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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自請賜婚

  月翩翩等人連夜趕回宮中,已接近初曉。


  這座皇城雖是無趣,卻帶給她最深的寵愛,沒有人會傷她分毫,就連那個位高權重的天子,也待她如掌中寶。


  那樣嬌貴的月翩翩就該活在這樣的地方,才能保自己一世一世榮華安康。


  對於月翩翩來說,她的榮華富貴,地位權利來的太容易,一出生便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寶。


  所以她曾以為這座金色牢籠帶給她的隻能是累贅,她輕而易舉便可以舍棄了。


  如今看來,皇宮於她而言才是最好的歸宿。


  她可以與宮中妃嬪勾心鬥角,卻不能被情愛傷害,品嚐那苦澀以後,心裏便不再抱有期待。


  蘭玉扶著月翩翩回到九煙閣,門外停了皇帝的聖駕,還有幾十號太監侍女,就連蘭竹也站立在門口,見到她回來不敢吱聲。


  月翩翩猜到了一旦她回來就要麵臨皇叔的責問,卻不想來的這麽快。


  經受那般內心的折磨,任何事情都在她心裏驚不起驚濤駭浪。


  月翩翩將披風解下來交給蘭玉,獨自踏了進去。


  那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此刻背對著她,月翩翩自然猜不到他是喜是怒,君上本喜怒無常。


  皇帝聽到腳步聲便眯了眯眼,也不轉過去,隻是等著月翩翩解釋。


  月翩翩早已精疲力盡,也不想解釋,她出宮原是為了追求心儀之人,沒有什麽大錯,錯的是她私自出宮,如今報應不爽,皇叔給她怎樣的懲罰她都能受著。


  所以月翩翩隻是提起裙擺跪了下去,膝蓋上本來就有傷,這一跪更是痛上加痛,不過也好,身體上的疼痛似乎能夠掩蓋心中的疼痛。


  二人就這麽一個站著,一個跪著,隔了一炷香都沒有誰先開口。


  反倒是外麵的下人倒吸著涼氣。


  “翩翩,是不是朕太過寵溺你了,讓你目無尊上。”


  翩翩答,“是。”


  的確是皇叔太過寵溺自己才造成她以為這個世界都是圍繞著她轉的錯覺,才讓她不懂得適可而止。


  “月翩翩!朕真是白寵了你。”皇帝此番前來隻為聽月翩翩向他認錯,隻要她認了錯,他就可以一筆勾銷,隻是沒想到月翩翩一改往昔脾性,竟這般硬聲硬氣地跟自己對上。


  “所以,皇叔,就罰翩翩跪著。”月翩翩主動請罰還是頭一遭,從前若是要被皇上皇後罰了她總是能知道怎樣討長輩歡心來免去責罰。


  皇帝轉過身來,隻見月翩翩執拗地低著頭,臉上有不同尋常的蒼白之色。


  “你以為朕真不舍得罰你嗎?”皇帝瞪圓了眼睛,怒視著月翩翩的頭頂,氣得胡子都飛揚起來。“給朕去禦花園跪著。”說完皇帝便甩袖離開。


  月翩翩也沒有絲毫猶豫,提著裙子尾隨著皇帝離開。


  蘭玉慌忙拉住月翩翩,勸道,“郡主膝上有傷,怎能長久跪著。”


  月翩翩對著蘭玉一笑,示意她放心,雖是一笑,卻蒼白無力,她一旦作了決定便無法更改。


  月翩翩知道自己並不願意受罰,隻是心痛難忍,若是能讓身體上的苦痛平分了去,她會不會可以好受點。


  此刻頭腦本就不清醒,跪在禦花園堅硬而溫熱的鵝卵石小道上,在她眼裏跟跪在毯子上無異,都飄飄欲仙,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漂浮起來。


  而這膝蓋上的刺痛卻是那麽真切,本來這傷是快好了,如今一跪結好的痂又被磨開,褻褲上滲出絲絲血跡。


  太陽漸漸破曉而出,今日的太陽一從天際越出就顯得又大又紅,照在月翩翩身上的光不斷強烈起來。


  無論是這熾熱的陽光還是那膝蓋上無法抵擋的痛楚,都讓月翩翩的額上滾下顆顆豆大的汗珠。


  月翩翩悶聲不喊一句痛,就這麽硬著頭皮受著。


  但願這一切苦痛過後,她可以忘了南琉渙,忘了風竹山莊的一切重新開始。


  她從今以後都不會再喜歡南琉渙了,就當她的生命力從沒來過這樣的一個人,從沒失過這樣一次心。


  頭頂上忽然多了一片陰影,月翩翩不予理會,隻聽來人低低的嗓音透著一如既往的邪氣,“你就是再喜歡他,他也不會要你。”


  “就像你再喜歡我,我也不會要你一樣。”月翩翩冷笑了一聲,倒並非存心用話去重傷月影城,隻是現在的她再也承受不起感情的重負,更不會讓自己視為皇兄的人還對自己抱有幻想。


  月影城一聽,果然抑不住怒氣,扔了傘蹲下,將月翩翩的頭強行扭過來,然後扼住她的咽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月翩翩本來就頭腦昏沉,被月影城那麽粗暴的對待更是呼吸困難,眼裏充滿了晶瑩的液體,悲戚地看著月影城,突然開口說道,“你還是我皇兄嗎?”


  你還是我皇兄嗎?她問。


  月影城就像被什麽東西紮到了一樣,鬆開了月翩翩瞬間警醒。


  他當然是她的皇兄,月翩翩是他這輩子毋庸置疑的最疼愛。


  隻是他太想得到她,而時常出於魔怔了,他太想逼她愛上他了,日夜都想,尤其是知道月翩翩的心上人是那個南琉渙以後。


  他心中摧毀她的欲望僅次於他疼愛她的心。


  可是她竟然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她在難過嗎?她是不是偶爾也會因為他難過。


  “翩翩.……"月影城低喚了一聲月翩翩的名字,便沒了下文。天知道他時時刻刻想的不是怎樣掐死她,而是擁她入懷。


  ”皇兄,請回吧,皇叔若見你在此陪我,隻怕又要責怪你了。”月翩翩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跪著。


  月影城見狀隻好回去,隻是把傘留在月翩翩身邊,於他而言,前途確實是不可替代的誘惑。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那一天。月翩翩並不知道,隻是誤打誤撞猜中他的心事。


  月翩翩一直跪到大中午,從前的她被罰跪在禦花園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路過的人誰瞧見了她都要凶悍地瞪一眼,如今她無心在意那些來往的人的目光。


  身體中的水分在流失,曝曬之下,月翩翩的身上也泛起了紅斑,低著頭,已經見不真切地上卵石的模樣,隻有一個個幻影在晃動。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明黃色的龍靴。


  “皇叔。”


  月翩翩再也支撐不住,向前抱住了那雙龍靴,靠在皇帝的腿邊,眼淚忽然就全都湧了出來。


  為什麽即使這樣還不行,她還是難受。


  她警告自己不可以再去想,卻發現大腦根本不聽從使喚。


  這個時候她隻想靠著這個從小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的皇叔,放肆大哭一場。


  最好把對南琉渙的所有愛戀都隨著淚水衝刷走,從此以後她都不想再做噩夢。


  聽夢裏他一遍遍呼喚著別人的名字。


  “知道錯了?”皇帝見月翩翩這樣也於心不忍,隻想小懲大誡一番。


  不懂規矩,私自跑出宮的人是她自己,無論遭遇了什麽受傷害的也是她自己,是她咎由自取,都怪他太過寵她。


  “皇叔,求你為翩翩賜婚好不好。”都說女兒家成了親就會以夫為天,相夫教子,月翩翩以前不屑於這種言論,如今她隻想用賜婚來躲避一切,用賜婚去埋藏過去。


  “哦?”皇帝一聽這個自然是眉開眼笑,月翩翩總算能定下心來安心做她的郡主,便是替他這個做皇帝的都省去了很多麻煩。“好,朕今日就為你與許渙賜婚,哈哈。”


  許渙也好,他人也好,都不再重要,月翩翩隻是要個擋箭牌,擋去她所有遐思,所有痛苦。


  是誰都一樣,不是她心中的夫君,這一輩子就那樣吧。


  月翩翩鬆開皇帝的腿,低頭叩謝,嘴角的笑卻那麽苦澀,她發誓今日之後在不會為那個人流淚,他是好是壞,他是娶風夏還是一直處在竺心之死的痛苦深淵中都與她無關。


  渙渙,翩翩再也不能夠喜歡你了。


  一如當初的表白那麽堅決。


  “好了,回你的九煙殿,等著朕宣紙吧。”


  月翩翩這才撐著麻木的膝蓋,剛站起來一點又摔下去,膝蓋前一大片血跡。眼前已經沒有了景象,隻有白花花一片冒著金星。


  月翩翩仰頭倒下,皇帝這才意識到月翩翩身體早就負傷,再加之一日無眠,暴曬兩個時辰,自然是吃不消了。忙傳來轎子將她送回九煙殿。


  當晚,月翩翩就生了一場病,整個人昏迷不醒,嘴裏不知道呢喃些什麽,蘭竹蘭玉用了冰塊替月翩翩孵著才有所好轉,二人一刻也不離開月翩翩。


  也是當晚,那聖旨頒了下來,並昭告天下,月翩翩沒法下床接旨,便交由蘭竹蘭玉接旨,蘭玉看著那聖旨直歎氣。


  她是最清楚緣由的人,這聖旨這時候頒發相當於催命符。


  即使是月翩翩要求的,她也知道郡主有多違心,多痛苦才提出這個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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