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霄,醒醒!天亮了!」
睡的正好的時候被人打擾是很讓人惱火的一件事,還好程霄沒有什麼起床氣。推他肩膀的人很粗暴,加上程霄睡的姿勢也不太舒服,迷迷糊糊的就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是一家網吧,有幾個人已經起身向外面走了,有的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有的跟程霄剛才一樣,趴在桌子上。再看看面前的電腦已經被網吧軟體鎖屏了,估計是包夜時間到了。
「天亮了?」程霄看了眼門外,網吧的窗帘總是拉著的,不透天光。讓裡面的人很容易忘記時間,只有門口是玻璃門,能看到外面。
「是啊,走吧,吃早點去,你怎麼就睡著了,你之前不是說要看看這賽季的版本改動嗎?」叫醒程霄的是他的好朋友徐帥,兩人昨晚一起來網吧包夜,徐帥出錢讓程霄帶他上波分。
「對啊,我看更新怎麼就睡著了?」程霄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睡著了,只記得好像睡著的時候做了個夢。
「行了,吃早點去,我請客。」徐帥拉著程霄站起來。
「你不請你好意思嗎?昨晚上你兩號都上了一個大段。」
兩人說的是現在很火的網路遊戲英雄聯盟,程霄是鑽石2段位,在南方的這樣一個小鎮上也算得上是高手了。而徐帥的號是白銀段位,兩人不能一起雙排,程霄只好用徐帥另一個號帶他。
「你爸媽還沒回來?」徐帥摟著程霄肩膀往外走隨口問道。
「沒呢,估計要到年節的時候了。」
「你就好了,都沒人管你,不像我。」
程霄對徐帥的說法不置可否,他是家裡管太嚴,自己是家裡沒人管,各有各的無奈。
「我昨晚跟我媽說是在你家睡的,你不要露餡啊。」
「我爺爺奶奶在家。」
「奶奶又不知道,我媽不會問奶奶的,肯定問你。」徐帥盯著程霄叮囑道:「別說漏嘴了,兄弟就靠你了!」
徐帥的父母和程霄的父母以前是一個廠的,後來廠子倒閉全都下崗了。不過兩家住在一個單位小區里。兩人年齡一樣,幼兒園小學初中又都在一個班。加上興趣好愛都差不多,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從小徐帥的父母就特別相信程霄,似乎篤定程霄不會說謊騙他們一樣。要是程霄是個學習好的孩子還說的過去,畢竟在父母的眼裡,學習好的都是好孩子。可是他和徐帥的成績一直都是在班裡中下的水準。
兩人吃過早點就回了小區,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課。
剛到小區大門口就看到徐媽媽正要出門上班,廠子倒閉了,工人們都各自找了別的工作。
看到兩人,徐媽媽趕緊停下自行車:「誒,霄霄你們這是從哪回來?徐帥你昨晚不是說在霄霄家睡的嗎?」
徐帥看到徐媽媽嚇了一跳,他磨蹭了這麼久就是算好了父母上班的時間,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是啊,我昨晚是在霄霄家睡的。」徐帥趕緊開口。
「那你們這是從哪回來?」徐媽媽盯著徐帥問。
「阿姨,我們剛去外面吃早餐。」程霄開口幫徐帥解釋道。
「昨晚你們是在你家裡睡的?」徐媽媽問程霄。
「昨晚我們兩一直在一塊呢,阿姨。」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又出去玩去了。行了,我上班去了,徐帥你今天在家給我老實點啊。」徐媽媽說完踏了兩下就騎上自行車走了。
徐帥看著自己老媽的背影,扭頭看著程霄:「你說我媽怎麼就那麼信你呢?誰是她親兒子啊?」
「有什麼問題?我又沒有騙阿姨。」程霄沒管徐帥,自己往前走準備回家。
「怎麼沒有?你剛才……」徐帥緊走兩步跟上,不服氣的反問,然後忽然發現好像程霄確實沒說謊,他只說了昨晚兩人一直在一起,沒說在哪裡啊。
「哎,你小子果然會糊弄我媽。」
「行了,趕緊回家睡一覺吧。」
「晚上繼續?」
「晚上再說吧。」
兩人在程霄家樓底下分開。
程霄家在二樓,當初是為了照顧爺爺奶奶所以沒有選高樓層。掏出鑰匙打開門,爺爺奶奶已經起來了,兩人正在餐桌旁吃早點。
「奶奶你怎麼又給爺爺喝粥吃饅頭,他血糖高。」程霄看到餐桌上的早點很無奈。
老兩口都是有退休金的,程霄父母雖然下崗了,但是之前廠里也是給了買斷工齡的錢的。後來兩人一起跑外地做小生意,也經常匯錢回來。只不過老兩口年紀大了,不願意跟著一起過去。所以家裡其實也沒有很困難。
但是老一輩的人的觀念總是能省就省,就說這餐桌上的饅頭,那都是程霄奶奶自己做的,從不去外面買。
「吃點饅頭都不行了?你現在管的越來越寬了!」爺爺聽到程霄的話頓時就不高興了。
「這不好久沒做了,讓他偶爾解解饞。」奶奶笑呵呵的說。
程霄沒辦法理解饅頭解饞,什麼味道都沒有的饅頭有什麼可饞的。
「奶奶,早上您給爺爺測血糖了嗎?」
「哦!我給忘記了。」奶奶被程霄一說想起來。
「你還說我,你這是從哪回來?」爺爺趕緊轉移話題,怕老婆子念叨自己。
「早上出去鍛煉去了。奶奶中午別叫我了,我不吃午飯了。」程霄說完趕緊溜回了自己房間,不然老爺子後面要逮著自己審了。
「怎麼不吃午飯呢?」
「愛吃不吃,餓的又不是你。」
「吃你的,話多。」
回到房間程霄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準備睡覺,通宵一晚上還是很困的。可是閉著眼睛卻又想起之前在網吧睡著的時候做的那個夢。
那是一個關於英雄聯盟的夢,程霄覺得自己真的是玩遊戲玩的魔怔了,做夢都是關於遊戲的。可是很奇怪,夢裡似乎有些英雄是自己沒見過的。自己沒見過的英雄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還有一直縈繞在程霄腦海里的那句話。
我回來是為了那些回不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