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顆星
郜銑冰來到停車場,掏出手機打給黎國新。
「國新,你帶著依軒到雁洲美食街,我們去吃海鮮吧。」
「好。」黎國新答道。
路途遠,又塞車,郜銑冰來到清河路雁洲食街時華燈初上,恰好二維世界人們夜生活剛剛開始。
「菜剛點好,白煮竹節蝦、清蒸海鱸魚、粉絲蒸扇貝、姜蔥燜魚肚、蒜蓉地瓜苗。你看看還需要什麼?」黎國新把菜單推倒郜銑冰面前。
「可以了,酒水點了吧?」
「酒水等菜齊了再叫也來的及,我們在這等著,菜上齊了叫你,你賠李小姐在江邊轉轉吧。」說著,把菜單拿給了桌旁的服務員。
「夜景真美。」李依軒扶著江邊護欄,眺望著倒映水中斑駁陸離的燈光,傾聽江面上駛來駛去各種船隻發出的汽笛聲。
波浪輕輕拍打著堤岸,江水向著入海口緩緩流淌著,李依軒活潑而可愛地指指這邊,又指指那邊,邊指邊喊:「銑冰哥,你快看,你快看。」
「老鄒,這兩個人可能有點意思」。
「我感覺也差不多,否則能從西安跑過來?別說,還真是郎才女貌呢。」
「但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吧。」一旁坐著的黎國新和鄒聖尚議論著。
「差不多兩年了,她沒處男朋友?」鄒聖尚有些疑問。
「這個好辦,一會喝點酒,咱倆幫幫他。」黎國新望著他倆的背影說。
「怎麼幫?你不會是讓我把她灌醉了,來個霸王硬上弓吧?」鄒聖尚一臉驚詫。
「豬腦子呀,想啥呢?你沒見到在網路上有些主播玩的實話大冒險遊戲嘛?」黎國新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去,朝服務員要幾個骰盅來。」
鄒聖尚恍然大悟,拿過骰盅,兩個人開始練習。
月亮升上半空,幾朵稀疏的雲彩在星際間不停地穿梭,拉扯著閃爍的星星們,手牽著手悄悄溜進江水中,岸上光怪陸離的燈光與之交相輝映。
江面上,忽隱忽現幾條小船在流光中不停地晃動,老婆婆搖動著船櫓,向著燈光處邊靠,邊吆喝著:「買香蕉了,買香蕉了。」
李依軒拍著手朝著小船喊,「婆婆這邊來,這邊來。」
老婆婆把秤好的一坨香蕉,放進捆紮在竹竿兒上的網兜送上岸,依軒接過香蕉,把錢放進網兜,回了聲,謝謝!稱讚道:「勞動人民真聰明。」
依軒掰了幾個香蕉放在郜銑冰手上,剩餘的拿到桌上給了黎國新。
「嗯,挺甜的,你也吃一個。」郜銑冰把剝好了的一個遞給李依軒。
「飯菜上來了,開飯嘍。」黎國新叫喊道。
幾個人圍攏在靠近江邊的一張小桌坐好。
「我不喝。」郜銑冰把黎國新遞過來的一杯白酒推了出去。
「我陪你倆喝。」依軒自告奮勇拿起一支啤酒給自己滿上。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兩個傢伙簡直樂開了花。對於心懷鬼胎的黎國新和鄒聖尚來說,這可不就是求之不得嘛。
喝著喝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黎國新建議玩骰子助興,李依軒拍手叫好,喊著誰輸了誰喝酒。
令人意外的是鄒聖尚不同意,理由是輸了喝酒沒意思。
李依軒卡巴著眼睛不解其意。
黎國新說道:「那這樣,我輸了我喝酒,你倆任何一個輸了回答其他人提出的問題。」
郜銑冰知道這兩個傢伙不懷好意,李依軒興緻很高,一個勁地拍手叫好,躍躍欲試。
「輸了的要實話實說。」黎國新簡單補充了一句。
李依軒居然連贏了三把,黎國新連喝了三大杯,鄒聖尚只回答了一個問題,說自己還能再喝兩杯。
郜銑冰已完全清楚這兩個傢伙的用意了。結果也如他所料,依軒一輸到底。酒是無法再喝下去了,兩害相較取其輕,選擇實話實說。
就這樣,一切值得他們關注的問題都被這個具有魔力骰盅從依軒口中掏了出來,直至得知她沒有男朋友,以及為什麼沒處男朋友等,被用時一個半鍾反覆證實后,才借故喝多了把李依軒留給郜銑冰,識時務地溜走了。
郜銑冰帶著李依軒來到金色海岸,停好車,在江邊的甬道上漫步。
幽暗的燈光下三三兩兩的人,呢喃著靠在樹下的,手拉著手靠著江邊護欄行走的,情侶們用各種自認為合適的方式傳遞著愛,光著腳踩在鵝卵石上,邊交流感情,邊享受著特殊方式的足底按摩。
這種方式激起了李依軒極大興趣,脫去鞋子,拉著郜銑冰歪歪扭扭,一步一嚷地走在石子路上。
邊走邊回答著郜銑冰的「詢問」。
「藍天驚魂一刻,飛機降落後去了哪裡啦?在學校的學習和生活狀況啦?未來的打算,以及他父親李老先生對她來黃田的態度啦?等等。」
「審問完依軒之後」,角色調換,他也成了「被審問者」。
她比他的問詢詳細得多,把一切他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想說和不想說的統統翻了個遍。
最終,被她把話題停留在西安偶遇初戀高茹菡身上了。
「銑冰哥,那,那你和高茹菡今後如何處理呢?」
「如果還能有今後的話,還會,還會……我和她不需要處理了。她不但有家,而且女兒已經五歲了。」
「這是現實問題,我想知道的是……嗯,是你內心擺放情感位置的問題。」依軒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是低沉而堅定著的。
「嗯,我理解你的意思,不過可能需要給我一點時間。」他回話時的神態顯得不那麼輕鬆。
他停住腳步眺望著遠處的星空,彎彎的月亮拉著數顆星星掛在正當空,難道這是月下老人對我和依軒的恩惠嗎?不然,「五羊」仙城如此稀缺的明月當空,怎麼會慷慨地贈予我們一個整晚,還稀疏點綴了幾朵雲彩。
此時他的心情是透徹的,是相較於西半球還要蔚藍的。
那躲在月亮身邊的兩顆星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們幹什麼呢?莫非是茹菡和萱萱么?不對,那是三顆,應該是三顆。旁邊的不是魔蠍座的宿二么?「宿二?」茹菡身邊怎麼會是顆「宿二」呢?
「宿二」?什麼「宿二?」依軒不解地問道,接著唱了起來:
「依軒離了城西安,將身來在你面前,你不開言我心內慘,銑冰哥哥聽我言,明日就要回家轉,不說'蘇二'和'蘇三',把你的心聲就表一番。」依軒藉助著「蘇三起解」在郜銑冰面前唱出了心聲。
這一唱把郜銑冰的思緒從遙遠的星空中拉了回來,他一語雙關地問道:「以後打算怎麼辦?」
「你說是涼拌就涼拌(辦),你說熱拌(辦)就熱拌(辦)?」
「我說的是你的工作?」
李依軒不好意思地說:「這個也好辦,回去讓我爸找人弄個停薪留職,跟著感覺走一段,感覺好了就,就……」
「就怎麼樣?」郜銑冰追問了一句。
「就,就交給你辦。」說著,拿起小拳頭敲打著郜銑冰。
「那感覺不好呢?」
「我感覺挺好的。」
「其實我也感覺挺好」
「你壞。」
說著,郜銑冰肩上又挨了一拳。
「但要給我一些時間,我這個人拿起來就不會放下,只是輕易不好往起拿。」郜銑冰說這句話時很認真。
「沒事,我對自己有信心,我可以幫你把該放下的放下,把該拿的拿起來。」
郜銑冰被她的活潑和堅定征服了,做好了有關她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依軒也感覺不需要再藉助鵝卵石製造不平衡拉她銑冰哥哥的手了,便大大方方地穿上鞋子,拉著他走向江堤護欄。
「銑冰哥,我訂明天機票先回去,把家裡工作安排好就立馬過來。」
「那你爸爸那裡?」
「我爸知道我來找你肯定一百個樂意,只是工作不知道順利不順利。不過應該沒事,會有辦法的。」
接著,李依軒象想起了什麼,突然轉移話題很嚴肅地問道:「銑冰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畢業去了東北,為什麼把那麼好的機關工作放下來到這裡辛苦地打拚?你怎麼去的西安?你最終要追求的人生目標是什麼?」
一連串的為什麼讓郜銑冰陷入到漫長的回憶之中。
兩年前的一個冬天,北風陣陣,天空青雲亂舞,傍晚飄起了大片雪花,很快像棉絮一樣布滿了街街角角,也壓滿了枝頭,把整個黑土地裝扮成了銀白世界。
郜銑冰迎著瑟瑟寒風,踩踏著碎瓊爛玉,輾轉於雪中。心情無比沉重地做著他人生中的又一個重要決定。
次日,他遞交了辭職報告,帶著對檢察事業深深的愛,帶著對這個黑土地他第二故鄉深深的愛,帶著對那些頂著壓力為國為人民仗義執劍的人的深深的愛,帶著他對那閃閃發光的國徽的愛,逆淘汰出局了。
從此,他就像那搏擊藍天的一隻蒼鷹,振翅沖向了更廣闊的天空,衝出圍城來到黃田,在他同學李文卓的推薦下,在黃田扶遠集團就任總經辦主任。
依軒津津有味的聽著,時不時地被他渲染出的緊張氣氛把心提起來,時不時地被精彩的智斗片段逗得「嘿嘿」樂起來。
她被身邊這個既有故事、又有魅力的男人感染著,從而徹底打消了一切顧慮,放心地把身體靠在了這個堅實的臂膀上。
「兩點多了,我們回去吧。」
「嗯。在我家天就快亮了。」
他拉著她,朝著停車場走去。
次日上午,郜銑冰在公司開會,黎國新代勞把李依軒送到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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