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怪怪的憂傷
劉雨桐插話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吳紹暉你做個保證，你不是律師嗎？寫一份協議，你如果再行差踏錯，就要把名下所擁有的東西全部給冰冰，然後你去乞討幹嘛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曹雲昂無語，這女人是不是有點過了？管的寬了？那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奇怪的是吳紹暉竟然很幹脆地答應下來，黃素素亦表示沒有異議，因為其實黃素素想要的並不是吳紹暉的身外之物，而是態度，既然吳紹暉有了態度，那就容易接受了……
人生是奇妙的，充滿了各種巧合與驚喜，有時候甚至讓人分不清到底什麽才是好的？比如他們的打架，如果沒有發生，或許就不能那麽快發現冰冰已經能說話。
對於吳紹暉和黃素素來說，打架打出了幸福。
而對於劉雨桐來說很無辜，在打架過程中嘴角受了傷，現在曹雲昂正在幫她處理傷口，吳紹暉和黃素素則已經帶著冰冰離開了！很顯然吳紹暉怕黃素素反悔，以導致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付之一炬，所以堅持要走，當然走之前在劉雨桐的見證下寫了一份協議。
“這叫什麽事？我怎麽覺得你們來我家搗亂了一番最後殘局要我來收拾？”劉雨桐憤憤不平。
曹雲昂說：“你別亂動，在給你上藥呢！”
“我死了我才不動。”
“你要毀容了……”
“你才毀容，我就要動，就要動，你能怎麽著？”
“怕你了，你到底想怎麽著？”
“殘局你負責收拾，亂七八糟的客廳還有廚房都是你負責。”
“行。”
“弄好沒？我去洗個澡，洗完澡你必須給我收拾好，飯做好。”
這什麽事？曹雲昂覺得自己特悲劇，因為真正收拾殘局的是他。不過，他並沒有為此而感到心情不好，反而心情特好，今天一下子遇到那麽多好事，想心情差都難，況且本身還是個樂觀派呢？
劉雨桐洗完澡的時候，曹雲昂已經收拾完客廳，並且把飯做了一半，劉雨桐還是覺得慢，不停在外麵催促道：“到底行了沒？八點了，餓死我了……”
“快了。”
“大哥，十分鍾之前你就已經這麽說。”
“我又沒有騙你，確實快了！”
“快快快，我趕時間，九點要出去，我有聚會知道嗎？”
“那你去聚會再吃不行？”
“你真逗，我一個青春無敵的美少女會一坐下來就狂吃東西那麽沒有儀態嗎？”
“那你喊個屁。”
“我就喊，我就喊，怎麽著？”
十多分鍾後，飯做好，曹雲昂和劉雨桐一起吃，剛吃完劉雨桐就說：“你負責善後，我趕時間，不然來不及，你呢……愛幹嘛幹嘛……”
曹雲昂說：“我回酒店。”
“房間不是退了嗎？”
“我重新找。”
“隨便。”劉雨桐進了房間，十分鍾不到換好衣服出來，匆匆出門而去。
黃素素和冰冰已經走了，曹雲昂覺得留下來不那麽方便，還是自己回去住酒店吧，反正當時是為了不那麽麻煩才離開酒店到劉雨桐家的，現在麻煩解決了，應該走人。
把吃剩的菜倒掉，碗筷碟子洗幹淨，廚房弄幹淨，睡過的房間收拾整齊，曹雲昂才背著包離開，那會兒差不多十點鍾，走在明亮的花園小道上，他心裏空落落的，有種說不出的怪怪的憂傷。
三天後的傍晚，吳紹暉開車到酒店接曹雲昂。
吳紹暉訂了一桌美食犒勞曹雲昂，因為冰冰的病情已經穩定，再喝一個星期藥就能暫時停喝。另一方麵吳紹暉此舉是給曹雲昂踐行，冰冰的病好了就意味著曹雲昂要收拾包袱滾蛋，曹雲昂昨晚主動提出來的時候，其實吳紹暉和黃素素都堅決反對。
那很正常，跑了那麽多醫院見過那麽多所謂的專家都沒有治好冰冰，曹雲昂加前後起來用了不到二十天就治好了，而且還很可能治好折磨了黃素素十多年的痛經。在吳紹暉和黃素素心裏，對曹雲昂的感激之情當然無法用言語形容，反正夫妻兩人都很不舍得曹雲昂走。
但是，曹雲昂始終是要走的，再不舍得亦沒有辦法。
固然他們想曹雲昂留在城裏，吳紹暉還專門找朋友做過調查，給曹雲昂許多可行的意見，比如開診所，隻是曹雲昂覺得還不是時候。
在離開前，能看見吳紹暉和黃素素和好，其實曹雲昂已經非常高興。事實上，吳紹暉和黃素素的關係並沒有想象中糟糕，那是冰冰的功勞，在父母關係幾乎破裂時給了一味足以震撼心靈的良藥。
曹雲昂上了車坐好，吳紹暉開車，黃素素用一種略帶憂傷的語調問曹雲昂：“雲昂，你真的決定了嗎？”
曹雲昂點頭：“後天走，明天去看小婧表演，我答應小婧的。”
“哦，邀請帖，我幫你弄到了……”說著，黃素素從自己包裏掏出一張紅色的請帖遞去給曹雲昂，“如果有問題，及時給我打電話。”
曹雲昂接過請帖塞進包裏說：“知道了，謝謝。”
黃素素繼續說：“別嫌我煩，雲昂，你真該考慮開個診所，醫術那麽好肯定能賺大錢。”
吳紹暉是個男人，比較識趣，對黃素素說：“這事以後再說，雲昂有自己的主張。”
黃素素嗯了聲，不再說話。
飯店很快到了，是南湖市最高級的一家，而吳紹暉訂的一桌子美食需要花兩萬多塊，很奢侈，才四個人而已。其實本該五個人，劉雨桐上午還表示要參加，下午突然說要去隔壁的南濱市一趟。
進了預訂好的豪華包廂坐好，茶藝師泡了功夫茶，那茶葉大概很貴，曹雲昂能喝出來，口感絕了，但也知道價格絕對也絕了……
喝了一會兒茶，聊了一會兒天，開餐了，先是小米粥端上來，加些開胃小吃，然後是湯，接著才是主菜，份量都非常少，但碟子特大，比如鮑魚，就鴨蛋那麽大一隻，盤子則能盛下一隻大鴨。其餘的一樣，比如蝦，用很特別的盤子上，盤子有小格子，蝦放中間，旁邊是用紅白蘿卜以及青瓜雕的花，兩邊分別有三種顏色各異的醬料。
天啊，曹雲昂都不知道該怎麽吃才不丟人。
幸好，吳紹暉有教曹雲昂，每種醬料的味道都認真介紹了一遍。
往下還有許多曹雲昂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食物端上來，味道都非常棒，可以說回味無窮，尤其飯後的甜品，味道一流，吃過一遍後再到街邊喝兩塊一碗那種，肯定會難以下咽，不過好是好，一頓飯吃下來程序特麻煩。
吃完飯繼續喝功夫茶，不過不再由茶藝師負責泡，而是由黃素素，用黃素素自己的話說是，盡量在曹雲昂離開前為曹雲昂多做些事。聽她那麽說，曹雲昂有點難受，因為和黃素素相處，曹雲昂還是感覺很舒服的，雖然不像和劉雨桐那樣打鬧，但有著更多的愛護。
尤其曹雲昂缺乏愛他的人呢？一個沒有家庭溫暖的孩子在別人家裏感受到溫暖，怎可能不留戀？當然留戀是一回事，留下來卻是另一回事，那畢竟是別人的家庭，不是他的家庭。
泡好茶，黃素素雙手遞給曹雲昂，吳紹暉則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支票遞給曹雲昂：“雲昂，這是你的報酬，你從來沒提出過要多少，我也不知道多少才夠，你看看這夠麽？”
曹雲昂不敢接，因為能看見金額，一百萬，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看曹雲昂沒有反應，吳紹暉誤會了：“沒關係，我還有另外一張。”說著，又從口袋裏拿出另一張支票，同樣是一百萬的，遞給曹雲昂。
曹雲昂有點想暈：“不是，這太多了，我不能收，絕不能。”
“你又不肯接受我們幫忙，給報酬又不要，你看不起我們還是對我們有意見？”吳紹暉知道曹雲昂不是這麽想的，他之所以這麽說是想用這種方式刺激曹雲昂收下支票。
“我對你們沒有意見，真的。”曹雲昂有點緊張，“但我還是不能收，我給冰冰看病從來沒想過該收多少錢，隻想著要把她治好，而且我必須告訴你們的是，我很冒險用了些沒有用過的藥……”
吳紹暉打斷道：“結果你把冰冰治好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另外你還幫了我們家好多忙，如果不是你，我們家會亂七八糟，你素姨還不一定原諒我。所以，無論如何你要手下我們這份心意。”
冰冰也說：“是的，雲昂哥哥，你把冰冰治好了……”
黃素素說：“雲昂，你就收吧。”
曹雲昂還是搖頭，他有自己的原則，這樣治個病就收一百萬顯然不對，但他看出來了，這一家子今天誓要他收。想了想，曹雲昂說：“這樣吧，紹叔，錢我不收，你要給我報酬就幫我一個忙。”
吳紹暉很幹脆：“什麽忙你說。”
曹雲昂說：“那天在停車場給你下跪那個女人叫辛蝶，我們是同學，而且過去我們有過一段。”
吳紹暉很驚訝，黃素素則問：“辛蝶是誰？幹嘛下跪？”
吳紹暉緊張起來：“你別誤會，那是求我打官司。”
黃素素哦了聲：“你幹嘛不接？沒錢嗎？還是怎麽著？”
吳紹暉冤枉的表情：“她這個官司牽連非常大，要得罪許多人，我想幫，但真的覺得沒有價值，你知道律師這行業的黑暗，誰發善心前都必須先權衡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