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入魔法司

  運輸機盤旋許久，而後朝著一座山就扎了過去。

  賈方心下一驚，『我們這是被劫機了嗎？』

  轉念又一想，『劫機不是應該撞大樓嗎？撞山幹嘛？』

  『難道是為了……玩個撞衫的諧音梗？』

  劫機是不可能劫機的，離得老遠，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子幻術的魔法波動，用感知力悄悄探測便發現，前面那座山有些問題。

  這山，拿眼看上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但其實半山腰處開了一個直徑逾百米的『大門』，被幻術所遮掩。

  這些運輸機就是從這大門進山的。

  『呵，結果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居然跟協會那邊的初試場地離得這麼近嗎？』

  『哎？那是啥？』

  這些運輸機魚貫而入之時，打遠方的天邊又飛來數架統一制式的運輸機，它們的造型與賈方坐著的這一批相差頗大。賈方他們坐著的都是黑的，外形頗有種厚重、老舊、但很實用的感覺，而新來那一批則是純白外殼，造型流線。

  如果您玩過紅警2的話，那賈方他們這個就是蘇，而新來的那些也是盟。

  賈方看見這幫飛機之後，便開始了無智瞎猜：『嘖，這難道是……敵襲？』

  他無智瞎猜所得出的結論，大多數時候都是錯誤的，這次也不例外，那些新來的運輸機飛致近前，非常有序的插隊在他們前邊，優先進到山體之中。

  等到所有運輸機都停穩當了、那個入口也徹底被關閉之後，賈方才感覺全身的裝備一松，毛毯脫落了下來。

  司機站起身，轉過頭沖著車廂里的同志們喊道：「都把頭盔摘了吧，咱們到地方啦，下車下車。」

  聽那口風，我都擔心他喊出一句『下車刷卡』。

  賈方摘了頭盔，站起身先跟司機道了聲『辛苦』，然後才走下已經變回『車』形態的運輸機。

  一下車他就發現，丁一站在這個車隊的正前方，手裡舉著一個小旗子，用擴音法術喊：「都跟上了哎，跟上跟上，魔法師協會噠，都跟上。」

  賈方不由得在心中想，『如果丁一不是協會的會長，也許他能成為一個訓練有素的導遊』。

  混在大部隊之中，賈方繼續觀察四周的情況。

  這座山的內部幾乎被掏空，只留有最外圍的一層土石作為掩護。山體的內壁，也就是賈方他們所在大廳的牆壁，完全由LED屏幕拼接而成。

  屏幕上面播放著各種各樣的擬真環境，如果不用魔法進行探索，將會很難搞清這片地方的邊界到底在哪。

  LED屏幕和最外層的山石之間，隔了一層厚厚的金屬板，具體是什麼金屬賈方就搞不懂了，讓他一個連A金和Z銅都分不清的人辨別這種東西，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金屬板的材質，但他卻能探得出來它們的功能，或者說某些功能。

  在這些金屬板附近，空間扭曲而混亂，且充滿了脈絡一樣的魔法波動，這些『脈絡』與山體表層混亂的空間相溝通，形成了奇妙的共振，然後沿著金屬板一路匯聚到了地下。

  賈方捋著那些脈絡一路探查，發現它們匯聚的地方正在這座山的底部正中。

  『好傢夥，這些跟混亂空間產生共振的脈絡，大概就是監視末端了吧？』

  『以我的能力，強行破開空間闖進來還是很容易的，但要是想不被這些末端發現，有點難啊。』

  『這魔法司果然有點東西……嘖，值得學習。』

  賈方又從這些脈絡的匯聚點，沿著脈絡向外探查，打算看看這空間屏障到底有多大的範圍。

  『我嘞個去，這麼大？』

  這空間屏障籠罩的範圍居然是整座山+整座山的鏡面。

  正在他四下觀察的時候，白『車』上也下來人了，這幫人一個個趾高氣昂，看都不看魔法師協會的隊伍，徑直朝里走了過去。

  丁一趕緊招呼眾人讓路：「哎哎哎，魔法師協會的，給人家讓讓路了。」

  讓開之後還熱情的跟那支隊伍打招呼，點頭哈腰、生動形象的表演了一把『熱臉貼冷屁股』。

  來到了魔法司，丁一的地位直線下降，而其他人就完全沒有地位了。跟著一起過來的常務人員，包括高德和張郎兩位副會長，此時都與普通參賽選手站在一起，充當小隊長的角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德主動申請，他帶的正好是賈方這一隊。

  他把賈方拎到了隊伍的最前邊，與第二排隔了得有三米的距離，在外人眼裡，他這行為倒也說的得過去。賈方是他的手下，此次初試給他長了不少臉，而且還狠狠的打了他爹的死對頭一頓，如此表現，高德他能不喜歡嗎？

  沒拉著一塊睡覺就不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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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還有傳言說賈方這一身本事都是高德教出來的。

  正所謂『要想學得會，先跟師傅睡』，到底有沒有拉著一塊睡覺，那還真就有點撲朔迷離了吶。

  但其實這二人談的卻另有其事。

  「高副會長，這幫人是哪來的啊？我看他們不像咱們似的，一路又是進隧道又是車變飛機。這魔法司的位置，莫非對他們不保密么？」

  「這……不愧是賈前輩，路上發生的事情還真瞞不過您啊，不過下次您能不能就別跟我說了，我怕別人問起來我說漏了嘴，我這人也不擅長說謊啊。」

  「嘖，行吧，還真是跟你爸一樣，為人實在。」

  「嘿，就當您誇我了。」

  「別就當啊，我這就是誇你呢啊，那這幫白衣服的是……」

  「他們是【教會】的人，也是國家直屬機構，與魔法司平齊。」

  「教會？教會怎麼會是國家直屬機構？他們不應該是直屬於教義中信仰的神嗎？」賈方對這種東西的理解比較耿直。

  「額……這東西，如果不是國家直屬，那國家肯定就將其扼殺在搖籃里了。」

  「HOU！你說的也有道理哈。」

  這二人正在談話之時，大部隊就已經隨著丁一的帶領，進入了一處緩衝間。

  緩衝間的空間不大，這麼多人站在一起略有些局促，但高副會長的官威還是很管用的，沒人往他和賈方身邊湊合。

  他倆周圍無人，便繼續小聲交談。

  這種旁若無人的小聲交談，被很多人理解成了小聲蕉談，不過賈方倒是不太在乎。『毫無下限』並非只有壞處，它至少能作為一把利劍，時刻威懾著企圖進犯的正人君子們。

  緩衝間與之前剛進山體的停機大廳之間，由大門阻隔，眾人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賈方對外的探查始終沒停：「恩？又來了一撥人？」

  高德回道：「那估計是別的機構的初試通過者也來了。」

  「啊？還有別的機構？民間機構不就咱們一個魔法師協會嗎？」

  「是，『民間機構』確實是只有這麼一家，但是官方機構還有專門的培養機構呢，所以這次魔法師大比武，基本上是教會、魔法司和五大魔法師學院的對抗。」

  賈方一聽這話，心裡就有了數，聽這意思，魔法師協會指定就是來划水的唄，他向高德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那咱們協會……？」

  「基本上就看個熱鬧，點背的再讓人打兩頓，也就回去啦。」

  「這樣啊……」

  「是的，這不正符合您看看【原代】就走的打算嘛。」

  賈方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恩……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啊。不過你就不想讓我表現表現，給咱協會長長臉？」

  「不想……」

  「不想？」

  高德點了點頭，再次說道：「完全不想，其一，您就來這麼一次，沒啥必要，以後我們該受歧視還是受歧視，其二，我真心擔心您收不住手啊……初試的時候，還能壓得住，您要是在這整出個驚天動地的玩意，我們的手腕可就真心壓不住了啊……」

  「這這這，」賈方面露尷尬：「意外嘛，那就是個意外，回頭我再跟你說那三萬骷髏兵是怎麼回事。」

  五大學院幾乎是同時到達，他們分批進入山體，乘坐的運輸機和賈方他們坐的一樣。

  「哎？高副會長，那這五大學院，也都不知道魔法司的具體位置唄？」

  「那肯定，在他們經受住組織考驗之前，都無權獲知這些機密的。」

  「這樣啊……」

  魔法師協會的人依舊在緩衝間里等，與此同時，五大學院來的人也分別進入了另外五個緩衝間。

  過了段時間之後，五大學院的人都出了緩衝間繼續往裡走，而魔法師協會這邊依舊在等……

  賈方納悶了：「恩？不對啊，那邊怎麼都進去了，咱們還沒進去啊。」

  「這……」高德老臉一紅：「檢測設備和檢測人員有限嘛，得優先給五大學院的人使用。」

  「靠，他們來之前給咱們測，等他們來了之後咱們都測完啦。」

  「唉，誰說不是吶。」

  「哼，要是我當了魔法司的頭兒……」賈方陷入了回憶，打算找一些『身為成功領導』的優秀事迹。但隨即他就想到，他當協會會長那些年，那特權搞得比這可誇張多了，遂只能改口道：「嘖……可能也好不到哪去啊……」

  終於，緩衝間的內門打開，引導員頂著一雙死魚眼招呼他們趕緊出來。

  協會的人與五大學院的人路線相同，尾隨著人家的尾巴，一路向下行去。

  五大學院的休息室比較高，在地平面的上邊，而協會的人則在地下……雖然整個魔法司都是恆溫、恆濕、恆正壓，但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地下，總會讓這會這邊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萬幸，來參加大比武的魔法師們大多不是第一次來，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而賈方身為為數不多的、第一次來的魔法師，比別人更希望住在地下，因為【原代】就在這魔法司的底層。

  ……

  當晚，賈方與高德共處一室、『聊天』至深夜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協會。

  高德欲哭無淚，他早就想到自己手下那幫毫無思想下限的人們，將會傳出怎樣的傳言，所以賈方說出『你在我屋裡呆著別走，等我回來』的時候，他是拒絕的。

  高德感覺沒有必要搞得這麼♂啊：「賈前輩，你在這留個偵查守衛不行嗎？」

  「偵查守衛當然要留啦，但是它哪有你好用啊。」

  高德心說『好用這個詞要慎用啊前輩！』

  賈方接著道：「萬一有人找我的時候，我有什麼突發事件回不來，你也能給我兜著點嘛。」

  「突發事件？賈前輩你可別嚇我，你都回不來，那……」

  「倒不至於會有危險嘛，只是以防萬一，畢竟【原代】做的事情，有很多我都做不到啊……」

  二人商量好之後，賈方便開了隱身術，朝著山體地下更深處走去。

  這您可能就該問了，他直接傳送不行嗎？

  當然不行，空間屏障不止魔法司的外圍有一層，他們所處的『住宿區』周圍也裹著一層，為的就是防止這些菜鳥們瞎跑。

  雖然有空間屏障，但畢竟都屬於魔法司內部，肯定會有一些人員流動，具高德透露，丁一今天鐵定要去魔法司的辦公區送禮，所以賈方就打算尾隨丁一，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住宿區。

  這也是他非要留高德在自己房間的一個原因，如果有人找他，高德就能幫忙擋一擋，若是沒有高德、他本人直接一個空間傳送傳回來，那鐵定會觸發住宿區周圍的空間警戒。

  他找到了丁一的房間，非常沒有素質的開了透視眼往裡觀看。

  來的時間正好，丁一此時正鬼鬼祟祟的將一大堆魔法用品揣在自己的空間袋中，然後將袋子揣在兜里，整理了一下儀錶，朝房間門走來。

  賈方按照原定計劃，與丁一併排行走，非常輕鬆的躲過了顯隱探頭的監視，進入了位於住宿區更下層的辦公區域。

  用『追溯留影術』拍下丁一行賄的依據之後，賈方與他分道揚鑣，先是探查到【原代】的位置，然後一個傳送術便到了『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