦子裡一直有個影子，揮之不去，直到這一次他來找我，我似乎拼湊出了一些碎片，但是又不完整。」

  咔嚓，秦昊對著蘋果又咬了一口。

  肖宇繼續說：「我的日記本，當年的南城綁架案，十年前我們的那次出國行動，五年前的東海邪教案，原本毫無關鍵的事情，卻因為這次的案子，全部串在了一起，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所以你才讓阿洪去了南城？」

  「如果一切的源頭是南城的話，我們就有必要弄明白，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說著說著，肖宇有些許激動，但是很快他又自我平復了下來。「當然這也是為了我自己！」

  「這件事，你為什麼不向劉倩求證一下？」

  肖宇沉默了。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她！」

  「難道你就完全信任我嗎？」

  秦昊抬頭看著肖宇，射進房間的陽光讓他刺眼的只能看到肖宇的背影，他輕笑了一聲。

  這時，吳進北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全然沒有注意到此時房間里奇怪的氣氛。也索幸，他的到來，讓二人立刻終止了這個話題。

  「二位老大，咱們該走了，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

  「走吧，在這也休息夠了！」於是肖宇轉身提起床上的背包，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秦昊也笑了笑，對著蘋果咬下最後一口后，將那半個蘋果準確無誤的丟進了床頭的垃圾筒里。最後，在這整潔如初的房間內只剩下了，那個被肖宇留下的蘋果，以及陽光。

  待到三人全部離開之後，一名神秘人鬼鬼祟祟的溜進房間，走到床頭，用手中的鑷子，夾起了肖宇遺留在床頭的一根頭髮絲，他小心翼翼的將頭髮裝進了塑膠袋中，正準備離開時，回過頭來看到床上的蘋果，順手也將它帶走了。

  三人走到樓下，門口站滿了當時被強制要求隔離的調查局人員。肖宇二話沒說，直徑的朝著門口的suv走去。到時秦昊笑嘻嘻的對大家說：「大夥這幾天都辛苦了，回去收拾一下，還有大仗要打，都打起精神來！」說完笑著拍了拍身旁一名小夥子的肩膀，然後也坐上了和肖宇的同一輛車。

  吳進北直接跳上了駕駛座，正準備大火，肖宇突然開口說：「不回局裡，直接去楊柳路雲棲巷108號！」

  「啥？哪？」吳進北疑惑的轉過頭。

  「楊柳路雲棲巷108號，劉倩和老嚴去了那兒，應該有新發現，我們去看看！」

  「哦，好！」

  門口的一群人目送著這輛車離開了醫院。

  劉倩和嚴國華走進社區居委會就看到幾名中年人正圍坐在一起閑聊，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一個幹部的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問他們二人：「有事兒啊？」

  「對！有點事想來問問！」劉倩隨口說道。

  那名婦女指了指進門第一張辦公桌，頭也不回的扯了一句：「登記！」說完又人也不理的回過頭和其他人有說有笑的了。

  「我們的事沒法登記，我們想找一下你們這裡的負責人！」劉倩的語氣有些嚴厲，一看來者不善，那名婦女才起身走了過來。

  「什麼人啊，哪個單位的？有什麼事就找我吧！」這名婦女依然是毫不客氣的對二人說道。

  嚴國華面無表情的直接從口袋裡掏出調查局的證件遞給這名所謂的負責人。結果她接過證件翻開一看，著實嚇得不輕，語氣瞬間就軟了下來。

  「二位是有什麼事兒嗎？不知道我們這邊能做些什麼？」一看她語氣變化如此之快，其他人也一下子意識到面前這二人恐怕來頭不小，立馬都散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沒什麼，我們就是有些情況想向你了解一下！」嚴國華說。

  「好的！好的！那我們去裡面說吧！」說著便領著二人朝二樓的會客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