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上頭』

  賈方不會水系魔法。

  前世他是魔法世界的魔法師協會會長，但他偏就是不會水系。不止他不會，他以前那個世界的魔法師……都不會。原因咱們也介紹過，魔法師的魔法天賦與水系元素相衝。如今有一個近距離觀察魔法師使用水系魔法的機會，他當然不想錯過。

  聽見賈方這句話，眾人面色也是一緩，心道『這小夥子，行』。

  婁守復得著台階趕緊下：「恩，這位青年還算是好學，那老朽我就演示一番，你且看好！各位，獻醜了！噸噸噸噸噸——噗！」

  只見從他口中噴出來的這一大堆水+口水混合物，如同有引力一般，拚命朝著中間聚集、聚成一個水球，水球葉散花開、呈現蓮花姿態，裡面，還真站著一隻小王八……

  全桌子人一起鼓掌，就屬左手拍的最開心。

  賈方雖然面上心悅誠服，但這心裡相當失望。這並不是一個水系魔法，而是運用嫻熟的控風能力、強行去吹水。先用真空將四周的水聚集在一起，然後用短暫而強力的風元素將『蓮花』、『開花』、『王八』等造型雕刻出來。

  正所謂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能在水上雕刻，這婁守復的功夫還真是不弱。

  不過在賈方眼裡，有點可惜……婁守復的魔法運用嫻熟，但底子太差，這一番操作下來，外放出的魔法氣息弱了七分。真上了戰場，跟人對拼還能當成個刺客用，抹抹脖子之類的不在話下。但若是跟魔物剛正面，這點風元素怕是連人家的眼皮都刺不穿。

  他若是年輕，修習了正統的魔法基礎，估計能成一位大魔法師，但現在，年級太大，連修習長生法都不來不及了。

  ……

  表演也結束了，大家也都看開心了，丁一也該說話了：「不愧是婁大師！」然後轉頭看向左手：「小兄弟，婁大師這手，你服不服？」

  左手看向婁守復，皺著眉、很認真，左手掌心朝上、右手輕拍左手手心，一邊拍一邊點頭，渾身上下寫滿了欣慰。

  丁一又看了看賈方，賈方趕緊起身客氣：「小子受寵若驚，不敢與諸位前輩同桌。」

  丁一：「哎，賈方小兄弟此話言過了啊，你先坐。我呢，先給大家言明一下，咱們這個魔法師協會，並非是某個名聲顯赫的魔法師創建，而是『上頭』督辦的。」

  丁一頓了頓，一方面是給這幫人充足的時間，想想『上頭』指的是什麼，另一方面是給這『上頭』二字增加些威懾力。

  而後他才繼續道：「『上頭』成立這魔法師協會，初衷可並非是讓咱們互相交流，這些『互相交流』、『共同進步』之類的說法，還有那些『居然沒被銷毀的修鍊秘籍和道具』，都是在這發展過程中，咱們協會不端展現出強大的作用、並且各位領導不斷向上級申請，才得到的一些『好處』。我希望幾位能明白，這兩個人，進了咱們協會，是因為他們需要被監視，而不是因為他們很強。」

  丁一把『上頭』都搬出來了，婁守復自然得趕緊迎合：「明白明白，是老朽我思考不周了。」

  丁一這話還沒結束：「而且，這二人也並非真的進了協會，只不過是『積極分子』而已，好處沒啥，反而是被我們給監視住了。幾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法師了，不至於跟他們倆小輩大動干戈吧？」

  眾人點頭。

  而後他又對賈方和左手道：「雖說是監視，但咱們協會肯定不會真的派人時時刻刻的看著你們倆，你們倆只需要在每個月固定的時間來協會報個到就成。我知道你們覺得委屈，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balabala……而且日後真得到了信任，以你們倆的天賦，肯定不止是入門而已。」

  賈方：「謝謝丁會長！」

  左手：「沒事，以後還可以叫我來。」畢竟家裡窮吃不起龍蝦。

  丁一：「啊，對了……唉……」

  他這一嘆氣還就不說話了，底下眾人趕緊問：「丁會長為何唉聲嘆氣啊？」

  丁一這才再次開口：「我也不瞞諸位了，」他手中憑空出現12封信件，一抖手飄至他們12人面前：「這，是『上頭』讓我轉交給各位的，唉……當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上頭』也是希望社會穩定、國泰民安，我希望各位能理解。」

  賈方打開隨便一掃，便知道其中大致內容——個人信息。

  上面列的是每個人的個人信息，從隱私級別最高的開始，列了20條，每條的描述都細緻無比、如同親臨。

  11個人迅速看完、沉默不語。

  剩下那一個是左手，他看得慢，正看得津津有味，估計心裡還在想『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啊，好神奇喲~』之類的。

  這些資料的意思很明顯——『你做過什麼，上頭都清楚』。

  丁一又拍了拍賈方和左手，給在座的12人都留了名片，交代了一句「後面還有其他內容吶，各位吃好喝好啊~」就離開了。

  氣氛霎時壓抑了起來，這10位大佬，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還真沒有幾個乾淨的。這封資料就如同一隻大手，扼住了他們的脖子，這手只要稍一使勁便可以致他們於死地。

  這手要是不使勁，蹭得脖子還有點癢……

  賈方倒是不太在意，他手裡那份資料是假的，是他托『三兒』給他辦的，一切大規模經濟往來、生平身份、日常形成，都是由這個三兒負責給他偽造。

  這小三的後腦勺有個長疤，以前年輕的時候人稱『刀疤三』。但事後他跟賈方說過，這是打籃球的時候磕的。

  換言之，雖然賈方這份資料並不完美，也有一些偷雞摸狗的小問題，但他自出生以來到現在偷摸摸展現出的魔法，還沒被發現。

  而左手也不在意，一來是因為他想不到那麼多，二來嘛，他的資料很完美……沒有污點。

  他做的很多事情，乍一看算是污點，但是在『上頭』那種強力的調查之下，這些污點又都情有可原。他自小也是父母雙亡，而且還帶著一個妹妹，擁有智障屬性的他居然帶著妹妹一直生存到了現在，還有閑錢買個遊戲倉玩遊戲，這大概就是偉大的普通人吧。

  ……

  這些位都是懷揣著『我真牛逼，以後就要更牛逼啦』的心思來的，結果發現此行的主要目的卻是『被上眼藥』，心情自然不大好，這飯是越吃越壓抑，賈方期間還打算打破尷尬、調動氣氛，奈何輩分低、面子小，調動不起來，一頓飯吃了得有一個多小時，其他桌都是說說笑笑，就他們這兒冷清，也沒個人去四處走動。

  就在賈方他打算舉杯再說兩句之時，聽到身後一聲暴喝：「高瘸子你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