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泉伯的過世
鏡頭轉換到兩周前泉伯家中 ————
“爹爹！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小楣一手扶著自家爹爹一手端著盛滿藥湯的破碗，心酸地舔了舔幹澀的下唇，不知怎麽的，一向身體健壯的爹爹近日卻突然病倒，哥哥又時常出門在外，隻剩痊愈的自己照顧老 爹爹，繡兒姑娘的草藥還剩一些沒用完，小楣努力回憶著她熬藥的步驟，勉勉強強才算熬好一碗藥，要知道，自己可是有幾年沒下床了呢.……突然痊愈完，手腳都還不怎麽靈活輕便，又一次差點摔破碗燙傷自己：“哎！要是哥哥在就好了。”第N V 次朝著天空無助地歎息，在小楣心中，哥哥就是完美的化身，雖然待人冷漠可是對爹爹跟自己卻是無微不至，從小到大哥哥總是成熟的懂事的，有吃的先讓給自己，有苦自己受，還曾記得他冒著大雪從山上摘下聞言能治百病的雪蓮，幾乎是用最後一口氣推開家中的木門，重重地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懷中是護得死死的白色的雪蓮，那時爹爹一邊抱著哥哥一邊痛哭流涕，年幼的自己難受地躺在木板床上，瞪著兔子般紅腫的眼睛，因為喉嚨痛的緣故哭不出聲，隻是不停發出“唔唔嗯嗯”的呻吟，鹹鹹的眼淚一直順著臉頰流啊流，流進口中，流入心裏……第二日哥哥醒來，第一句話便是，怎麽樣了！弟弟的病好了沒有！？爹爹的沉默，似乎是把沉重的鐵錘，無情地將他推向無盡的深淵，看著哥哥的表情，似乎比 自己難受一萬倍一百倍，從那時開始，小楣便在心裏頭發誓，如果有機會讓自己痊愈，自己一定要把哥哥給自己的愛加倍償還給他，無論什麽，隻要是哥哥喜歡的，想要的！！
正想得盡心，門“吱呀——”一下被人推開，是泉穆镅，他那件黑色的布衣又破了幾個裂口，全身是泥濘，好似剛跟人進行了場激烈的搏鬥，小楣欣喜地跑過去，孩子似的抱住多日不見的哥哥：“哥！你終於來了！爹爹.……爹爹他近日變得好憔悴！！”原本正在安慰般撫摸弟弟頭發的手掌僵了僵，他快步走入右側的小房間，泉次汐瘦弱的身軀被厚厚的被子所包裹著，他輕布走上前去，在泉伯枕前停下，雙膝跪地，目光柔和，看著父親消瘦的臉，布滿滄桑歲月的額頭，第一次，第一次像撫摸一個孩子似的撫摸自己父親的鬢側，“穆镅.……我的好兒子，你來了.……”泉伯睜開雙眼，慈愛地看著麵前自己扶養了整整18年的兒子，滿足地咧嘴微笑：“镅兒，你知道嗎，你剛出生的時候，真的好小好小……小到我都唯恐你不會長大.……”泉穆镅 木訥地看著父親的臉，沉默著。老人喃喃開口“嗬嗬，沒想到啊……18年，短到好像隻是自己做了場夢般，自己已銀白滿鬢，而我的兩個乖兒子，依舊守在我這個糟老頭身邊……我的好镅兒，如今的你，竟然從一個這麽小的小嬰兒變成英俊的，武力高超的大丈夫了……而楣兒.……”泉軼楣從泉穆镅身後探出腦袋，期待地看著爹爹黝黑幹瘦的臉，“楣兒，你還小，凡事要聽哥哥的話，若爹不在了……都說少年輕狂，我怕啊……”“爹爹！你怎麽會不在呢！爹爹走到哪裏我們就跟到哪裏，爹爹莫怕，有我保護你呐！.……咳咳咳！！”小楣底氣十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卻因下手太重不住地咳嗽。泉伯帶有笑意，無奈地搖了搖腦袋：“哪有人不死的，就算身體再強壯的壯漢，到老年的時候，不是照樣會奄奄一息，甚至骨灰都無人看照，不過爹爹能有你們兩個好兒子……已經很滿足了，很滿足……咳咳”泉伯冷不防咳出一口血痰。“爹！！！”小楣小镅不知所措地呼喊著他，老人依舊是一臉笑意，麵朝屋頂，輕輕說：“對不起噢，請再給我一點時間，麻煩你們了……”“爹爹，你在跟誰說話！”倆兄弟不約而同望向空蕩蕩地屋頂，“楣兒镅兒，聽我說.……咳咳，我死了以後……咳，你們就去京城投靠我年輕時的一個生死結交.……那時是我在荒山裏救.……救了他一命，他為表謝意給了我一塊玉佩，說來日若有困難就去京城尋找他，如果拿出這塊玉佩便會認出我.……
現在……現在我要死了，唯一的心願就是我的兩個兒子能好好活下去.……咳咳，那塊玉佩，被我掰成兩塊，在你們出身時便係上紅線掛在你們脖子上的.……咳咳，你們.……你們.……一定.……要找到他……他的名字叫.……福廣貴.……”說完再次抬頭望向屋頂：“謝謝.……你們.……可以、唔，帶我走了。”“爹爹！你在說什麽胡話！”泉伯閉上眼睛，嘴角是滿足的笑 。
窗外，不知何時已飄起了綿綿細雨，荒野山嶺，死一般寂靜。
白武昌一身黑衣，黑無償一身白衣，中間是身軀透明的泉次汐，他被沉重的鐵鏈死死綁著，絲毫不得動彈。
“老大！魂魄勾來了。”
“小黑小白，最近你們的辦事效率真是越來越慢了！這次遲到一個時辰，扣錢三兩！”
“老大不關我們事啊，是這個老頭後世沒交代完，就這樣草草勾走豈不是沒了他心願……看著怪可憐的！”
昧楠紫嫵媚地勾弄著自己如絲般的銀發，嘴角上揚：“竟然是個苦命人，那就帶他去轉世輪投胎吧……這輩子清寒貧苦，下輩子就讓他榮華富貴好了！”
“哇！老大真通情達理！那扣錢……”小黑眨巴著大眼睛。
“暫且饒過你們這次吧！”昧楠紫不在意地繼續捧著自己的水晶球，看著人間花錦繡的一舉一動。
“老大！你人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好人！大好人！！”小白假惺惺拍馬屁。
“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