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馮盎到來
明日將是新的一年，貞觀二年，這是來到大唐後過的第二個除夕，不過現在的除夕叫「除歲」。
馮智戰讓人準備了些酒菜，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對著星空獨酌，儘管現在是冬天，但在林邑卻感覺不到寒冷。沒有明月的天空星星一閃一閃的發亮，彷彿在嘲笑馮智戰這個孤獨者。馮智戰想到了自己前世的妻兒，也想到了小妹以及馮盎他們，如果他們都在身邊那該多好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覺得自己有些暈了，回到房裡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或許夢裡能寄託自己的思念吧。
在外的軍人是沒有過年放假的權利的，馮智戰早早醒來繼續處理公務，自從帶兵以來，馮智戰再也沒有睡過懶覺，生物鐘也調整了過來，每天天一亮就會醒來。
「浪哥，去將子山找來。」
「是，公子。」
沒一會馮子山來到，「軍長找我有何事吩咐？」
「坐吧，你的報告我看了，分田落戶的事情進度太慢，會嚴重影響春耕，必須加快進度啊。」已經過去一個月時間了，分田落戶的事情缺只在占城周邊落實了，其他地方卻才剛剛開始。
馮子山愁眉苦臉道：「屬下辦事不利，請軍長責罰。」
「這事必須儘快落實，責罰有什麼用，現在是要想辦法解決問題，告訴我為什麼進度如此慢，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l
這是馮智戰想要培養的人，他一直在軍中，對軍務倒是熟悉，治理地方卻是頭一次，在這方面缺乏經驗和方法，馮智戰可以理解。
「軍長，人手不夠啊，我第四師除去負責安全的人員外，其他人都在做這件事，可弟兄們都是些大老粗，絕大多數都沒有讀過書，記錄備案的事一直在拖後腿，還有就是語言不通，溝通起來非常困難。」
著確實是個難題，嶺南貧窮，文化教育更是嚴重落後於中原地區，將士們基本都是些不認字的人。馮智戰沉思片刻，「這樣吧，記錄備案的事情先別管了，能記錄多少是多少，先把田地粉給百姓，不能影響百姓的生產，等聰大唐調派的人到來后再慢慢做，再出榜公開招募會漢話的林邑人，充做臨時翻譯官。另外，我們現在嚴重缺乏官員，地方治理沒有官員來管，咱們就以村為單位，每個村選一個德高望重之人做保長，負責一個村子的治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等調派的人員到達，這些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你也不必過於自責了，這是你第一次負責這樣的事情，經驗不足很正常，難慢來。」
「是，軍長，多謝軍長的指點和諒解。」
「行了，論輩分我還得喊你一聲哥，跟我就沒必要那麼認真了。子山，你是我們馮家年輕一代里比較出類拔萃之人，把你提拔成為第四師長，一是你確實有能力勝任，二是有心培養你，努力學習慢慢積累經驗提高自己吧，有什麼不懂或者遇到什麼困難隨時來找我，咱們一起商量解決的辦法。」
「是，多謝軍長的栽培和知遇之恩，子山必不會辜負將軍的期望。」
馮子山感動得快哭了，他畢竟去偏房的人，想要得到正房的栽培與認可，在這個時代很難，馮智戰沒有那麼多的主家觀念，只要真的有才能，馮智戰都會給他機會。
「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能不能成長起來還得看你自己，萬懂得變通，遇事多思考解決的辦法。書本上的知識都是死的，時代不一樣，遇到的困難也不同，多開動自己的腦筋。」
「謝軍長的指點，子山記住了。」
「嗯，我看好你，去做事吧。」
馮智戰討厭世族觀念，這個時代的世家大族，他們往往會優先考慮家族的利益，而國家的利益通常會被拋棄，所以才有「只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但王朝」這一說法，事實也是如此。不管馮智戰如何討厭這種觀念，實際上關鍵時刻還是自家人靠得住，因此，馮智戰也會去培養自家的族人。馮智戰不一樣的地方是他會為了自己的國家付出自己的一切，他接受的是後世的教育，國家的觀念深植腦海里。
「浪哥，派回嶺南的信使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這都快兩個月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還沒有，或許有其他的原因吧，說不定信使會和調派人員一起過來吧，畢竟來回一趟並不容易。」
「或許吧，希望不要出現什麼意外，再等幾天，如果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那就派一營人馬運送物資一起回去。對了，我叔叔那邊可走消息傳回來？」
「自從上次信使來報順拿下真臘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回來了。」
「嗯，為沒有其他辦法了，咱們等吧。」
「其實公子不必擔心，馮祖明軍長經驗豐富，處事沉穩老練，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說得也有道理，那些搜刮開的財物以及糧食都搬運完就沒有，這事現在是米再負責吧。」
「大部分都已經運走了，該剩下一些，大概還有兩趟就可以全部運走了。」
「嗯，儘快抓緊時間吧，等他們從真臘回來，我們就返回大唐。」
返回大唐的信使並沒有遇到什麼意外，只是因為快要過年了，馮盎下令過完年後自己親自帶著人來林邑。如今他們已經抵達林邑碼頭，馮盎看著裝滿財物的一艘艘船隻發獃，真是沒有想到一個林邑小國竟然有如此多的糧食，不知真臘那邊又會有多少，當初砸鍋賣鐵支持自己的兒子，幾乎抽空了嶺南的錢財，如今回報高得嚇人，馮盎都有點顫抖，擁有如此多的錢糧，一個處置不好就得被安上造反的罪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現在只想儘快見到自己的兒子。
馮智戰在占城十裡外等待著父親的到來，昨夜信使來報父親今日將會抵達占城，他能親自前來是馮智戰沒有想到的。近千匹戰馬在道路上狂奔，席捲著滾滾塵土很快來到馮智戰所在之處，父親到了，馮智戰走上前來。
「孩兒恭候父親大駕光臨。」
馮盎見到自己的兒子也是相當的高興，「起來吧，凈整這些虛禮，咱們到城裡再聊。」
「是。」馮智戰也騎上自己的戰馬與父親一起向占城狂奔，如果可以，馮智戰還是喜歡坐那車，現在的戰馬沒有配備馬鞍，完全是靠雙腿緊緊夾住馬背來穩定身體，每次騎馬過後，大腿內側總是隱隱作痛，以後有機會還是要把馬鞍，馬蹬搞出來才行。
「父親請用茶。」
「嗯，你也坐吧。」
馮智戰坐在馮盎的對面，「父親這次為何回親自前來？家中一切可還好？」
「還不是不放心你這個臭小子，家裡一切都好，你七嫂生了個男娃，也算是有后了，智戴年前和朝廷的人一起回了嶺南，為的就是水泥的事情，我上報朝廷之後，陛下就派了人過來學習水泥的工藝。我出發來林邑的時候，智戴和智戟一起去了長安。家裡的事你不必擔心，跟我說說林邑的情況吧。」
七哥還是去了長安，也好，人活著總該有自己的追求，整天渾渾噩噩，混吃等死，那跟鹹魚又有什麼區別。
「爹，打下林邑的經過我在軍報里已經跟您說了，只是有些不是很光彩的事我就沒提。」
「臭小子，跟爹走什麼不敢說的，都說說吧，還有那一船船的財物與糧食又是怎麼回事，都跟爹好好說說。」
既然是自己老爹追問，馮智戰也沒有隱藏什麼，將前後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爹，經過就是這樣，如今林邑也算是穩定下來了，但也有很多事情沒有落實，我手下缺乏人才，就連識字的都不多，林邑現在最缺的就是地方官員。」
「這事在我的預料之中，我這次來也帶了一批讀書人過來，雖然不是什麼人才，但也能用一用，過兩天他們就會到來。智戰啊，你才華橫溢，料事如神，每一次在做事之前你就想好了後路，事情的發展也基本在你的預料之中，這次你打算怎麼處理？私自出兵攻滅屬國，下令搜刮民財，這可都是大罪。」馮盎對馮智戰的所作所為沒有什麼評價，他清楚自己兒子的能力，他更你關心的是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受到傷害。
「爹，您都說了兒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想好後路，這次也一樣，我早就想好了要如何應對，暫時先賣個關子，到時爹就知道了。」馮智戰笑嘻嘻的說道，盡量表現得輕鬆一些，也好讓老爹不必為自己擔心。事實上馮智戰也不敢保證一定沒事，李世民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臭小子，竟然敢跟你爹賣關子。」
「爹，事情的發展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我也要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計劃不是，現在跟您說了，到時不一樣，您又會來怪我騙您。」
「行吧，爹相信你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嶺南現在到處都在用錢，造船，修路等等，都需要支出，還有之前你組建海軍，造海船用去不少的錢糧，如今的嶺南是入不敷出啊，這次得了這麼多錢糧，總算可以解決這個大麻煩了。」
「爹，搶來的錢糧也會拿出一部分獎賞給將士們，再拿出一部分支持嶺南的發展，應該還有非常多的剩餘，這部分我打算運到長安獻給陛下。」
「臭小子，你這是要拿錢收買陛下，好讓他維護你是不是？」
「可以這樣理解。不過我相信事情的發展不會這麼簡單，到時再看吧。其實我根本就沒怕過長安的那幫腐儒，他們除了知道讀書，還能幹嘛，憑你兒子的才能，搞定他們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只要陛下站在我這邊，咱可以在長安橫著走。」
「哎喲！」馮智戰腦門挨就一爆栗。
「臭小子，我讓你橫著走！別躲，老爹怎麼收拾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長安是什麼地方，那也是你能耍橫的地方嗎？」
「我也只是順嘴說說而已，兒子心裡清楚的，放心吧，爹！」
「你知道就好，爹餓了，準備酒菜吧，今晚我們爺倆好好喝幾杯。」
未來會如何馮智戰不知道，他現在覺得天地都在旋轉，因為他被自己的老爹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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