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報到
「你放心，我們還會見面的。」姚小淼的眼睛一直望著車窗外面。
不時有幾個旅客從車廂中間穿過。
「我冒險來見你，是想告訴你，不管你將來做什麼事，只要是對國家有益的，是為了所有老百姓的利益而做，都是值得你堅持的。」
「我聽你的。」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男生，曾一塵的話掩飾了他的知情。
「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不要輕信任何人，因為你面對的是看不見的對手。」姚小淼繼續叮囑道。
「我會的，」曾一塵被姚小淼的話感動了，在她的眼裡，他就如同長不大的男孩一樣，總是被人擔心。
但是隨之而來卻是一種孤寂之感，剛剛熟悉了的一切，轉眼間就要分離，內心禁不住一陣的酸楚。
「在一個新的環境，要記住，一切都是靠自己，要堅強起來，要像一個男人一樣的堅強，軟弱不適合這個時代。」
「下一站我會下車，今天的一面，就算是為你送行吧，」姚小淼這個時候笑了一下，還瞄了曾一塵一眼。
在這樣的場合下，他們雖不能盡興言歡，但是內心都是溫馨而甜蜜。
姚小淼說完，與曾一塵擦肩而過之際輕輕的握了一下曾一塵的手，隨後向背靠的一面車廂走了過去。
……
重慶火車站。
曾一塵和唐志民各提著一個行李皮箱隨著人流走出了車站。車站外面有不少接站的，舉著各式的牌子，寫著一些名字或者單位。
曾一塵掃了一樣，眼前的一排人群中並沒有看到相關的牌子。
「怎麼沒人接？」唐志民有些不悅。
「也許他們的接站低調一些吧，」曾一塵走出人群中，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黃色的卡車，他在電影里見過不少這樣的車輛，一般軍隊中使用的都是這樣的款式。
曾一塵回頭向唐志民搖手招呼，唐志民提著箱子跟了上來：「在哪？」
曾一塵指著不遠處的卡車：「我們去那問問，這裡只有一輛這樣的特殊車輛，肯定就是來接學員的。」
二人提著行李到了卡車旁，車上駕駛室坐著一個穿軍裝的，車旁站著一個軍官，見到二人靠前，厲聲說道：「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
「長官，我們是參加特訓班的學員，來報到的，」唐志民點頭哈腰的說。
「從哪來的？」
「我們是從明江來的，」
軍人翻開了手上的一個文件夾，看了一眼：「唐志民、曾一塵？」
「是，」
「上車，」軍官做了一個手勢。
二人爬上車廂，一看裡面坐了不少人，車廂內放著各式行李箱，穿著也是五花八門，唐志民第一個就爬上去，曾一塵遞上行李箱，最後才自己爬上車廂，上了車才發現已經沒地方可坐了，東西堆滿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順勢席地而坐。
軍官待他們都上車，示意車上的人放下了帆布帘子，自己徑直走到駕駛室，上車，對駕駛員說了一聲：「開車。」
曾一塵發現車上的人員都很愣愣的坐著，並沒有人相互交談，氣氛有些尷尬，於是便想套套近乎，掏出煙遞給了唐志民，接著一個個遞煙，有的直接拒絕，有點推辭了幾下，最後還是接了，但是還沒點煙，駕駛室小窗被拍響，那個軍官大嗓門呵斥：「車上不許抽煙！」
曾一塵只得放下手裡的煙，有幾個大概有點煙癮的聞聞也就算是過過乾癮了，軍官這麼一呵，大家都沒怎麼吭聲了，曾一塵想找點話題說說，但是見大家都是正襟危坐，也就不好再開口了。
卡車不久就駛離了市區，行駛了半個小時后，進入了鄉間道路，曾一塵偷偷掀開了車帘布外看，已經看到的是大山和樹木叢林了。
像這樣的軍統特訓班，肯定會設立在很偏僻的地方，遠離城市和人群，對外也不會有什麼真實的單位名稱，估計就是一個代號而已，曾一塵看不少的電視劇，大概都是這麼設置的。
卡車行駛了不知道幾個小時，車上有幾個受不了這樣的一路顛簸的人，都暈車忍不住趴在車后嘔吐起來，熏得坐著旁邊的曾一塵一陣子噁心，差點自己都被熏得吐了。
終於，卡車進入了一個大院，在寬敞的院子里停了下來。
軍官先下車，走到車旁大聲命令：「全體下車，集合。」
車上的人紛紛的跳下車，一個個面對著軍官排好隊。
軍官拿著文件夾說：「現在開始點名，」
「王木根，」
「到！」
「李大海，」
「到！」
「唐志民，」
「到！」
……
「曾一塵，」
「到！」
……
軍官點完名，接著說道：「點到名的學員全部去軍需處領取服裝，哪裡會有專人負責發放，每一個學員要按照自己的學號找到自己對應的宿舍，半個小時整理內務，一個小時后聽令集合，現在解散！」
人群呼啦的散開了，大家紛紛提著自己的行李去領取服裝，唐志民找到曾一塵：「曾老弟，單身在外，你我要相互照應，有什麼事情就找唐哥，唐哥幫你做主。」
「謝謝唐哥，」曾一塵殷勤的幫唐志民提著行李，跟著走，唐志民走了一段后又從曾一塵手裡接過了自己的行李箱。
「唐哥，這個我來提就行，」
「坐車你也累了，看得出，曾老弟也是聰明人，大哥心裡有數。」
於是二人一起去到軍需處領取服裝，那裡已經排了一隊人了。
……
每人領到了二套灰色布軍服，簡單的一套鋪蓋，二人找到了宿舍。
所謂宿舍就是幾間簡單的大瓦房，裡面擺了上一些上下鋪的架子木床，每一個床頭貼著號碼，也就是學員號對應的數字，唐志民和曾一塵在一個宿舍里，相隔兩個鋪位，曾一塵放下行李，想整理一下，這時一個人突然把他的鋪蓋一把拎起來扔到了上鋪。
曾一塵一愣，仔細看了一下床頭的數字，看了自己衣服上的號碼，證實沒錯，就是自己的床鋪位。
「大哥，這是我的床，你弄錯了，」
「我知道，從今天開始，你上鋪，我下鋪，」來人似乎說得很輕鬆。
曾一塵有些懵了，聽說了有霸座的，沒想到這個年代還會有霸鋪的。
「這不好吧，這是學校的安排，我們不好私自換吧。」曾一塵開始講道理了，他不是耍橫的人，但是遇到這樣的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似乎也是只有講道理了。
「沒有什麼不好的，我說了，我住下鋪，你住上鋪！」來人說話語氣有些硬，也許就是在警示曾一塵不要把他的話不當一回事。
「這是學校的安排，」曾一塵強調說。
「我說的就是學校的安排，怎麼啦？」來人有些氣勢洶洶，眼睛直直的盯著曾一塵。
面對一個強勢兇惡的人，曾一塵有些心虛，他很少會面對這樣的情景，如果是前世的話，他會及時避讓避險，這是他處事的底線，不會去跟不在一個層次上的人計較，但是現在不一樣，他面對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和人、事。
他想起了姚小淼給他說的話，自己要堅強，要像一個男人一樣堅強起來，否則自己永遠不會有過人的底氣去面對即將出現的一切危險和兇惡，這是第一步，他不能退卻。
曾一塵沒有迴避來人的眼光，用同樣的眼神盯著對方，堅定的回答說：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