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唐家三郎
杜華咬咬牙,將那人抱起靠在身後的樹榦上,再將他胸前衣服解開,先從儲物空間里取出消毒的酒精和棉球,迅速替他洗凈傷口,再取了高效的止血藥和消炎藥粉,替他上了葯,止了血,又取出繃帶為他裹緊傷口。
若不是原身夠肥,力氣也不小,要是前世的她,她真的會挪不動他,沒法替一個昏迷的男子包紮傷口。
等她氣喘吁吁的忙完,這才有功夫看向男子的臉……視線觸及到他的臉,杜華一愣,身材高大的他,卻有著一張稚氣且俊美的臉龐,看模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劍眉微蹙,眼睛緊闔,睫毛長而密,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因為失血蒼白得有些透明,臉形剛毅……
該是一個俊朗卻又不陰柔的男兒。
身上的衣裳並不華麗,是粗布衣裳,不遠處有一張弓,還有弓箭袋,他是獵戶?卻不知得罪了何人,竟然重傷他差點兒要了他的性命。
憑他受了重傷還能在昏迷前將四匹狼殺了,武功一定不錯。
杜華目光從他的臉上迅速滑過,並未繼續多想,此地血腥味越來越重,她必須早些帶他離開,否則,等其他大型野物聞著血腥味過來他們就麻煩了,想到這,杜華立即吹響了脖子上的哨子。
杜郎中聽到熟悉的哨聲從不遠處傳來,嚇得心臟一跳,花兒不會那麼倒霉吧?第一次進山就遇到了危險?!
不容他多想,起身慌亂的往叢林里尋來,要是花兒有個三長兩短,杜家一家人能吃了他。
杜華吹過哨子后,見地上昏迷的人還沒見醒,再看著地上的四匹死狼,沉目想了一晌,四匹狼,不管是狼皮也好,還是狼肉也好,合起來能買個好價錢,但憑他和杜郎中二人,能把男子弄下山已經是不得了了。
放進空間吧,空間不能裝活物,但是狼死了,就不算活物了,杜華一個意念,將四隻狼裝進空間里,然後迅速的把地上染了血的土剷平,挖了個小洞,把帶血的土掩埋了起來。
狼扔進了空間,土埋好,把男子的衣裳穿好,這一片的血腥味在山風的吹拂下,明顯的開始變淡,到最後若有若無……
杜華做完這些事後,再吹了幾聲哨聲,正在又愁又急,尋不到人的杜郎中聽到了,心中一喜,循著鐵哨聲跑了過去。
遠遠望見杜華站在那兒好好的,吊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緊跑了幾步,「花兒,為何用了哨子?你沒事吧?」
「杜叔,我沒事,是他有事!」指了指靠在樹上還昏迷著的人。
「啊?」杜郎中驚訝的叫了聲,緊邁了幾步,上手為其把脈,半晌后,緊皺了眉頭,然後又解開了他的衣裳檢查,嘴中自言自語,「奇怪!他受了傷昏迷在之是誰替他止血療傷的?」
杜華裝作沒聽見杜郎中的嘀咕,站在那兒低頭拿腳把地上一小塊沒有鏟乾淨的血跡,慢慢蹭,蹭到泥心裡去了。
「花兒。」
「啊?」
「你來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在?」
「啊……就他一人靠在那兒,我以為他死了,一害怕就吹了哨子。」杜華一臉的后怕看著杜郎中。
「花兒不要怕,他雖然受了傷,但是有人替他止了血,包紮好了傷口,我們想辦法把他移下山,天要黑了,讓他一個昏迷的人在這很危險。」
「可是……我們又不認識他,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打仗,會不會惹來什麼麻煩?」杜華惴惴道。
杜郎中笑著看了她一眼,解釋道:「沒有什麼麻煩,他是唐家三郎,隔壁杏花村的,我曾經替他治過傷。」
「啊?隔壁村的?我咋不認識?」
杜華一臉的愕然,這次她倒不是裝的,是的確不認識他,原主的漿糊腦子裡,除了吃睡玩,就只有那個讓她傾心了一年的史光宗。
「你當然不會認識。說起來,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在家爹不喜,娘不疼的,平時以打獵為生,常在深山裡走,極少出村子,若不是因為他有一次也是在山上打獵受了傷,被我碰到替他包紮了傷口,要不然也不會和他認識的。」
「哦,這樣啊。杜叔,那現在我們把他救下山送回家,還是怎麼辦?」杜華語氣有些擔憂,眼角餘光無意中掃到地上的人手指動了動,眼神閃了閃,裝作沒有看見。
「唉……想辦法弄下山暫時去我家住著吧,就他現在重傷的樣子,回了家,可是沒人管的,別說吃飯熬藥,怕是熱水都沒有一口。」杜郎中心善,嘆了口氣道。
「好,那也只能這樣了。」杜華點頭,「杜叔,我去砍小樹,做個簡易的擔架,把他抬下山吧。」
「我去砍,你把繩子割成一長節一長節的,一會兒綁擔架。」
「杜叔,我們一起砍吧,要快點,他受傷了,這裡有淡淡的血腥味,一會兒引來了野獸就麻煩了。」
「你說得對,一起砍,手腳快點。」
二人各拿著柴刀砍適合做擔架的樹枝,躺在地上的的少年卻睜開了眼,眼神先在地上掃過,還是原來的地方,他並沒有離開過,但是,地上的狼呢?
犀利的雙眼眯了眯,眼神幽深……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止了血包紮好的傷口,他感覺那裡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望向那在砍樹枝的一大一小,大的,他認識,是杜家村和杏花村二村的郎中,小的,他不曾見過,肥肥胖胖的身影,黑呦呦的側臉,皮膚很黑,又很胖。
難道是她?
他曾偶爾聽人說起過,說隔壁杜家村有個「女惡霸」,又丑有肥又黑,是個死肥痴,依仗著家人的疼愛,無法無天,臭名遠揚……叫什麼來著?杜花!
對,杜花!
男子腦中亮光一閃,又有些激動,是她么?!如果是她,那四匹不見的狼就合情合理的有去處了。
看著那忙碌的背影,他突然不願意她累到了,故意咳嗽了一聲,「杜郎中!」
「呀!你醒了?太好了!」杜郎中跑了過來。
「杜郎中,謝謝你,擔架就不用做了,你給我做個拐杖就行,我自己撐著下山。」
「那怎麼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二人同時看向杜華,少年眼神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