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爭執
“你和那孩子說什麽了，看把她高興的。”忍不住又笑了，表涵的笑容真有感染力，似乎隻要看到她笑了，你也會被傳染。
“我也不知道？”徐浩攤手，示意自己很無辜。
徐媽媽不是個非要知道答案的人，斜睨了丈夫一眼，不說話了。
“希望那孩子真的能帶給俊遠快樂。”沉默的看著不見的人影，徐浩呢喃了一句。
“你接受表涵了？”一直不大清楚自家丈夫為什麽不喜歡表涵。
“我有不接受她嗎？”徐浩立馬吹胡子瞪眼，要是有胡子的話。“我們欠孩子的太多了，希望他能幸福罷了。”然後徐浩也感歎了一句。
“會的，他們會的。”下意識的徐媽媽就這麽嘟囔了一句。
表涵是個說了就會做的人，知道徐浩擔心的是什麽，當天回去就開始查資料，勢必要拿下徐浩，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俊遠，她都要好好努力。
徐俊遠給父親說了中西合璧的計劃後，徐浩不反對也不支持，等到徐俊遠嘴裏吐出最後人選為表涵時，他才發話，“隻要她有那個實力，我就不反對。”自家公司裏不是沒有人才，卻偏偏要找表涵，徐浩決定還是相信那人一次。
“表涵，加油。”徐俊遠趕到天使屋的時候，就看到隻剩下表涵一個人在默默的工作，天氣還沒有變暖，那人卻時常擦著額頭，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實女人也一樣。
表涵還在專心的調試著佐料，想著怎麽用中西的食材弄成一個新口味，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徐俊遠。
拿了一個潔白的調羹，伸出粉紅的舌頭，輕輕一舔，“怎麽覺得不大對勁？”小嘴不由得嘟起，憤懣的想把東西給打翻，可是又舍不得，或許再加一些什麽會好一些。
“加點兒番茄醬吧。”身後突兀的聲音打斷了表涵的沉思，不，準確來說是讓人被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你怎麽來了？”表涵拍拍胸口，實在是嚇得不輕，要不是是徐俊遠，她肯定會懷疑是誰惡作劇了。
“我來和你一起加油啊！”徐俊遠舒展開眉頭，刮了刮表涵的鼻子。
“你知道啦？”眯著眼，問徐俊遠。
“嗯。”怕表涵傷心，又道，“放心吧，盡力就行，不用管他。”
表涵癟嘴，哼，她才不在意徐浩呢，要是他不是徐俊遠的父親的話。
因為新方案的事情，鍾楚凡和徐俊遠走近了很多，蘇秘書都懷疑自家老板是不是又看上鍾楚凡了。
“你啊，專門做一個甜點師真是浪費了。”徐俊遠看著鍾楚凡遞過來的策劃書，讚歎了一句，擱平時，徐俊遠嘴裏可不會鑽出那麽多讚美人的話，可鍾楚凡打破了這一慣例。她從徐俊遠嘴裏已經聽到三次了，而且對象都是她。
“老板你又取笑我。”鍾楚凡故作嬌羞，心裏卻是得意的不行，其實，她更想問徐俊遠她和表涵誰更好。但現在的鍾楚凡沒有那個膽量。
“方案不錯，兩家公司合並的確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注意到，我會注意的。”徐俊遠手上的材料是鍾楚凡自己擬定的，上次徐俊遠無意中說了句什麽，被鍾楚凡抓住。“不過，楚凡，現在你的任務可還有那個中西合璧的計劃呢。”
“放心吧，我會好好努力的。”
“哎，真是不湊巧，不然啊，我就讓你做兩家公司的聯絡人了。”冷冷的語氣鍾楚凡第一次聽到了些無奈的味道。
鍾楚凡心神一動，“老板，我很願意的。現在公司這麽忙，你這麽相信我，我能多盡一些力是我的榮幸。”表情真摯誠懇。
“你是表涵的好朋友，我都不信你信誰。”然後話鋒一轉，“雖然說能者多勞，要是表涵知道我讓你做那麽多工作，非生氣不可。”
從聽到第一句話，鍾楚凡高興的情緒蕩然無存，心中濃濃的都是對表涵的嫉妒，原來我的這一切還有你的影子，麵上越發的誠惶誠恐，“那我更要為表涵創造一些機會了？”被嫉妒充滿內心的鍾楚凡沒有注意到其他的東西，否則依她的心計，肯定能看出一些不妥來。
“既然這樣……我再想一想吧，你先出去吧。”
看著不見的人影，徐俊遠勾唇一笑，就看誰是最後的贏家。
第三天，徐氏正式下發命令，由鍾楚凡擔任兩家公司的聯絡人，由於鍾楚凡還是中西合璧的總指揮，她已經忙得沒有時間再去理會徐俊遠了。
徐俊遠覺得不能對不起鍾楚凡的付出，每天晚上都會在天使屋陪著表涵實驗新食品，的確給兩人創造了約會的機會。
半個月後，表涵把弄好的東西拿給徐浩檢驗，結果在表涵的忐忑，徐俊遠的無所謂，徐浩的嚴肅下宣布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要說很滿意，談不上，或許極少因為私情而影響判斷的徐浩又添上了一筆記錄。
“表涵，這個計劃呢是我們兩家公司秘密製定的，為的就是給大眾一個驚喜，所以成品全部沒有出來之前，我們不可以透露一絲消息，知道嗎？”在最後的總裁判宣布結果之後，徐俊遠、藍宏盛、表涵再次相聚一起，達成協議。
“放心吧，我這點兒職業道德還是有的。”表涵正在為徐浩那幾個字歡喜不已，都過去半天了，可總覺得才發生，好像就在耳邊，一直響著，響著……
“記得哦，雖然你是我妹妹，可這次的事情可是簽了保密合同的，到時候出了事情，別怪作為哥哥的我沒有給你提個醒。”藍宏盛深怕表涵兒戲，再次強調。
“放心吧，我的人品有保證。”表涵再次放下豪言。
藍宏盛看了看徐俊遠，滿臉無奈。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表涵急急接了之後，更加激動，“我定好的食材來了，我先走啦。”那可是自己尋找了好久的東西，表涵雙眼冒光，似乎前方有著亮晶晶的黃金。
“我送你？”徐俊遠追問。
“不用了。”一邊走，一邊往後揮手。
“肯定又是弄到什麽寶貝了。”藍宏盛見怪不怪，天使屋那些人好像都有這毛病。
徐俊遠了然的笑了笑。沉默一陣後，徐俊遠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她果然有問題。我爸爸安排在公司的一些人有時候看到她在經理級別的辦公室門前轉。”攪了攪麵前的咖啡，藍宏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
“既然人家那麽努力，你是不是應該給人一些獎勵了。”徐俊遠挑眉。
第二天，藍宏盛以鍾楚凡為兩家公司的聯絡員，為了兩家公司的親密合作，把一些機密的事情都讓鍾楚凡代為轉達或傳遞。
“謝謝藍總的信任。”一切順利的讓人吃驚，不過也在情理之中，鍾楚凡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暴露了，還在為別人扮演著小醜。
“不用，不用，你是表涵的朋友，我們自然也信得過。”藍宏盛一臉真誠，就差在鍾楚凡肩膀上拍一拍，以示友誼了。
表涵，想不到我那麽恨你，現在卻不得不依賴你來獲得別人的信任。哼？你就這麽好嗎？看著，等以後他們知道了真相，你這個朋友就是你引入的野狼，是不是還會這麽無條件的信任你。
想著有一天，那些曾寵愛表涵的人會變成那副惡狠狠的嘴臉對著表涵，她心裏就一陣變態的快感。
“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
“他們沒有懷疑？”
“沒有。”
“那就好，爭取把他們合作的相關文件偷出來，讓他們之間相互猜忌，內訌一下。”一個男人坐在幽暗的角落裏，發完了這條短信，臉上露出陰沉沉的笑容。呼聲那麽高，到時候摔得越痛，到時候老頭子再狠狠的來一筆，你們就別想有翻身的機會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誰叫你們要搞合並呢，這不是加速死亡嗎？那些小兵小將們怎麽可能甘心看著你們在餐飲業獨大。
那陰沉的男人又換了一副表情，撥了個電話，聲音也顯得悅耳動聽，和剛才的表情看來簡直就不該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景輝，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走不開啊。”
“沒事兒，那你先忙吧。”
邀請被拒絕的男人一掛上電話，那最先的表情一瞬間又回到男人的臉色，還增加了一份瘋狂，再過兩個月，兩個月，你就是我的了。
徐俊遠自表涵接到電話的時候，就滿臉的不爽了，雖然別人還是看到一個冷著臉的男人，可表涵就知道對方在用冰刀刺著自己。隨著表涵的拒絕，徐俊遠才宛如春風襲來，冷氣散去。
“以後不準單獨和那人出去。”
表涵翻個白眼，這話這人都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抱怨是這麽抱怨，表涵還是配合的點點頭，“我現在忙得很呢，哪裏有那個美國時間啊。”
徐俊遠忽然覺得，其實忙也並不見得是一件多麽不好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也越來越晴朗，人們漸漸脫下了冬衣，換上了單衣，輕薄的身子又該顯露出來了。
就在這晴空萬裏之時，陳氐和徐氏一月一次的高層會議召開。沒有了以往的互相恭維，沒有了以往熱火朝天的討論，代之的是雙方的粗脖子，紅眼睛。
“我說藍總，你要給我們一個什麽樣的解釋？”徐俊遠那語氣已經不能用冷冰冰來形容，而應該像是南極極地堅硬不化的冰，凍的人立馬僵硬不動了。
“我隻能說我並沒有那麽做。”藍宏盛一臉的無謂，表情真誠之極，一副我沒做過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那份資料是從你那裏流傳出去的不是嗎？我們都已經說了要合作弄好中西合璧係列，你為什麽要把我們的指導員辛辛苦苦弄出來的成果賣給了別人。”
說話間，徐俊遠看了鍾楚凡一眼。她沒有了以往的光鮮亮麗，反而一臉的憔悴。
“至少你也得向我們的指導員鍾楚凡小姐解釋一句，這畢竟是她的勞動成果。”
藍宏盛無奈攤手，“徐總，我一直以為您是一個講理的人，現在看來，我看錯了。”然後把目光轉向鍾楚凡，“鍾楚凡小姐，我很抱歉我不能給你一個解釋，因為我們沒有這麽做過。很高興我們以前共事兩個多月。”
“藍總啊，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就好好想辦法挽救，而不是在這裏一定要吵出個所以然來。”徐氏一麵的一位高層聽不下去兩位老總的相互埋怨，插了句話。
“我也覺得趙先生說的很有道理。”藍宏盛接口道。
“我也是同樣的意思，所以希望藍總您能配合我們，說說看你們還把資料賣給什麽人了？”
“徐俊遠，你別血口噴人，我們陳氐還用不著這樣來賺錢。”徐俊遠一字一句的就像一把把飛刀，刺到人心的最深處，陳氐這邊立馬就反擊。
“我們信任你們，所以一開始就把食譜的資料給你們看，是希望我們能相互探討，來彌補不足，想不到你們居然把它賣給了別的公司，這不是對作為合作夥伴的背叛嗎？”
“就算資料是我們這麵不見的，又怎麽能說是我們故意出賣的，或許是有人故意為之呢？不，或許是你們公司栽贓嫁禍呢？為的就是想要誣陷陳氐。”陳氐這麵的一個人受不了那邊那些人的譏諷，立馬道。
這個時候，吵得正凶的幾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低著頭的鍾楚凡臉色一變，然後又恢複了正常。
會議的最後以藍宏盛說要給對方一個交代結束，可誰都知道，一個毒瘤已經留在了兩家公司裏麵。
在他們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表涵還在天使屋瞎琢磨，中西合璧係列準備暑假推出，現在已經快五月份了，還有一個月了，啊，時間真緊，表涵不得不爭取多做些樣品出來。
一月一次的陳氐和徐氏高層會議都是隱秘的，可再怎麽隱秘，隻要發生了的事情，總會有爆出來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怎麽走漏了消息，三天之後，就有消息稱陳氐和徐氏內部發生了矛盾，說得含糊不清，更加引人遐想。
“啊，這俊遠和宏盛又在搞什麽啊？”蔣依菱打開中文網頁，立馬跳出一個頭版來，新聞，對他們來說並不陌生，可上麵的兩個人實在是太熟悉了。怎麽不讓他們停留住眼光。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記者就是說風就是雨。”藍子平瞥了一眼，一臉不屑。他們本就生活在這個圈子，裏麵的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他們跟我們又不一樣。”蔣依菱本來都準備收了，可看藍子平這模樣，也不知道怎麽的，又衝了起來。
陳表淑和陳英喆對視一眼，知道立馬就會有風暴了，馬上開口，“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反正我們也是快回去了，不是嗎？”英喆最後看向蔣飛星。
蔣飛星哪裏不知道對方是讓自己勸著依菱一些，他歎口氣，道，“就是，明天就要回去了，不是說要給表涵買禮物嗎？”
一說起這回事，大家很有默契的閉嘴，將話題扯向一邊，英喆暗暗的給飛星豎了個大拇指。
他們本來都是出國有工作，後來一聯係都說基本這幾天回去，也就湊在英國準備一起回去，沒想到在回去的前一天又看到了這樣的消息。
幾人都是名人，回來的行程也是極度保密，更何況為了給表涵一個驚喜，他們誰都沒事先告訴她，等到表涵再次晚上十二點才回家時，屋裏的一群人都快等趴下了。
本來事先是分成了兩批人，準備讓表涵的哥哥姐姐先去表涵那裏探聽消息，畢竟徐俊遠是表涵的男朋友。藍子平回家問藍宏盛，而其他的就去勇軍那裏聽二手消息。
最後哪裏知道在表涵那裏掉鏈子了，事情沒有打聽到不說，人都半天沒見。最後陳春延和何青青回家才被告知最近表涵不到十二點是不會回來的現實，一群人都快崩潰了。
幾人本來就因為坐飛機累得很，還偏偏不甘心，一定要等到人，結果，和徐俊遠分別後獨自進屋的表涵一開門就看到一個個怨神七七八八的坐著，眼睛冒光的看著自己，本來因為見到快半年不見的親人心裏升起來的喜悅一瞬間被這副詭異的畫麵給衝淡了。
表涵最後忐忑的一個個的打著招呼，好像要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怎麽都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等到叫了一圈，還不見幾人動作，還是幽幽的盯著自己，被那麽多雙眼睛這麽盯著，表涵表示壓力很大，好不好。
最後表涵朝自家姐姐開口了，“姐，你們怎麽了啊？”表涵下意識把身子縮成一團，因為他們的樣子很像恨不得立馬衝過來把人給生吞活剝了，她現在特後悔為什麽沒有叫徐俊遠進來。可惜沒有後悔藥。
“同誌們，一起上。”表淑猛地喊了一聲。
表涵覺得自己的直覺就快實現了，等待來的是拳打腳踢，她一個人在中間受著，好不可憐。
幾分鍾以後，人好像有默契一般的散開，留在表涵身邊的都是些小盒子，不用打開看，表涵就知道裏麵是什麽，每次他們出去總是會給自己帶禮物，雖然自己總是說自己已經大了好像也沒有人在意。
表涵撿起來，衝著前麵的人高聲喊了句，“謝謝。”
於是一群人一哄而散，“走了，累死了。”
“睡覺去了。”
“你慢慢撿吧。”這是英喆看到自家妹妹努力撿禮物忍不住開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