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4）

  這天晚飯後，於梓良看到章錦怡在網上瀏覽租房信息，“你要租房嗎？”


  她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說：“是啊，都打擾你這麽久了，是該搬出去啦。”


  “真的沒打擾，租房的事你別著急。”


  “我總不能一輩子都霸占著你的床吧，那樣算怎麽回事；再說了，萬一哪天你戀愛了，把女朋友往這一帶，還不得把我給尷尬死。”


  他心想，傻瓜，我巴不得你永遠霸占著呢，嘴上卻說：“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你，隻是我再也吃不到那麽美味的豆腐年糕啦。”


  她嘿嘿一笑說：“這有什麽難的，我教你怎麽做不就行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我的手藝哪能跟你章大廚子相比。”


  “難不成我給你燒一輩子？”話音剛落，她的臉不自覺地紅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也舍不得離開他，但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這樣“同居”著確實不像回事。當她告訴董小嵐她要搬出去時，董小嵐問是於梓良欺負你了麽？她說不是。董小嵐又問是於梓良要收你房租麽？她說不是。


  “小妮子，有一個這麽勤快的男保姆伺候著你，你還免費享受著這些待遇，就心安理得的住著吧，姐姐我多羨慕你呀。”董小嵐說。


  “切，你那邊不是也有個男保姆全天候伺候著你麽，你就滿足吧。其實我想搬出去有我的理由，我怕和梓良在一起住久了，以後和他分開會不習慣，所以還是趁早斬斷溫柔。”


  “好，好，誰不知道你那強脾氣，隻要你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這倒不是，如果梓良懇請我，我是會留下來的。”章錦怡逗她。


  “好啊，章錦怡你這白眼狼，咱倆在一個宿舍住了四年，人家於梓良才和你住了多久呀，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遠遠超越我們了，氣死姐姐了。”


  “我和梓良能住在一起，還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嘛。”


  “你就存心氣你姐姐吧，看我改天收拾你！”


  “董小嵐，你嘴巴嘰咕嘰咕的在吃啥呢，你少吃點會死麽？”


  “華劍昨晚才給我買的進口水果，味道棒極了，我正愁吃不完呢，要不你過來一起吃，哈哈。”董小嵐故意將盛滿水果的盤子舉到攝像頭前。


  “你越來越懂得享受生活了。”


  “廢話，女人的青春多麽短暫，所以得對自己好一點嘛。”


  “你家華劍在幹嘛呢？”


  “在加班呢，他們設計院這陣子挺忙的，每天晚上都加班。”


  “你看華劍，為你倆美好的未來努力打拚著，姐姐你真幸福。”


  “於梓良也會帶給你幸福的，他不會比我家華劍差的……”


  章錦怡和董小嵐在電腦前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聊到深夜。


  於梓良躺在地板上輾轉反側、心事重重。這半個多月來，他每天都精神飽滿，心裏美滋滋的，因為章錦怡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雖然他們的關係很平淡，沒有韓劇《浪漫滿屋》裏的溫馨，但他很滿足了。對章錦怡，他從不敢作任何奢想。他常想，像她那麽好——他想不出其他更恰當的形容詞——的女生，能配得上她的男生得有多優秀！他隻要偶爾能看見她，能對她好，那麽就足夠了。


  事實上，章錦怡能和他成為朋友，他也覺得上天厚待他了。他得感謝董小嵐，給了他和章錦怡這次相處的機會。現在她要搬出去了，他心裏難免產生幾分失落，但也沒法子。勸她留下來，那他該以什麽身份勸她呢？她就像一隻小鳥，暫時停留在他的枝頭，然而總歸是要飛走的。


  有些人，注定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童丹妮如是，周曉雪如是，章錦怡大概也不例外吧？


  這些日子他隻顧著章錦怡，竟把其他人給忘了。他得抽空回一趟家，看望下母親和王叔。還有他那個死黨孫一凡，不知最近過得怎樣。


  他這麽想著，撥通了孫一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