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交集

  「花兒姑，大黃，大黃把二皇子抓傷了……」

  水杏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門。

  今日，是杜華去為救了杜小武的小姑娘的父親複診的日子，她和秋水兩個正要從葫蘆巷宅子里出門。

  杜華眉毛一皺，大黃雖然兇狠，但在她的教育下絕不會亂傷人。

  「大黃和二皇子呢？」

  「許大夫在為二皇子上藥包紮，大黃被他的人捉在手裡，說是要捉回府剝皮抽筋，方解二皇子被傷的委屈。」

  「二皇子傷在哪裡？」

  「臉……臉上，還有……還有……」下面。

  還有那個地方水杏說不出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杜華大約猜到了是哪兒，一陣無語，大黃髮的哪門子瘋？

  「二皇子無事來醫館幹什麼？他怎麼惹著了大黃？」

  平日里，大黃都是跟在杜華屁股後轉的，她在哪，大黃在哪，偶爾也會一個人出去玩，無聊的時候就在醫館里蹲著。

  「大黃是在醫館附近傷的二皇子，不是在醫館。」水杏搖頭。

  若不是二皇子知道杜華的名氣要來醫館看傷，怕是大黃被抓走了他們一家子都不知道。

  等杜華到達醫館時，許大夫已經處理好了二皇子下面的傷，正準備處理他臉上的傷口，而大黃被二皇子的人拎著脖子拎在手裡，可憐兮兮的四腳耷拉著。

  「喵……」

  大黃一見杜華就像向她求救。

  杜華雖然心疼大黃被那麼拎著，但當她看清楚二皇子臉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時，還是把眼神別開了，無視了大黃的求救。

  大黃一肚子委屈，眼巴巴看著杜華走向那個它討厭的男人。

  「小神醫，你來了？」

  膽戰心驚的許大夫見杜華上前，便立即後退了幾步，把位置讓給了她。

  「二皇子，真是對不起！」

  杜華向二皇子道歉，且不說二皇子下面的傷怎麼樣，做為一國皇子，很可能成為下一個繼承皇位的人，他並沒有立即殺了大黃，她就心中感激他。

  「小神醫，什麼對不起？」

  凌琛扯了扯嘴角，臉上的傷火辣辣的，往下滲著血水。

  杜華：「……」

  杜華朝許大夫三人看去，三人朝她都搖搖頭。

  杜華明白了，許大夫和水杏，包括二妞在內，一聽二皇子的身份個個嚇得都沒道出大黃是她的。

  「大黃是我養的貓，不論他是如何傷了二皇子，但它傷了你，都是它的不是。」杜華一面向二黃子道歉，一面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清理傷口，消毒，上藥……

  「它是你養的？」二皇子有些意外，「但它並不是家貓，是小靈貓！」

  「大黃傷了你，是因為你們去捉它？」

  杜華聽到這，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大黃平常里到處晃，鮮少有人認出它是靈貓，畢竟它有一半的血脈是家貓。

  「這……」

  二皇子語塞。

  怪不得沒當場殺了大黃，杜華心中的那點歉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杜華已經把二皇子臉上的傷口處理好，用上了她最好的膏藥，「近期不要沾水，這膏藥是我制的好膏藥，能有效祛除疤痕，效果見鄭家小姐就知道了。」

  德馨樓塌了一角，傷了好幾個高門小姐，尤其是鄭家小姐傷得最重，且是傷了臉，後來二夫人向杜華求了葯，傷口癒合得快，疤痕養了這些日子已經消失不見的的事，京城高官大院的人都是知道的。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凌琛一受傷，並沒有大發雷霆，而是直接來杜家醫館的原因，否則，毀了容的他怎麼能這麼冷靜的接受治療？

  「好，本皇子知道了！」

  杜華洗凈手，這才走向二皇子的下人，眼神卻看向二皇子，「大黃傷了二皇子是因為你們動了心思捉它它才反擊的，說來是二皇子你們的錯，現在可以把大黃還我了吧？」

  二皇子揮揮手，那人便把大黃給了杜華，杜華伸手抱進懷裡，伸手摸摸的毛髮，無聲的安慰它。

  「傷是大黃抓的，今天的診費和醫藥費我便不收二皇子的了。」

  沖著先皇后是今皇后給逼死的，也因此讓唐三郎流落民間吃盡苦頭，她與二皇子之間雖沒有什麼齷齪，但杜華始終對二皇子親近不足，疏離有餘，冷冷淡淡。

  杜華的葯貴是眾所周知的，當初二夫人拿走兩瓶膏藥，收了五千兩銀子。

  杜華再送了二皇子兩瓶藥膏，還送了兩瓶治內傷和外傷的葯，以及消炎的葯，雖然現在是冬季，不易感染，但畢竟二皇子身份貴重，以防萬一。

  杜華一一告訴了葯的用治和吃法，以及禁忌。

  凌琛其實感覺到了杜華對他的冷淡，但他以為杜華是顧忌男女大防的原因，畢竟她已經是唐將軍的未婚妻。

  他隨意拿起了一瓶葯，拔開了塞子，然而，一股熟悉的藥味漫了出來，直衝向他的鼻子和腦中的記憶。

  「小神醫，你去過青山府石城縣？」

  「不曾。」杜華搖頭。

  那就不是當初救他的恩人！

  凌琛暗思。

  「小神醫，這瓶藥丸是你親手製作的？」

  「是的！」杜華點頭，「時間有限，我親手制的藥丸並不多，之所以給二皇子，也是感謝二皇子在大黃抓傷你后，你並未殺了它。」

  「那其他大夫是否從你這兒拿走過你制的葯？」二皇子再問。

  杜華的呼吸一滯，難道它的葯出賣了當初是她在山上救了二皇子的事？

  二皇子註定與唐三郎是對立方，所以她並不想承他的情。

  「當然！」杜華點頭，「當初許大夫在青山縣的醫館就一直賣我的葯。」

  既然醫館里有賣，那就是誰都可以買，凌琛沒再追問，帶著葯和下人離開了。

  但因為那裡的傷，走得一拐一瘸的，有些滑稽。

  杜華抽著嘴角收回禮線，上手擼了擼大黃的毛，不但沒訓斥它，鼓勵它，「大黃不怕，以後再有人敢抓你回去，你照撓不誤，別撓死就成！」

  大黃：喵……

  秋水：「……」

  這話聽著咋那麼熟悉？！

  霸氣的姑娘！

  馬車上，凌琛身邊的人，也就是剛剛抓大黃的人看著他欲言又止。

  「說！」

  凌琛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殿下，你就這麼放過了那隻貓？」

  「你還想怎麼樣？別忘記了，她手中有太後娘娘賜給她的金牌。」

  那人：「……」

  「還有，我懷疑當初在青山縣救了我一命的人就是她，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明明我暈倒時在山中，而我醒來時卻在路邊！」

  「此事我覺得殿下不必糾結，如果想確認是不是她救了你，派人去查查便就知道了。」

  「查吧！」

  凌琛點點頭，他覺得這事是有必要查一查，因為，他總覺得杜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前世個們二人就認識似的。

  只不過，她與東方覓清的關係，以及與唐三郎的關係，讓他對她頗有些忌憚，不敢過多接觸。

  「還有。」那人又看了看他。

  「說！」

  要不是這人是他的智囊團里一員，沖著這吞吞吐吐的性子，他能趕走他七回，八回的。

  「殿下，你說，當初我們要找的人，會不會就是小神醫兄妹二人？」

  凌琛身子突然坐直，眼神盯著那人，「你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屬下說，我們當初得了國師大人的指點去青山縣尋高人，但是遍尋不著，後來就暴出杜家兄妹二人發明了水車，救萬民於乾旱中，如今，小神醫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對呀……」凌琛一拍大腿，「嘶……」

  凌琛捂著襠直接痛得跳了起來，痛，痛，那……那裡……死貓，死貓，哪兒不抓，抓他的那裡。

  「殿下，殿下……」

  「你怎麼樣？殿下？」

  凌琛痛出了一身冷汗。

  「你說得對！」

  凌琛等疼痛緩解，擦了擦額上汗，點點頭，「但是國師大人並沒有說明是男是女，是老者，還是孩童……也許，高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男一女，一中一少呢！」

  「如果真是他們二人，我們必須得到他倆，不能讓他們二人落入他人的陣營！」

  「殿下，我們現在要如何做？」

  凌琛擺擺手。

  「對他們二人暫時還不用做什麼，杜齊榮如今在國子監學習，還得等到明年春闈後進入工部，官職不大，影響也不大；小神醫與之交好關係的是帝師府和七王府，帝師府一直保持朝堂中立，不站在任何一位皇子身後，只對父皇忠心，而七王叔更是紈絝閑散，三王叔卸下的兵權父皇送到他的手中，他都不要。」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那人不甘心。

  「做，當然要做！」二皇子眉眼一厲，「如果本皇子向父皇求娶東方靈胭，你看待如何？」

  「殿下，你心悅之人不是……？」

  「她父親如今不過是禮部侍候，對本皇子幫助不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會懂我的！」

  再說，娶了東方靈胭為正妃，再娶她為側妃，對她偏疼一些，也是能彌補的。

  父子那麼多妃子，而他做為未來皇位第一繼承人，正妃，側妃，美人總是要娶納的。

  「是，二皇子睿智。」

  那人奉承，這便是他選擇跟著二皇子的原因，二皇子表面上溫潤無害，其實心腸冷著呢，為了那個位置，他能捨棄任何人，這才是成大事者該有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