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平起平坐

  電梯停了，燈也滅了。

  賈方、左手、高德，三個男人被♂困在一個狹小的電梯當中。

  高德：「什麼情況！我來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電梯故障。」

  他拿出一根短小纖細的魔杖：「情侶身後的電燈泡術！」魔杖頭端大亮。

  但面前，已經不是電梯門了，而是一片開闊的大地，其上龜裂橫生。這片大地上有一尊通天巨像，狀似死物、卻令人膽寒。

  高德：「什麼？幻術？協會被人入侵了？」

  那巨像動了，他的手流淌著岩漿，脫落的紅石如滴落的血液，朝在場的三人襲來。

  高德：「完了。」

  左手：「哼！還行。」

  賈方：「龍蛇！」

  無角龍破土而出、遮天蔽日，身形一抖纏住蓋亞伸出的臂膀、而後融化，黑紫色的液體將岩漿和石塊化為齏粉，風吹即散。

  蓋亞停止了攻勢，遠遠的與賈方對視，此時的賈方已用魔法元素在身上繪滿了法紋，魔法元素太過密集、液化流淌於身周，雙眼漆黑無光。

  蓋亞的聲音如沉悶在地心的迴響：「人類，我，在等你。」

  賈方沒有回話，元素凝實成鎏彩的王座，他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

  蓋亞沒有再出手的意思，也坐了下來，大地和山脈破碎：「人類，我不屬於這裡，我即將沉睡，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和你聊聊。」

  賈方：「聊什麼呢？」

  蓋亞：「哈哈哈哈！當然是聊你的種族，你們在自取滅亡。你們是我在漫長的生命中見過的最聰明、又最自作聰明的事物，有意思。」

  蓋亞說完這話之後，渾身的岩漿靜止下來，紅褐色的高溫逐漸冷卻成了普通的灰白，再次沉睡下去。

  ……

  電梯的燈亮起。

  電梯到達伺服器終端。

  電梯門打開。

  賈方：「高副會長，到了。」

  賈方：「高副會長？高！副！會！長！」

  高德：「啊？啊？啊！！！」

  賈方：「咱們到地方了。」說完話就要往外走，高副會長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然後又想起了什麼、猛地把手縮了回來。

  高德思維才剛剛從完全空白恢復過來：

  『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夢似幻，但一定是真的。

  那種壓迫感、那種實質感、那種瀕死感，一定不是幻術所致。不，即便是幻術，那眼前這位青年單憑幻術也一定遠遠在我、甚至丁會長之上！』

  高德：「賈……前輩。」

  賈方：「恩……高副會長這說的是啥話，咋能這般折煞我嘞~」

  高德：「賈前輩，剛才……」然後閉口不言等著賈方解釋。

  賈方看了看高德：「嘖……我啊，也懂得不少洗腦之術。」此話一出，高德冷汗立時就冒了出來，但賈方繼續道：「但那些術法對你的智力水平多多少少有些傷害，萬一給你洗成了左手……那豈不是可惜了嘛。」

  高德：「謝前輩不……洗之恩。」

  賈方：「恩……我這人也不是什麼魔鬼嘛，只要你能保證保守秘密，」賈方順勢拍了拍高德的肩膀：「那你肩膀上這幾隻跗骨之蛆必然不會對你有什麼作為。」

  高德：「晚輩不敢，不敢！」

  賈方：「恩，那就好。」

  高德：「賈前輩，剛才那件事晚輩不敢多嘴，但……有個問題我必須斗膽一問，您隱姓埋名混入我們魔法協會的目的……」

  賈方一聽這話，眉毛『Teng』就立起來了，嚇得高德差點跪下。只見他一叉腰一點指、大喝道：「混入？不是特么你們非把我揪過來的么！？」

  ……

  這高德倒也硬氣，在不知道賈方真實脾氣秉性的情況下還敢問一句對方的目的，可見他對於協會、乃至更高一級的集體有多大的忠心。

  得知賈方只不過是一個想安安全全裝逼的老法師之後，他便放下心來，遵從著賈方的要求，一切都按照電梯里啥也沒發生的情況走下去。

  而左手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對此事的描述只有八個字：「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你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他也描述不清楚。退一步講，就算他能描述清楚別人也不敢信吶。

  高德帶著賈方和左手一路往深處走，依著賈方的意思，稱呼依舊是『小賈』。

  高德：「這個就是咱們協會協助研發的【異界】終端，運行機制暫且保密……」然後鬼鬼祟祟朝賈方那邊靠了過去，小聲道：「運行機制講不講？」

  賈方小聲：「沒人看著就給講講唄，反正他……」賈方瞟了一眼左手：「他也聽不懂。」

  高德小聲：「那行，這東西具體的咱也說不清楚，大概意思就是咱們這邊用投射魔法將遊戲地圖投射成一個新的空間……」

  賈方：「等等……你們都能創造空間了？」

  高德：「是啊，不難啊。」

  賈方：「不難？」心中大驚，莫非這個世界的人都是空間魔法的天才？

  高德：「是啊，創造空間很簡單，難的是維持。」

  賈方：「嘖，這麼大的空間，維持兩天對我來說已經很難了啊……」

  高德：「……」

  賈方：「恩？」

  高德：「我們這個只需要維持100μs，也就是萬分之一秒即可。」

  賈方：「(●￣(ｴ)￣●)？？？」

  高德：「腦機介面的採樣頻率是100kHz，相當於一秒十萬次，我們投射空間的更替速度也是一秒十萬次，所以維持100μs已經是非常保守的做法了。」

  賈方皺眉沉思：「同樣是男人……你們為什麼這麼快？」

  高德：「……，我們用的是AI啊~」

  賈方：「教電腦使用魔法？不簡單吶。」

  高德：「哈哈，還不是技藝不精，要是我們都能跟您似的，哪還用得著這麼費勁。」

  賈方：「嘿嘿嘿。」

  高德：「而且也沒您想象的那~么大，既然傳過來的是『信號』又不是『人』，那就可以把地圖等比縮小啊。」

  賈方：「吶路或多！」

  高德：「這個新的空間投射出來以後，玩家可以通過腦機介面傳來的信號附在『靈媒』身上，進入地圖體驗遊戲。由於咱們創造的這個空間與本宇宙法則一直，所以想幹啥就能幹啥。然後到了該刷新的時間之後，AI會自動把那部分空間修補成初始狀態。然後監視設備就放在那兒……創造空間的正上方。」

  賈方沉思：「好吧，聽著挺科學的，（雖然沒聽懂）。」賈方也終於明白了蓋亞的那句『你們是在自取滅亡』——這遊戲的安全性取決於玩家在遊戲中使用的技能強弱，比方說左手召喚出蓋亞的這個情況，蓋亞它本身就能自成空間，所以單靠刷新是刷不掉的。如果不是賈方在這鎮著，估計已經出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賈方，這蓋亞也不會被招出來……所以說只要賈方他剋制一點，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他相信單憑遊戲里自帶的技能還達不到『毀滅世界』這個程度。

  賈方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來：「那你們遊戲里的野怪，都是哪來的呀？」

  高德：「那個啊~AI自動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