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狗血的年代文 (三)
當原主再睜開眼時,賴二皮癱軟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她低頭一看,抓在手裡的東西是一把剪刀,此時正插在了賴二皮的心臟處,鮮血涌流。
原主顫巍巍地放開握著剪刀的手,伸手放到賴二皮鼻間,沒有絲毫氣息。
「撲通」一聲,原主將賴二皮推倒在一側,自己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在發抖。
過了不久,原主跌跌撞撞地爬起來,離開了賴二皮家,四神無主地亂走,嘴裡念念叨叨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云云,你怎麼了?」
原主嚇了一跳,正想轉身逃跑,卻被人一把抓住。
白父本是不放心賴二皮的品性,回家細想一番,還是決定再去敲打一番賴二皮,沒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原主。
天色混黑,白父雖看不見原主的身上沾有血跡,但卻聞到了一股子的血腥味,看著原主一副受了驚的樣子,嘴裡還在念叨著一下什麼,頓時心下大急。
「云云,你怎麼了?別怕,我是你爹,是不是賴二皮那混子打你了?我就知道那混子不是個好東西,可恨你怎麼偏偏和他……」
原主聽到爹字一詞,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不再掙扎地逃跑了,轉身一把摟住了白父。
「爹,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走,爹帶你去找那混小子,這王八蛋子,敢欺負我閨女,這是看老白家沒人了,我這就去教訓他,明天一早,你就辦合離,丟人就丟人吧。」
說完,就拖著原主往回走。
「爹,我不去,不去,你別抓我走,我不是要故意殺他的,我不知道那是一把剪刀,不是故意的……」
「別怕,有爹在,爹不會輕易饒了他,爹給你主持公道……」
「等等,你說什麼?殺人?!」
白父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原主。
白父抓著原主的手一片黏膩,拿起一聞,還沒放到鼻子底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閨女,你.……」
看著原主仍在不停地顫抖,嘴裡咕囔著「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白父閉上了眼睛,舉在半空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這怕是真的了,造孽呀造孽。
片刻之後,白父抓起原主的手,看著原主的眼睛說。
「別怕,我是爹爹,爹信你不是故意的,現在咱們先回去,回去看看,然後咱們就回家,來,我們這就走。」
到了賴二皮家后,屋子裡的鮮紅蠟燭還沒燃盡,借著微微的燭光,白父勉強看清了原主的樣子,衣服凌亂不堪,手上臉上都蹭有血跡,就連衣服上都浸染了血跡。
白父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言語,讓原主在屋外等著,交代好讓她別亂跑之後,就隻身一人進了屋。
一進屋,迎面而來就是一股子血腥味,賴二皮反躺在床上,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醉倒在床上,只是身體僵直,沒有半點呼吸的起伏反應,透露著違和感。
大紅色的棉襖也被染成了醬紫色,白父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走過去探了探賴二皮的呼吸,一點微弱的氣息也沒有。
白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隨後開始收拾起來。
不久,白父就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塊抹布和一套衣服,仔細地為原主擦去血跡,擦乾淨后讓原主到偏屋換了衣服,自己把換下來的衣服進行燒毀,然後牽著原主就朝家的方向走去。
白母知道白父去敲打賴二皮了,她本也想跟著去,卻被白父阻止,無奈只能呆在家裡等候,這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白父還沒回來,白母躊躇不安地在家裡踱步。
忽然,一聲輕微的「吱呀」聲響起,白母立刻走向門口,正想問問,卻發現原主也一道回來了。
「老頭子,怎麼回事?云云咋回來了?是不是云云被欺負了?就知道這王八蛋子狗改不了吃屎,可憐云云啊,你當時咋就.……」
白母念叨著,而原主只是呆愣愣的站著,一聲不吭。
白母上前一步正想摸一下原主的臉,沒想到原主突然向後退了一步,躲到了白父身後。
白母一臉愕然,看向了白父。
「云云,咋了?受欺負了?這王八蛋子,我就找他去.……」
說完,就朝著大門走去。
「站著,回去睡覺。」白父突然說道。
白母一下就怒了。
「這是咱閨女,咋能就這樣被人欺負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人已經訓過了,回來吧,帶云云回屋去。」
白母看了看原主一副受驚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按住了心中的火氣,溫聲細語地哄著原主回屋。
這晚,白母是陪著原主睡的。
原本想第二天一早,白母就去賴二皮家算賬去,然而原主受驚之後,十分粘人,白父又不知道哪去了,家裡還有個婆婆要照料,於是只好一拖再拖,不料卻等來了村支書。
正想向村支書告狀,結果村支書帶來的一則消息讓白母半張著的口閉了起來,腦袋一頓轟鳴。
只見聞聲而出的婆婆暈倒在地,不省人事,村支書正慌慌忙忙地跑去扶人,嘴巴一張一合著,不知說了寫什麼。
隔天,陰雲密布,彷彿正努力烘托著白家的氣氛。
白奶奶接連經歷了噩耗,身子本就虛弱,昨兒不堪重擊,去世了,原本張貼在窗戶上的紅紙也被換成了白紙。
白父到警察自首,自稱自己看到賴二皮欺負他閨女,措手之下把人殺了,此時正待在牢里。
警察說,不久之後,就會執行槍斃。
怎麼可能呢,一定是弄錯了,白母不相信。
可是去賴二皮家的路一向人煙稀少,再加上賴二皮家偏遠,原本也是有著幾戶人家,可後來都搬走了,只留下賴二皮一家,沒有人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
警察到現場查實,人的確已經死了,詢問之下也與現場情況無二致,唯一的人證原主也被嚇到,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傻乎乎地笑,於是就此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