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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失去所有

  月翩翩這時候連站著都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更別說反抗雲貴妃了,任著她將自己一把扯過去摔在雲曦麵前,地上的血跡看起來如此觸目驚心,這是一個小生命,難道真的是她撞掉的嗎?

  不可能,不可能。


  月翩翩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隻要一看到那片血跡,她就沒辦法去細想剛才的細節,究竟是誰絆了她,但是她很清楚她本來有可能撞到的是雲貴妃,當時她閉著眼,等到睜眼的時候,已經看見雲曦從身旁擦過去。


  “雲曦姐姐,你相信我,我沒有要害你的孩子。”


  月翩翩試著伸手去握住雲曦緊緊捂在小腹的手,雲曦直往身旁丫鬟的懷裏躲去,驚恐萬狀地看著月翩翩。


  太醫這時候紛紛趕來,雲貴妃一下子招了四五個太醫,這分明是想把小事化大。


  “將曦貴人送回元英宮,保不住胎兒,本宮拿你們試問。”


  雲貴妃凜然掃視著這整個九煙殿上下,言語中有種刻意的針對性,最後一眼落在月翩翩身上。


  吩咐了太醫們將曦貴人送回元英宮,雲貴妃又大步走到月翩翩麵前,將她一胳膊拉起,一起拖去了元英宮。


  月翩翩沒有絲毫掙紮,也許她明白這是雲貴妃設的圈套,現在,她終於成為她刀俎下的魚肉,雲貴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反而會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可怕的是月翩翩想明白了一切,卻沒有一點點證據可以用來對抗,甚至連她父王的罪證是偽造的這一點她都沒有一線生機去證明。更不用說剛才的事情,大殿內幾乎都是雲貴妃的人,自然不會有人為她洗涮罪名。


  蘭竹蘭玉自然不會放著郡主被單獨帶走,忙也跟在雲貴妃的陣仗後麵進入了元英殿。


  寢殿裏的人不停的在喊著疼,月翩翩雖年紀小,但終究是個女兒家,聽著也揪心。


  被陷害至此,月翩翩已無話可說,但假若皇叔願意相信非她所為,那才是柳暗花明。


  月翩翩跌坐在大堂,心裏隻期望那無辜的雲曦和腹中胎兒可以安好,別遂了雲貴妃的願。


  又苦笑一聲道自己太天真,那雲曦本就是雲貴妃的棋子,保胎落胎都在雲貴妃一念之間。


  兩個時辰過去了,元英宮上下忙裏忙外,血盆子一盆一盆的往外倒了換清水進來,雲貴妃始終在裏麵照料雲曦,而月翩翩主仆三人始終以罪人的身份跪在大堂

  外麵一聲皇上駕到的通報聲,月翩翩的心幾乎懸在喉嚨口,皇帝下了朝就風塵仆仆地趕來,見月翩翩跪坐在大堂,也不理會就往那寢殿去,床上的人兒早已疼傷了心肺,哭幹了淚水,捂著小腹,凝望著君王,有多少苦痛靜在不言中。


  皇帝心疼那佳人兒,立刻坐到她床邊,“愛妃,朕在這兒呢。”又轉頭對著跪了一地的太醫嗬斥道,“說,曦貴人的胎兒怎麽樣了。”


  跪著的人哀默一片,都忌憚龍怒,隻有一人壯了壯膽低頭顫顫巍巍地回答道,“皇上請節哀,龍胎.……沒了。”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沒攔著月翩翩,讓她驚了龍胎。”雲貴妃見狀,佯裝愧疚的模樣,也一並跪下,自己攬了那三成罪責,剩下七成順理成章推給了月翩翩。


  “自然是你的錯,明知道曦兒懷胎還讓她去九煙殿。”皇帝閉了眼,不想在聽下去,一腳踢在雲貴妃肩上,雲貴妃被踹得生疼,倒在地上住了嘴,但是她的旁敲側擊已經完成,剩下就看皇帝怎麽處置月翩翩了,這麽一想,即使皇帝踹她一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皇上,別去怪貴妃娘娘。”曦貴人一雙淚眼央求著皇帝,皇帝的心就能軟成一團棉花,哪裏還知道別的。


  握了握雲曦的手,將被子往上拉了些,輕聲道,“愛妃好好歇息,旁的朕來處理就好。”


  然後斜睨了雲貴妃一眼,毫不猶豫地下旨,“宣旨下去,曦貴人晉為曦嬪,今後搬離元英宮,雲貴妃禁足兩個月,以表懲戒。”


  說完這一切,皇帝立刻起身繞過雲貴妃來到大堂。


  月翩翩知曉是皇帝出來了也不吭聲再解釋什麽,想必雲貴妃早已經將她的罪狀數落了一遍,就全看這天子信不信了。


  如今是皇叔的親兒沒了,假如皇叔是真信了的話,月翩翩相信自己的下場也許遠比褫奪郡主封號來的慘。


  皇帝隻是豎著那濃眉看著月翩翩,等著這個從小就會惹禍的侄女給他一點解釋,卻不想她一聲不吭,反倒是執拗地與自己對視著,她什麽解釋都沒有,卻用眼神告訴他,她什麽都沒有做錯。


  “月翩翩,你傷害龍胎罪無可赦。”


  “是啊。皇叔,這下可好我一家都是戴罪之身。”月翩翩以那嘲諷的語氣說道,她的皇叔也真是不負她所望為她定了罪。


  所以,這次是要個砍頭的大罪了吧,也好,去那黃泉下與父王母後盡訴苦楚。


  今日的月翩翩與那日跪在紫嶽殿門口為朝平王爺求情的的確不同。


  那日她淚眼含糊,連磕幾十個頭隻為為已逝父王洗刷罪名,今日她卻隻因驚嚇蒼白著臉沒有留下一滴眼淚,更不為自己求情。


  其實孰是孰非,皇帝心裏又怎會不了然,此事與月翩翩脫不了幹係,他同樣清楚也與那雲貴妃脫不了幹係。


  可既然她甘願領罰,他自然也沒有理由徇私枉法。


  “來人,把郡主拖下去杖責三十,即日起不準離開九煙殿一步,十日後遠嫁北疆。”


  君主下個命令總是那般容易,卻不知道受令者要迎來怎樣的苦楚。


  遠嫁北疆,曆來隻有那些不受寵的公主才會被遠嫁到那種蠻荒之地,她從前想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被嫁到那種地方。


  當初天下招郡馬的恩賜呢?當初則心儀者為郡馬的恩賜呢?


  全都在朝平王爺與她的罪狀中抹殺了。


  月翩翩從此不再是郡主,隻是一個被拿去慰問北疆部落首領的犧牲品,她不再高貴,卻連平凡的人都做不了了。


  遠嫁去那裏的公主多是被折騰不過十年就傳來喪訊的,可想而知天子在下達聖旨的時候心有多麽冷漠。


  “皇上,郡主並沒有推曦貴人呀,皇上一定要明察。”


  “皇上,萬不可將郡主嫁入北疆啊。”


  “皇上,懇請收回成命。”


  蘭竹蘭玉二人再也不管下人身份,齊齊跪在皇帝麵前,頭一個接一個的磕下去,直到額上血肉模糊也隻能證明一點,丫鬟的求情對於皇帝來說,是微乎其微,吩咐了陸公公,皇帝就離開了,月翩翩任由兩個小太監拖回九煙殿,然後按在長板凳上,一聲令下,那木板鞭笞在身上發出啪啪脆響,月翩翩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種痛,但她就是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一聲痛出來。


  這三十大板過後,也就算報了養育之恩,她月翩翩,從此再不屬於皇家,再不屬於這個薄情的地方。


  幸好,她還有個北疆可以去,多麽諷刺啊。


  一切美好都發生在她作為鈞涵郡主的耀眼時代,一切噩夢也都交匯在她最落寞地時候,她與南琉渙的相遇,初嚐心動的滋味,同時也初嚐了心痛的滋味,皇叔寵她入骨,也可以對她棄之如履,四皇兄真心愛護她,卻為了得到她可以不惜一切毀滅她,唯有蘭竹蘭玉,始終待她如初。


  月翩翩此刻什麽都不想管,隻想實實挨著這三十大板,打破所有她對美夢的糾纏。


  越是痛,她的腦子就越是清醒。


  隻是在暈厥的最後一眼,她看到蘭竹蘭玉二人齊齊撲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挨了那最後十大板。


  月翩翩這一次昏迷就昏迷了兩日,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趴在床上的,偌大的九煙殿隻有蘭竹一人,坐在自己身邊,給她身上上藥,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侵襲而來,月翩翩說不出,隻是覺得自己瀕臨崩潰想要流淚,她問,“蘭玉呢?”


  蘭竹不答,隻是默默抽泣,收不住的淚珠不慎落在月翩翩身上。


  月翩翩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硬是拉著蘭竹要問,“蘭玉呢,蘭玉呢?我的蘭玉呢?”


  她一遍遍地問,隻問那麽一個問題,也不知道怎的,未得到答案就聲淚俱下。


  蘭竹鐵了心不說,哭著央求道,“郡主你別再問了好不好?蘭竹求求你。”


  “蘭竹,我也求求你,告訴我蘭玉在哪,本郡主的蘭玉在哪?”月翩翩抓著蘭玉的手,試圖從她眼中讀取些什麽,結果卻隻是些令她更為心碎的悲戚。


  她從床上摔下來便跪在地上,與蘭竹互相央求。


  “郡主不要這樣快起來,蘭竹說,蘭竹說。蘭玉她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不讓你遠嫁北疆,自刎於紫嶽殿前。”


  “自刎?”月翩翩險些不能承受這樣的噩耗帶給她的衝擊,隻覺得胸口陣陣發痛,腦子裏劈裏啪啦所有的東西都化為零碎。


  她的蘭玉,那樣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去自刎,她那麽活潑,開朗,豪放。


  月翩翩不知道的是,正因為蘭玉的平時心性開闊,才容不得自己的主子背上罪名,更舍不得自己的主子遠嫁北疆受盡淩辱,所以才要以死證明清白,可是終究丫鬟地位低下,就算是血濺紫嶽殿也隻是白白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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