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瘋子邢五
拂塵老道聽了光頭如此放肆的言語,不怒反笑。「小小一個觀天境,被你僥倖贏了一招倒還狂妄起來了。果然是邊陲蠻夷,坐井觀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敢從我們手上討要東西。」說完老道一步踏出數米遠,身後幾人見狀立馬催動七彩雲霞掠到一旁觀戰。緋焰門眾人見狀,也立馬讓出百餘丈距離。
藍天下,一人手持黝黑鐵棒,凌空而立。一人手握拂塵,遙遙相對。
拂塵老道率先出手,單手掐訣。一瞬間,方圓百里內水靈氣被抽取一空,在老道周身凝聚,化為一道百餘丈水藍色的法相真身。法相同樣手持一把水藍色拂塵。一圈圈水藍色光暈在法相周身纏繞,那模樣就如同民間傳說里的河神顯靈。
緋焰門眾人一退再退,原先坑內的三人也早已消失不見。面對真人之威,他們就真的只是個凡人。
面對真人法相的駭人之威,光頭老者這邊卻顯得不溫不火。周身竅穴大開,緩緩抽取著周身所有靈氣,就像是一個並不挑食的食客一點點品嘗著各種美味佳肴。手中黝黑長棍再次變為純粹的乳白色。
拂塵道人輕喝一聲,手中拂塵重重地向前一揮。真人法相也隨之而動。水藍色三千拂塵絲如同鮫人的秀髮,美麗的攝人心魄。但威力卻絕對不容小視。就在三千拂塵絲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光頭老者洞穿之時,光頭老者終於有了動作。雙手緊握長棍,輕喝一聲,「翻江倒海」。剎那間,長棍在身前攪出無數乳白色棍影,棍影與水藍色長絲相碰。三千水藍色拂塵絲竟被寸寸攪碎。
拂塵老道輕「哼」一聲,水藍色拂塵絲再次凝聚而成。老道口中默念法訣,左手對著手中拂塵打出道道印決。
拂塵竟凌空飛起,與拂塵法相合二為一。老道左手印決一變,打出一式仙人指路。拂塵竟恰好落在了光頭老者頭頂。「千絲萬結,疾。」一聲怒喝,拂塵輕輕旋轉,水藍色拂塵絲寸寸延伸,竟形成一個巨大的水藍色囚牢將光頭老者困在當中。
「滅」,拂塵老道面容猙獰,怒喝一聲。水藍色囚牢迅速收縮,似乎要將光頭老者直接絞殺在其中。
「群魔亂舞」,水藍色囚牢中傳出一聲輕吟。隨即,無窮棍影從水牢中穿刺而出,那情形便如同一隻刺蝟。水牢寸寸炸裂,一道白芒瞬間飛出直奔拂塵老者而去,「捨生取義」。
聽到這一聲,一旁掠陣的三人之中一位背劍中年道人面色微變。急忙拔出長劍,飛掠而去。一邊疾馳,一邊高聲提醒,「小心他這一招,防守,快!他是瘋子邢五。」
「瘋子邢五?」拂塵老者並不知曉其中內幕,但聽見同伴如此著急,便心知不妙。雙手掐訣,「不動明王印。」真身法相盤腿而坐,雙手印決掐動。一瞬間,竟彷彿有層層蓮花虛影將真身法相護在當中。
白芒速度奇快無比,接觸到蓮花虛影的一瞬間便洞穿而過,速度絲毫不減,直奔拂塵老道。
老道心中駭然,趕緊掏出一件護身寶甲,數片護身玉符。白芒一往無前,所過之處,法相真身被輕鬆穿透。不動明王印決沒有產生絲毫阻擋效果,轉瞬間便來到了老道身前。「啪」,一片玉符碎裂,一道金色護盾瞬間形成。白芒微微停頓,隨後金盾炸裂,白芒繼續向前。「啪」,「啪」,「啪」,一道道護身玉符僅僅只是讓白芒去勢稍緩。當最後一片玉符所化的金盾寸寸炸裂,白芒似乎也稍稍黯淡了幾分。但在老道眼中,這就是一道地府的催命函,來不及心疼損失的護身玉符。飛快地拋出一件件法寶靈器,只希望能爭取片刻喘息的時間。靈器被白芒撞的七零八落,四散飛去,而白芒竟也真的在這亂丟的法寶中微微頓了頓。老道似乎發現了這根救命稻草,隨即將法寶一股腦的丟了出去,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甚至還有女兒家的肚兜,看氣息波動,竟也是件不俗的靈器。
最後一件法寶丟完,白芒已經來到了老道身前,他似乎已經能感受到白芒上那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勢。就在這時,手持長劍的中年道人也趕了上來。「兩儀劍陣」,剎那間,劍鋒之上劍氣凝聚,一片陰陽魚劍陣旋轉著從一側重重轟在白芒之上。白芒微微黯淡,方向也在一撞之下微微偏移,隨後從拂塵老道身側一穿而過。老道慘叫一聲,從空中墜下。長劍道人迅速接過老道,御劍飛遁返回了七彩雲霞之上。
三位金袍道人皆是看了眼躺在雲霞上的拂塵老道。只見老道的右臂竟齊根消失,甚至品階不低的護身靈甲也被撕開一道口子。不用說,消失的手臂多半也已經在白芒下被完全蒸發。三人對視一眼,皆是駭然失色。而剛剛發生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光頭老者,竟已經落在了緋焰門廣場的金烏石柱之上。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迹,倒提長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再度出手。
持劍道人看了眼其餘兩位金袍道人,二人皆是點了點頭。隨即,持劍道人抱拳行禮,朗聲開口,「邢道友,在下大齊國護法劉匡,今天這事是我們有錯在先,還請道友莫怪。方才陸道友丟出去的法寶就當是給貴宗賠禮之物。今天這事就此揭過,我等這就告辭。」
「這就要走?不留下來讓我好好款待一二?」光頭老者不依不饒。
自稱是劉匡的中年道人似乎沒聽出來老者的意思,「道友客氣了,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再打擾了。」
「哦?那打壞的東西是不是得賠償一下,我算了算,恐怕至少得值十瓶上品靈丹呢。」光頭老者似乎一臉心疼的說道。
「十瓶上品靈丹沒有,不過中品靈丹倒是有一些,那便送道友作為賠償了。」劉匡不卑不亢,緩緩取出數瓶丹藥,向光頭老者拋飛出去。
光頭老者沒有去接,玉瓶墜下,寸寸碎裂。他扛起了長棍吐了口吐沫,似乎滿臉鄙夷的看了一眼,譏笑道,「幾個窮鬼,還好意思到老子的地盤上裝大爺。還不快滾!」
劉匡倒並不生氣,微微抱拳帶著其餘幾人駕馭七彩雲霞飛遁而去。
幾人飛出了南華山的範圍,身邊兩位金袍道人忍不住開口問到,「這瘋子邢五究竟是何人,怎得如此了得。」
劉匡不再是之前的好好先生模樣,面色微沉。想了一下對眾人說道,「說起來還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知道的也不多,這邢五原先也是籍籍無名。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後來,有一次無意中他暴露了自己擁有火靈珠。於是,趁他外出修鍊,數百人前去圍殺他。卻被他一人擊殺了三位觀天境修士,脫困而出。然後便再也沒了消息。而當時,他只是靈犀境。」
「靈犀境?」金袍道人駭然,「以凡人修為殺真人?怎麼可能。」
「這件事,我大齊國皇宮還清楚的留有記錄。當時,他擊殺三人只用了一招,便是方才打傷陸道友的'捨身取義'。後來,他便有了瘋子邢五的稱號,所用棍法也被人稱作瘋魔十三棍。」劉匡頓了下,又接著說道。「沒想到他這些年居然跑到了這紅葉大森林邊上,還被我們給撞上了。接下來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任務要緊。」說完他眼神瞥了眼一旁為拂塵道人處理傷口的青衣少年,似乎這是對他的警告。
青衣少年顫顫巍巍,頭也更低了些。