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聽完事情的經過，錦怡媽痛罵道：“這個陳斌是不是缺心眼呀，怎麽能幹出這種事？看他長得斯斯文文的……”


  “知人知麵不知心唄。”錦怡道。


  “剛才我和你爸還說起他呢，你爸說這個人不靠譜，我還怪你爸來著呢，想不到還真讓他猜著了。”


  “那是，我爸那是慧眼。”錦怡略顯得意。


  “錦怡，我當初想讓你和陳斌發展，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拒絕的話，今天受傷害的可能就是你了。我們陳主編這麽優秀的人，居然教出一個這麽不長進的兒子。隻是苦了林倩這孩子，在這樣的場合被人拋棄了，以後可怎麽……”


  錦怡媽歎了口氣。


  “如果倩倩嫁給陳斌後，才出這檔子事，那麽倩倩受到的傷害會更大，”錦怡說，“現在他們還沒領證，分了也不一定是壞事，至少倩倩有重新選擇的餘地。”


  “話是這麽說，可……”


  “媽，你趕緊睡吧。”章錦怡打斷她，把被子往上挪了挪。


  手機鈴聲在這寧靜的夜裏突兀地響了起來，錦怡媽說：“這半夜三更的，誰還給你打電話呀？”章錦怡騙她說：“是我們老總哦。”


  她按了接聽鍵。


  “喂，在哪呢？”電話那頭的於梓良問。


  “在家呀，怎麽了？”章錦怡望了眼母親。


  “我，在你家樓下。”


  “別鬧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她把聲音壓得很低。


  “你打開窗看看。”


  章錦怡將信將疑地走到窗台邊，推開窗，望到路燈下確實有個人影在徘徊。她匆忙套上羽絨服，徑直往樓下跑。


  “你怎來了？”錦怡說得很鎮定，但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驚喜。


  “華劍跟我說婚禮出狀況了，我不放心，就過來了。”


  “你是不放心新娘呢，還是不放心伴娘？”章錦怡調皮地問。


  “主要是不放心林倩，順帶著不放心你。”


  “呀，你把王子的愛車開來了？”


  “嗯。”


  “外麵冷，咱車裏坐一會吧。”梓良道。


  “好啊，”章錦怡倏然記起些什麽，“梓良，我上下樓，你等我一會。”說完她轉身跑進樓內。


  於梓良坐在車裏等。


  過了一會，隻見章錦怡拎著一個保溫壺出來了，“當當當當，給你帶好吃的來啦，”她坐到副駕駛座位上，笑盈盈地說，“我爸剛煮的粥，看在你大老遠來看我的份上，分給你一點，暖暖胃。”


  “我不餓。”於梓良說。


  “不喝拉倒，我還怕你糟蹋了我爸的手藝呢！”章錦怡抱緊保溫壺說，“真是不識好人心。”


  “章錦怡，剛才我話還沒說完呢，我說我雖然不餓，但還是很想嚐嚐叔叔的手藝。”於梓良腆著臉說。


  “狡辯！”章錦怡說，“真想喝？那你求我！”


  “我求你。”


  “求完了？”


  “完了。”


  “什麽態度？再求！”


  “這位大小姐，小生我已經一天一夜顆米未進了，時下饑腸轆轆，請您行行好，可憐可憐我，賞我一碗粥喝吧。”於梓良模仿古裝劇裏的落魄書生。


  “好吧，本小姐就大發慈悲一回吧。”


  於梓良喝著熱氣騰騰的粥，“哇，真舒服。你說，我該不該上樓去當麵謝謝叔叔呀？”


  “你想得美！”錦怡說，“這都幾點了呀，你好意思打擾我爸媽的呀？”


  “好了，說正經的吧，林倩和陳斌究竟怎麽回事？”


  “這事我也不太清楚，但看樣子估計是陳斌外邊有人了，你說有人就有人吧，但他為啥許給我們倩倩婚姻，卻又中途變卦，這是人幹的事麽……”章錦怡越說越激動。


  “聽小嵐說，你當著滿宴會廳的人，把新郎官狠狠揍了一頓？”


  “這種人就是該打，我打他一巴掌那是輕的，誰讓他欺負我姐妹的呢。於梓良，如果以後你幹出這種事，也別怪我手下無情，到時我把你往死裏揍！”


  “我？你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這麽幹。”


  “誰知道呢？知人知麵不知心。”錦怡假裝嚴肅。


  “喂、喂，章錦怡，你這話說得忒過了吧，這可是直接上升到人格層麵了。”於梓良說，“我媽從小教育我，人格不可辱！”


  “裝，繼續裝！”


  兩人坐在車上，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聊到深夜。於梓良的深夜探望，在章錦怡冰冷的心底增加了一絲溫度。


  “我走啦？”於梓良說。


  “都這麽晚了，要不……你在這附近找家賓館住下唄。”


  “不了，我明天一早還得去公司開會呢。”


  “好吧，那你高速上小心。”


  兩人內心滿是不舍，但都絲毫沒有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